听到他态度的宋沉烟有些奇怪,但没多想:“陈斯年说你有部的证据,这个账本还需要吗?”
“不是部,但我有陈谙手里最重要的一张大王牌。”
“账本能直接把他拉下来,如果可以尽快破解就不必等了,否则还需要再等一等。”
“等什么?”宋沉烟不懂。
谢棠玉没说。
宋沉烟回到房间的时候,霍宴抬起头看她:“怎么样,知道了?”
“一起打包,我带回北城。”
坐在车上,沉甸甸的东西放在后座上,两个人默契的都没有催促。
回北城,晚一个小时,两个小时都无关紧要。
“你相信他。”霍宴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宋沉烟很自然的接上了:“你不是也相信他。”她笑道。
是啊,霍宴有些无奈,他虽然嫉妒过谢棠玉的存在,但是这个男人是这世界上唯一不会伤害宋沉烟的人。
因此,当他来拜托自己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答应。
“我父亲曾在小时候和我说,爱情是豪门里最不值一提的东西,其次就是一件事的正确性。”
“那时候我还不怎么理解,但我看他无条件的宠溺母亲,甚至把我的东西分给霍陵,我有些恼怒,离开了南城独自一个人去国外闯荡。”
“后来我遇见你,你在那条巷子里堵了我好几天吧。”他想起这件事还觉得很有趣。
“一天。”宋沉烟嘴角上扬,她倚在车窗上往外看,家家户户都关着灯,黑暗里没有人发现这里的外地人。
“一天?你可真胆子大,那条街很不安。那时候我看你豁出去了,我也就顺把手帮了你,如果我不在呢?后果不堪设想。”
“不会的,你一定会去,并且一定会帮我。”她当时用了一万欧元买了霍宴的行踪。
就在她遇见他的前一天,他在那条巷子救下了一个女人,所以,只要霍宴去,他一定不会不管。
“大概我自己都不会知道,我对你一见钟情。”他说。
“我觉得你只是爱上了那个不要命的宋沉烟,而不是诡计多端的宋沉烟。”
可能吧,霍烟心想,他确实更爱在异国他乡陪她拼命,毫无算计的宋沉烟。
“霍宴,谢谢你啊。”她回头,含着泪看他。
霍宴无奈的冲着她笑,然后伸出粗糙的手抚摸她的眼泪。
宋沉烟是在早上八点多抵达酒店,手里的皮箱就是她从宋檀身体里扒出来的账本。
到套房的时候,她明显愣了一下,因为门是虚掩。
谢棠玉不会犯这个错误,但是如果是别人就不好说,皮箱轻轻放在地上,她掏出手包里的刀。
冰冷的触感抵着她的太阳穴。
刚才她真的没有感受到有人。
陈谙将鼻子嗅了嗅,闻到了不喜欢的味道。
“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的见面,我也不想这样,但你手里有危险品。”
宋沉烟想转头,枪狠狠的压着她的脑袋。
“别动,进去。”
推开门,客厅沙发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房间窗帘都被拉住,他双腿交叠,整个人都很修长,乍一看很精致很立体,像是一副画。
他的衬衫卷上去,露出大片的刺青,看不清具体的样子。
宋沉烟被带到准备好的椅子上,手脚都很自由,只是突然一道黑布覆盖在她的眼睛上,看不见,未知的恐惧真的很容易把人吓到。
刀被收走了,皮箱也被拿了进来。
“陈谙,客气点,这位宋小姐是我的故友。”
陈谙没说话,但是这个开口的男人声音像是被大火灼烧过一样的嘶哑,听起来很让人不适。
这一点,宋沉烟的眉头就显出来了。
故友,说明她见过这个人。
但她真的不记得。
这么有辨识度的声音。
“你不喜欢我的声音?怎么能不喜欢,这是你母亲给我的最后一件礼物,我只要开口,就能想到她死的时候。”
是哪个客人吗?宋沉烟的第一直觉。
当时大火是夜里,她不清楚,究竟是哪里烧的最旺,也不知道死了谁。
反正死的人非富即贵,正因为如此,花场才从此销声匿迹,因为被人扒出来就死定了。
“叔叔,别和她废话了,杀了她。”陈谙走近她,用刚才她的尖刀将她的短袖掀起来,冰冷的触感让她一抖。
“哈哈哈哈。”陈谙放肆的大笑。
“你和谢棠玉在一起这么久,竟连他十分之一都不如,我很不理解,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让他爱上呢。”
“可他不爱你。”宋沉烟不怕激怒他。
“你闭嘴。”陈谙像是恼羞成怒,他的刀划破她的皮肤,但是她一点都没叫。
反而一反常态的笑了一下。
“杀了我,杀了我,你就能得到他。”
“来啊。”
陈谙按捺不住想捅死她的心,只要一秒,她就可以直接死亡,谢棠玉在这个世界就失去了最后的希望。
他没有什么牵挂了。
“陈谙。”男人及时的制止他,随后用哑语命令他出去。
啪嗒的声音传来,宋沉烟放松下去。
“你别激怒他,他最近精神力不够,真的会杀了你。”
“我不怕。”宋沉烟想拉开布罩子的时候听见了脚步声,离她很近。
男人站在她的面前,通过黑布能看见模糊的样子。
“你不怕死,我知道。”他将她的布拽下来。
男人的右脸精致立体,仿佛谢棠玉翻版,但是左脸,大火灼烧的痕迹让皮肤永远的狰狞,还有遍布的白疤。
她想吐。
“觉得丑?”他用一种宠溺的笑容面对她,右手摸着她的脸。
“你虽然是她生的,却永远比不上她,但是不得不说,你是最像她的人。”
“她的眼睛是你挖出来的吗?”宋沉烟问他。
“是啊,秦柯那小姑娘真的太不识抬举,我找了那么多的人,就她符合。”
“只是我没想到,她竟然会爱上谢棠玉。”
“你知道为什么只挖了那双眼睛吗?因为只有闭上眼的时候不损害她的身体,我那么精心爱护的人,怎么能让别人成为她。”
“账本塞在她的肚子里就是爱护?”宋沉烟觉得他实在是恶心。
“当然,因为那是我的孩子,我跨越大半个地区挖来的高级客人,她们应该觉得荣幸。”
男人直起腰,拿了桌上的枪,上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