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寒之地,霜雪漫天飞舞,在那里生活的人民民风都异常的彪悍,茹毛饮血,身披兽衣,这些词语都是形容他们的。虽然说,近几年,人类在边境的建设已经达到了一个很完善的地步,极寒之地的人们不必再为了生活而在雪中奔波打猎。
但那里的气候依旧能将人打磨的异常强悍。
在极寒之地,人们除了火,最不能缺少的两件东西便是酒和辣椒,这些东西刺激着人们的神经,让在雪地中穿梭的猎人和商人们拥有足够的能量去对抗极寒的恶劣天气。
在那里,
甚至一些孩子刚刚出生,就要喂上一口酒,以此来从小培养人类幼崽火辣辣的性格。
徐浩淮,便是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和环境之中。
酒桌之上,陈枫策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脑袋昏昏沉沉,说话都有些不清晰,手中酒杯还有半杯的白酒没有下肚,虽然如此,但陈枫策还是拉着徐浩淮的胳膊含糊不清道:
“来.....兄弟....走.....走一个!”
徐浩淮的状态则要好上许多,他的脸有些微微泛红,但也只是微微泛红罢了,他现在甚至还能多吃两盘烤肉。从酒量上来看,他的确要高出陈枫策一大截,怪就怪在,陈枫策选错了较真的对手。
“这......”
徐浩淮连忙挥挥手道:“算了算了,我喝不下去了,喝不下去了。”
他是不爱说话,但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察觉不到陈枫策想要一较高下的心思。但他实在是没有跟人争高低的心气,喝酒嘛,开心就好,非要论个谁赢谁错,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嘿嘿。”
陈枫策傻笑了两声,打了个酒嗝,将杯中剩下的白酒一口喝下,白嫩嫩的脸上顿时再次染上一团红晕,随后倒在了桌子上,说些含糊不清没有什么逻辑的话,反正周围也没有人回去特意听,就任由他小声嘀咕了。
“不好意思啊,见笑了。”
江冬没怎么喝酒,现在的脑子还比较清醒,一个酒桌上,肯定不能全是醉鬼。
“没事,我觉得队伍里的氛围挺好的。”
徐浩淮夹起一块烤肉放入碗中,还在滋啦啦沸腾着的油水从烤肉上滴落,随后落在辣椒面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香嫩的牛肉混合着酒香一起飘进鼻中,诱人的很。
“之前,你说有人要邀请你加入队伍,那个人是沈融冰吧。”
经过这么多次的“巧合”,就算江冬是木头,他也能看出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沈融冰那么冷酷的一个人,凭什么独独对徐浩淮这么特殊,不管怎么想都说不通。
或许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沈融冰喜欢他?
可从哪个角度来看,沈融冰都不像是会被这种无聊理由束缚住的一类人。
“是的。”徐浩淮很大方的承认了。
“能问一下为什么吗?我感觉沈融冰虽然对别人冷冰冰的,但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人。”
“这个......”
“不想说也没事,酒后闲聊,随便问问罢了。”
江冬也只是随口一提,看见徐浩淮因此面露难色,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连忙出言解释了一嘴。
“也没什么不好说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徐浩淮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杯子。虽然说酒后吐真言,但实际上却是醉后吐真言,现在的徐浩淮虽然没有喝醉,但在酒精的作用下,整个人的情绪也有些高涨。
他的出身并不平凡,甚至可以说是很优渥。
徐浩淮和陈枫策一样,都是出自军人家庭,但徐浩淮所在的军人家庭要比陈枫策的家里高上很多个档次。
他的父亲叫徐戈,在烈阳军团之中有好几位副团长,徐戈便是其中之一。徐戈的年岁很大才生下了徐浩淮,当时沈家的沈擎刚好接管烈阳军团,也是在那一天,沈家多了个小女儿,取名为沈融冰。
两个人的出生前后相差了也不到一整年。
当天两家大喜,
互相欢庆之下,彼此为孩子们立下了婚约,一场看似胡闹但却有凭有据的童子婚就这么定了下来。
两家孩子成长的意外顺利,说实话,或许他们都不知道,从小青梅竹马的玩伴竟然早早的被立下了婚约,但这不是坏事,两个小家伙从小玩在一起,吃在一起,也的确产生了好感,相处的相当不错。
但.......烈阳军团处在战场的边境,这里不仅仅是人情世故,更重要,则是打打杀杀。
他十多岁那年,
极寒之地的边境突然发生了一场暴乱,七宗罪之一的“暴食”为了扩大自己的信徒范围,在防线附近引起了一场怪物浪潮。
要知道,
极寒之地的怪物浪潮强度绝对比修罗战场的强度高上不止一倍,极寒之地的怪物本就稀少,千百年来也难得聚集一回,也正是如此,这些怪物都强大异常,每一只都有毁天灭地之能。
为了抑制住战场怪物进一步接近人类要塞,身为副团长的徐戈带领着一队人马去吸引怪物的注意力,任务完成的很成功,徐戈的队伍在整个战场上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任务。
如果不是他引走了绝大部分的怪物火力,烈阳军团将又会迎来一次衰弱期。
可是,
意外也出现了。
战场上不可能没有意外,在千变万化的战场之上,意外还是出现了。徐戈没有掉头返回要塞,反而带领一队人深入了极寒之地的深处。
一去不返。
在葬礼上,人们都说是上面的指挥出了问题,是烈阳军团的上级们让徐戈将怪物引入极寒之地深处,为的就是将损失降到最小化。徐浩淮的母亲一夜之间添了些许的白发,在葬礼上,老太太不断的叹息着,战场儿女见多了生死,对这一天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当噩耗来的这么突然,又怎么能不让人动容?
看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里面只有父亲衣物。
徐浩淮哭的很上心,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转眼间就凝成了冰块,泪水在脸上结成了冰痕,袖口也因为擦拭泪水变得僵硬,双眼红肿,指节也因为这恶毒的天气变得发白。
外面的风吹进来,又卷出去,像是催命的号角,在灵堂内响个不停。
幼小的沈融冰提了一件黑色的长袍披在了他的身上,
可却被他失手打掉,
那一年,
他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