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都想救的啊。
为什么情况越来越坏了,为什么要做这种选择啊。
“暖庭,救他们,爸妈活到现在已经够了。”
“姐!救爸妈啊!!”
“暖庭,别管我们!韩子奇我们已经商量好了!”
我脑子好乱,我觉得我就快崩溃了。
为什么……为什么麻烦总是一个接着一个……
我心里突然有一道声音在告诉我:“既然解决不了麻烦,那就解决制造麻烦的人吧。”
制造麻烦的人……那就是童桐!
紧接着,我的灵魂似乎被一道强有力的能量从身体里撞出去了。
我就漂浮在半空,没有人看得见我,就连童桐都看不到我。
而我的身体好像被别的东西掌控了,我看着‘我’露出吸血鬼的尖牙,竖瞳前所未有的紧绷,直直地朝童桐攻过去了。
路过锯齿的时候,‘我’还直接用手摁住了锯齿,快速旋转的锯齿把‘我’的手掌割断,也因为阻碍,锯齿发生了故障,冒起了烟停止了工作。
说时迟那时快,这仅仅是一瞬间的事,等‘我’到了童桐身前,‘我’的手已经长好了。
‘我’在半空扭转身形,长腿朝着童桐的太阳穴甩了过去,动作狠厉丝毫不拖泥带水,光是空气都被踢出了噼啪声。
笼子上的我爸妈,段姨,方忠宇韩子奇晨曦,全部看傻了。
照庭也看傻了。
我也看傻了。
因为我知道,那不是我。
我不会鞭腿。
而且‘我’……不,是她,她脸色太过平静。
从童桐双臂格挡,以同样的速度甩腿,踹向她的时候,她没有一丝惊慌,而是顺势扭身向下,像一条蛇一样攀上童桐的腿,紧接着腰腹用力,三百六十度后滚翻,若不是童桐及时跟着转了身,那条腿就整个被拧拽下来了。
短短一回合,一触即离。
童桐踉跄的站直身体,难以置信的盯着‘我’:“你……都现在了,你就真不怕你最后的家人也陷于万劫不复的地步吗?”
我心头一惊,急忙飞到笼子旁。
我着急地拍打着我爸妈他们的肩膀,可是我的手都从他们身上传过去了,急得我直想跺脚,但我现在又没有脚。
而且……就连我妈都没有感觉到她身旁有一个灵魂,他们都在全神贯注地看着下边。
我飞到朝阳那里,拼命呼唤着他:“朝阳!朝阳你醒醒!”
我喊得都快没力气了,朝阳满是血污的眉头总算是动了下来,他费力地睁开眼睛,我看见他努力调整焦距的瞳孔。
等他看清我的时候,愣了一下,又有气无力地扭头看了眼下方,声音涩哑:“暖庭……你怎么……怎么变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我拼命摇着头,“朝阳,你快看看现在自己能不能逃出去?”
“你让我自己走?”
“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现在控制我身体的,我也不知道是谁,能走一个就先走一个。”
朝阳看我良久,忽然笑了起来。
一如我长大后的初次见面,干净,温暖,被‘我’和童桐打破的天花板上,有金色的丝茫照耀了下来。
朝阳摇了摇头:“我是你的初拥,你死了,我也活不成,走也没用。”
对啊……
我们之间已经有了羁绊,我情急之下给忘了,这让我难过的心更加雪上加霜。
“挺厉害的。”朝阳叹息一声。
我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我’已经把童桐逼进了绝路,拳拳到肉,虎虎生风,没有一个动作是多余的,要不是童桐也很能打,怕是这些招式招招致命。
这个打法……我好眼熟。
这是……我师父的打法!!!
难道进了我身体的,把我挤出来的,是我师父?!
可是不应该啊,我师父不能出国土,那她是谁?
吸血鬼的身体要比童桐有优势,吸血鬼的身体即便受了伤也能愈合,但童桐受了伤只会一点点老下去。
打着打着‘我’突然扭过头看了我一眼,她的目光很复杂,像是失落,像是绝望,又像是……一股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歉意。
我心头一紧,她好像在告诉我,她的时间不多了,接下来靠我自己了。
而后,她的攻势更加凶猛,童桐浑身都布满了伤口,他盗取来的生命力随着他的血在流逝。
最后,童桐从一个翩翩少年,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整个人跟缩水了一样,窝在角落里,不断地往出咳血。
童桐的眼中逐渐出现惊恐,他撤下自己耳朵上方的金色耳环,一把掰断,里面蹦出来的力量将‘我’给震飞了。
当‘我’的后背撞到对面很远很远的白色墙壁上,身子又滑落在地上的时候,那个人眼睛闭上,走了。
紧接着,我就感觉到了从我身体的方向,传来的沉重吸力。
我就跟在洗衣机里似的,转着圈地被吸进了身体里,当我眼睛睁开,视线都有些模糊。
身体里五脏六腑都好像被震碎了,很疼很疼,浑身上下的皮肤也像是火烧一样,疼得我不断战栗。
但很快在吸血鬼体质下,脏器似乎在修复,身体里面又疼又痒,皮肤也像是有数不清的小虫子在爬,钻心的痒。
我听见头顶上呼喊我的声音。
“暖庭!”
“暖庭你没事吧!”
我脑子有些晕乎乎的,但我现在不能晕,趁他病要他命。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我直直地朝着童桐抓了过去,一动,浑身痛痒。
可是就在我快要抓到童桐的时候,他手里被掰碎的金色耳环,散发出一股子淡淡的黄色光芒,把童桐笼罩在其中了。
童桐苍老的身体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他在一点点变得年轻,飞扬的头发变得乌黑,浑浊的眼睛变得清明,褶皱的皮肤变得细嫩。
他甚至,要比之前更加有活力。
金色圣物销毁,迸射出来的专门克我感知的东西,更是弥漫了整个地下空间。
我被一股压力压倒在地上,只能不甘心地看着童桐一点点恢复得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