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条巨龙嘶吼着分别朝武罗和豪诡而去。
那位状如熊的兽神人立,瞬移到陈仁宇面前,肥厚的手掌拍向他的面门。陈仁宇本能地出拳迎击。两股强悍的力量相击造成的波动掀起滔天巨浪。巨浪把正和两条龙战斗的武罗、豪诡冲到百里开外。
“你一定是陈仁宇,哼,早就听说你喜欢把所到之处的宝贝席卷一空,一定是你偷了我的家传宝贝。快叫出来。不然,让你知道我费文的厉害。”这位兽神浑身冒出熊熊烈火朝陈仁宇大吼。
陈仁宇微微一笑,“听说这是火神的宝物,什么时候成你的家传宝贝了?我很好奇,你们怎么得来的?”
“是我的先祖凭借强悍的武力夺来的。兽族崇尚以武为尊。光明正大所得,已传了两万余年,理所当然是我的。”费文怒哼。
“若这是你的,你能取走?”陈仁宇让到一旁。
费文高举起右掌,自身的气凝成如广阔数千里的大手,企图把整片森林连根拔起。然而刚触碰到结界,这只大手就消散了。
它倒吸一口凉气,愤怒的哼哼着,再次凝成巨大的手。
如此几番,费文都接近不了火森林半分。
“要不让我试试?”陈仁宇谦和地问。
“你?哼,我的家传宝贝会让你轻易得了?”费文白他一眼。
“我不用伸手去拿,只要一个念头。我想让它出现,它便能出现;我想让它消失,它便能消失。”陈仁宇话音刚落,整片火森林立时消失了。
费文惊讶不已,“你用了什么法子?”
“神物都有灵性。自动归我所有。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陈仁宇背负双手,洋洋得意地说。
“我杀了你,宝物就会归我所有。”费文大吼,凝成熊熊燃烧的巨掌。
这巨掌如一座山般压了下来。周围看热闹的异兽全都惊叫着奔逃。
陈仁宇岿然不动。黑焰般的海水咕嘟嘟往上涌,形成巨掌迎了上去。
两个巨掌相击,轰然如雷鸣。海水和火球混在一起,下了一场红黑相间的暴雨。
“要不要打个赌?若你赢了,我会把火森林还给你。若你输了,来和我结盟。如何?”陈仁宇朗声问道。
“当真?”费文面露喜色。
“我是大名鼎鼎的陈仁宇,怎么会骗你?”陈仁宇为取信于它,把火森林还回原处。
武罗和豪诡已击败两条巨龙,回到陈仁宇身旁。
“赌什么?”费文自傲地昂起头。
“谁结盟的兽神多。同为兽族,你赢的可能性应该更大。”陈仁宇笑道。
两条巨龙病恹恹地游回费文身旁。费文站着它们身上,眨眼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一句话:“我定会赢你。”
武罗好奇地问:“你是不是打赌上瘾了?怎么到处树敌?”
陈仁宇笑而不语。
“陈先生多谋,这么做自然有他的考虑。你不要多问了。”豪诡为陈仁宇辩解。
武罗急了,“什么多谋啊?你只会一天到晚吹彩虹屁。”
豪诡轻哼一声,别过脸去,不再理睬它。
大船在茫茫海域上没有方向地航行。
不知道航行了多少个昼夜,终于来到另一个兽神的管辖区域。
陈仁宇感知到比之前遇到的都强大的兽神。
远远地听到悦耳的音乐,天空中群鸟飞舞,海中有数不清的巨蛇翻腾。
目之所及的海面上涌动不止。
陈仁宇专注地看着那股强大的气源自什么样貌。那是个鸟首人身的兽神,头顶上悬浮着万千羽毛编织而成的华盖,双耳挂着玉环,在海面上手舞足蹈。
陈仁宇曾经为参加舞会而学过一些相关的知识,看出它是在韵律地舞蹈。
这是个大型的舞蹈,这个兽神站在C位,其它的权势伴舞的。
陈仁宇站在船首安静地看着。对于一个痴迷于工作和爱好的人,最好不要去打扰他。
这一舞持续了五天五夜。
到了第六天正午,这个大型舞会才结束。
“您好,我是陈仁宇,前来结盟,共同对抗卡隆文明。”陈仁宇微微一躬。
一个热衷于舞蹈的,想必是受过教化,必要的礼貌不可少。
果然如他所料,这个兽神也微微一躬,露出和善的笑,“我也赞同结盟。但你是否和我合拍呢?来,你我来斗舞。若你赢了我,我也和你同行,帮你和其它兽神结盟。”
陈仁宇飘飞到海面上。海中的异兽全部退让。
“你想怎么斗舞?”陈仁宇好奇地问。
“很简单。舞蹈都因乐而起。乐有心中之乐,有你们人造的乐,有自然之乐,有身体发出的乐,诸如此类。乐不同,舞蹈也不同。低级的乐产生低级的舞蹈。低级的舞蹈会被自动臣服于高级的舞蹈。你我同舞,谁跟随对方的舞蹈而动,那就说明是谁输了。”
“好。”陈仁宇毫不犹豫地答应。
“我是奇夏,向来随自然之乐舞蹈。”那个兽神微微一躬。
陈仁宇顿时想起了大音希声和以前感悟天人合一的情景,还了一礼,“我是陈仁宇,会随天地和万物的呼吸而舞蹈。”
奇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没放在心上。在它看来,自然之乐已经至极的,没有什么可超越。至于陈仁宇说的,它从没听说过。但听到“呼吸”这个词,觉得应该属于身体之乐。
毕竟只有人类喜欢很简单的事物起一个很复杂的名词。
它闭上双眼,专注地听着周围的声音。
水滴落在海面的声音,大船破水的声音,风吹过海面的声音,群兽游泳的声音……
对它而言,这就是乐章。这篇乐章在他脑海中成形后,身体便自动地随着韵律而动。
它双臂挥动和脚踏海面的声音也汇到了这篇乐章里。
陈仁宇觉得它的舞蹈至美,也微微闭上眼,感知天地万物的呼吸。
云卷云舒,阳光光亮变幻,风不停地变化形态,嫩苗的伸展……
这是个庞大无比的乐章,千头万绪开始聚合。
陈仁宇缓缓举起右手,抬起右脚,重重一踏。
咚的一声,海浪翻滚。这便是他舞蹈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