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并分社后台。周顾蓝在走走瞧瞧。齐云成和栾芸萍两个人则开始对活,这个段子他们很少说需要简单弄一下。大概几分钟便彻底搞定一同去侧幕看当地演员的演出。一个剧场有一个剧场的精采。攒底的两位依旧能让台下面很多位开心。等他们表演完,一位女主持人走上舞台。“各位观众朋友,接下来剧场有一点特殊情况。有一位唱鼓曲的演员过来我们剧场玩,我们用掌声欢迎欢迎这位演员唱一段鼓曲怎么样?有没有喜欢听的?”主持人显然是常驻的,应对舞台很有经验。先用话语开一个引起关注的源头。下面一位位东北老爷们肯定愿意多看多听,来都来了,给了票钱,多欣赏一点是赚的。呱唧呱唧呱唧。给了不少的掌声。周顾蓝便在掌声当中登台。一登台把下面一些老爷们吓一跳。“哎呀妈呀?是个小姑娘哇?”“这事整的好啊,难得在相声剧场看见女演员。”“给你嘚瑟的,我怎么感觉那么眼熟,好像也是德芸社的人吧。”……换了一个新地方,周顾蓝的人气就没了,她只限于鼓曲社天津那块儿,但有的非常关注德芸,看见过齐云成收她以及带她的场景。这个被关注的丫头,站在舞台上没有一点怯场感。伸出手调了调话筒,一个人开始介绍自己。介绍自己叫什么,来自哪的,在哪个剧场表演。一一的告诉出来,舞台风格非常成熟,处理得如鱼得水。然后清了清嗓子简单给大伙儿唱一段鼓曲。没有伴奏、没有鼓,她只能清唱。非常考验唱功。唱完了,还站在舞台上同大伙儿介绍介绍鼓曲,顺便宣传一下鼓曲社,网上都能搜索到。过程当中,下面观众没有不耐烦,相反大多在认真听。瞧着劲头,站在侧幕的齐云成望着丫头不自觉浮现出一个孩子长大的笑容,现在她也可以好好宣传鼓曲。是鼓曲的一个战力。还说的那么认真,看得出来很爱曲艺。说了大概几分钟,丫头忽然回头瞧一眼主持人姐姐,主持人点点头。“谢谢大家听我说这么多啊,如果您喜欢鼓曲一定要关注德芸鼓曲社。那么现在要给大家一个惊喜。接下来请您再欣赏一段精彩的相声,表演者齐云成、栾芸萍!”“????”丫头的话语让所有人脑袋上顶一个问号,不知道有熟悉的演员过来,冷不丁一报幕,吓到了所有人。直到没有穿大褂的齐云成、栾芸萍两个人迈步从侧幕出现时。哗的一声。小剧场所有人嗨了,说话声、惊讶声、掌声全有。分社看见一位熟悉的德芸演员机会不太多,要轮换到才有机会瞧见几位出名的,更别提这种爆红的演员。甚至好些位都站起来鼓掌和喊,一站就是一群接着一群,十分热情。重新调整丫头稍微调矮的话筒,齐云成赶紧说道,“赶紧坐赶紧坐,要不然没法表演了。”“没错,赶紧坐下吧,谢谢各位欢迎。”栾芸萍搭一声。“我们原本在这边城市拍摄综艺,拍着拍着说来看看吧,结果一看,看见这么多好演员在舞台上表演,我们心里痒痒所以准备表演一个。”“看说点什么吧。”说要正式表演个什么,下面刚坐下躁动的人群都着急忙慌拿起手机来,还有一位拿起手机摔了一下,这些演员都看在眼里。同时侧幕两边都有演员过来瞧。都知道德芸大师哥能耐,怎么不瞧瞧,有些是他师弟,虽然很多不认识。“上台依旧得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齐云成,旁边这位我的搭档栾芸萍。我们都是说相声的。”“给大伙儿说相声嘛。”“但别看我现在是相声演员啊。”齐云成话语一顿,瞧着下面热闹安耐不住激动心情的观众,认认真真道,“在过去还是小小子的时候我不说相声,都认为相声不怎么样。”“在过去叫下九流嘛。”栾芸萍搭一声。“我当时也不知道干什么,我也没读书,十六岁那年打算投奔我舅舅。我舅舅为商的。”“做什么买卖啊?”“斜木行。”说起名字来,栾芸萍站在桌子后怕别人不了解,立刻解释一声,“就是大伙儿知道的棺材铺。”“对,这个买卖就开在燕京。”“叫什么?”“缺德号!!”一说一乐。不少位脸上出现笑容,他们所在德芸社,现在来一个缺德号,德字就没了。反向摘字。当演员的也是让观众快速代入故事里,故意这么一说,然后看着自己搭档,“你是燕京人,回去之后你打听有个缺德寿材厂,那就是我舅舅的地。改天我请你上那里躺躺。”“算了吧。”栾芸萍害怕地往后一退,摆了摆手,“我上那躺干什么。”目光从搭档身上回来,齐云成继续说事情,“见着我舅舅啊,我说您给我想个主意吧。我现在干什么好?我舅舅没让我走,说你别干什么了,我这正用人,我有事情忙要走几天,现在你给我看这买卖得了。”栾芸萍肯定一声,“现在有了事情做。”“舅舅交给我八个伙计,六袋面、两包米,柜里还有不少钱。别说,我这么一接手有一副一品少掌柜的样。”齐云成挺直身子,得意了一下。“我这个人比较机灵,能干买卖,由打我接手那天说,整整两个礼拜……也不是我跟你吹,我这个缺德号。”“卖不少?”“没开张!”“没开张啊?”栾芸萍一副白费功夫的样,而这都是传统特有的一个包袱。“这个我觉得不能忙,哪有天天死人的啊。外加我舅舅有钱足够赔的,但是也不能光赔,得想办法。”齐云成说着说着,目光很恐怖地看向了旁边的搭档,栾芸萍脸色都白了,“怎么着?你要干嘛?”“你先去死一下,等我赚钱了,你再活过来。”“没听说过,到时候我掀得开棺材盖吗?”“别介啊,让我先赚点,放心你是我搭档,第二份半价,要一家人一块儿那你可高兴了。”“怎么样?”“我给你打七折。”“去你的吧。”这一块儿是刚才后台现商量的包袱,使出来效果不错,能清楚的听见台下笑声阵阵出来。他不同意,齐云成回过头来耷拉着脸,“没生意怎么办啊?我一看对面有一百货商场,他们买卖也是不好,他想了一个办法。”“什么办法?”“他来了一个游行广告,门口扎着花牌楼,撒点传单。这么一来他买卖缓起来了,我一想,哦,原来得用这个办法。”齐云成恍然大悟,表情放开,自信起来,“那就行了,我开始跟他学。”“你怎么跟他学啊?”栾芸萍好奇着。“我也闯闯牌子,来个游行广告。再弄一口杉木十三圆儿,扎这红绿绸子,弄两块木头板子,挂俩大棺材,顾了份乐队一共花了好几千块钱。”“真下本。”“吹吹打打刚走出不远。”齐云成一探脖子,抬手一指,“一出胡同,地面警察看见了。”“这么大架势可不看见。”“你干什么的?闯牌的。什么买卖?棺材铺!回去!!”哈哈哈哈!传统相声魅力便在这里,要知道齐云成和栾芸萍没有改变太多,就是单纯的演绎,但是怎么说都可乐。哪有棺材铺闯牌打名头的。在笑声中,齐云成看着警察还很为难,“别啊,我们这花了好几千块钱的本了,我们绕个弯就回去行不行?不行,再绕弯给你们全部带走了。我一想钱白花了,我得把他赚回来。”“怎么赚?”“发点传单。”“啊?”栾芸萍百思不得其解,碰一下搭档胳膊,“棺材铺发传单?我都没听说过。”齐云成:“现在你听说了。”栾芸萍:“对,还真听说了。”齐云成:“传单的底稿是我写的。”栾芸萍:“怎么写的?”拿起桌子上的扇子,再捏着一头,齐云成露出认真表情,开始在桌面上书写,“本缺德号,开张三十五周年大纪念,减价仨星期。原码八折,第二份半价,买大的绕小的。诸君不要错过这大好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念叨一通,栾芸萍都在跟着下面老少爷们一块儿乐,“快差一个团购价七折。”“哦,对对对,这个不可能忘。”拿起扇子齐云成弯腰再在桌子上补一笔,“底下是地址,顺便放一张棺材的照片,还要弄一块儿铜板印在传单正当间。”“这干什么用?”“让人看清楚。这一下足足印了四万张,四万张印得了我让四个伙计一人抱一摞往外发。可巧有一位走到的,视力不好,接过来他不知道什么买卖。”扇子打开,逗哏的拿着眯着眼睛看,“什么买卖?嗯?今天的鞋样子怎么那么肥啊?”栾芸萍指了指打开的扇面,“你看看这是鞋吗?”“哎呀,卖棺材的?谁他妈要哇!”齐云成爆了一口粗口,捧哏地扶着桌子好笑,“人都骂上了。”“我一想怎么办啊?也是赶巧。”“怎么?”“我们那有一庙会。我立马叫伙计,雇车去。”“干嘛?”“拉着棺材赶庙会。”整个节目越说越可乐,身为徒弟的周顾蓝笑容就没下来过,而一看座位上的人几乎跟她一样,脸上都是喜悦。足以证明这个段子的趣味性十足。老前辈创作的段子,有很多智慧。与此同时栾芸萍心情不错,一边瞧着下面一边指着自己搭档,吐槽一句,“这人也是穷疯了。”齐云成不管他说,“到了庙会,保安都欺负人,不让我棺材进庙。我想不让进就不让进吧,全部卸门口,我来一个棺材摆地摊。”“好嘛,今天我全在你这见了新鲜。”齐云成忽然一笑,“你还别说摆上摊,我的人缘就出来了。围上二百多人。”“都是买主?”栾芸萍边上好奇的一问,他一问,逗哏的笑容陡然消失,放重语气,“净是骂主。”“可不得骂你。”“不大一会儿,由打那边过来一个老太太,领着一个小孩子把我气坏了。”“因为什么啊?”“给小孩儿买的气球、风车、小刀小枪,我说你买那个干什么啊?你过来买我棺材啊。”齐云成气急败坏的样,他越气急败坏,老少爷们的乐呵声更大。别说现在乐呵,剧场气氛从开演的时候便很好。注意力也集中。甚至有的发现,齐云成在舞台上的感觉太让人看着舒心,一点也不累,跟着笑就可以了。“买棺材干什么?”栾芸萍捧一句话。“给小孩儿玩啊。”“玩棺材?”越来越不可思议,捧哏就没好脸色过。齐云成开始比划,“棺材安四个轱辘,上面钉个把儿,把小孩儿放在里面推着玩,这叫棺材车。”“你是真会玩。”“她问价都不问价,径直从我面前走过去了。我这个气啊……后来我到前面一绕弯,气得我的肚子差点放了炮。”“怎么了?”“那边有一个卖估衣的,围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一会儿功夫愣是卖了好几千块。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见过京估衣。”来了劲头,栾芸萍给递一句,“我估计都没见过,你见到来几句。”“可以啊,京估衣吆喝出来就是那么悠悠荡荡,荡荡悠悠,旁边有个小徒弟给接个腔。”“怎么接腔?”“说两个字。不错~~”到了这里,栾芸萍表现得很热情,“要来的话,我在旁边给你接一个腔行吗?”“当然行啊,吆喝出来都是这味儿~~”齐云成低头把桌子上的白手帕慢慢打开,再摊在自己的左手心上,“这一件皮袄哇,把它就卖了吧~~”“不错~”栾芸萍立即跟着喊一声,脸上还带着好玩的浅笑。“黢的溜儿黑,碧绿的面儿茶~”“不错~”“大麦穗那个毛头哎,靠背通塔~”“不错~”“没有一个窟窿,没有个口子~”“不错~”齐云成一转身,把白手帕往栾芸萍跟前比了比,“对照您的这个身量,您穿上就试试吧~~”“不错,是这么吆喝。”“比方说如果没卖了也有办法,楞拽过一个人来,把衣裳给他穿上,纽子这么一扣,是长是短,是肥是瘦全凭他嘴说。”“那是真厉害。”“我站在旁边一会儿的功夫。”齐云成回归正题,眼睛滴溜溜地看前方,“他竟然卖了好几千块,我聪明啊,我琢磨才琢磨明白自己的棺材干嘛没卖钱。”“怎么回事啊?”“我没吆喝哇!!”到了相声关键的点,齐云成把语气拿捏住,一股大喜的状态,“我赶紧回去,我也吆喝吆喝,还就按照燕京估衣那么吆喝。我派俩人打开棺材盖,四个人搭着棺材底,那个举块七星板,那哥拿着块梓盖,我把棺材就摞起来了,我站在棺材上。”齐云成一踩桌子下面的横撑,单手扶着桌子,好比站在高处。哪怕随便说一段,也格外的丢力气认真。然后又拿起扇子道,“又找了一个铜棍吸引注意力,一会儿功夫人围上了。我这么一吆喝,六十四口棺材全卖了。”“哟?怎么吆喝的?”栾芸萍好奇了。“这个棺材把它就卖了吧~”“不错~”栾芸萍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工作,喊一声。“底儿够多么样的深呐,说砍儿够多么的厚实~”“不错~”“没有一个窟窿,没有个裂子啊~”“不错~”“这个杉木十三圆唉,一千二啊~”“不错~~”吆喝着,齐云成陡然一拽栾芸萍胳膊往前带,栾芸萍吓一跳,“你要干什么?”“对了你的尺寸,你躺里头试试吧~~”“我啊?”传统段子表演结束,台下面给出爆棚掌声。齐云成和栾芸萍也都鞠躬从表演状态脱离出来,前者歇一口气道。“这一段叫喝寿木,有了解相声可以听得出来,这是老一辈经常使用的创作手法。把一个另类的行业和其他行业一对比出来,就那么好玩那么可乐。接下来我们让演员们都出来吧。”“诶,对我们都认识认识。”栾芸萍说一句,转头请演员们上台,他们只是过来玩的。主次关系还是要弄清楚,他们这些常驻的演员,比他们轮换才过来这边演出演员的演员作用还要大。然后齐云成、栾芸萍就看着他们一位位介绍,顺便简单了解了解名字。现在他师弟多到数不胜数,根本认不齐全,能多知道就知道一点。不过在其他演员说话聊天的时候,周顾蓝双手拿着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这把她吓一跳,她此刻拿着的手机是师父的,而打电话过来的人是于爷爷。不是外人,瞬间接了起来。“喂,云成啊。”“于爷爷,我是蓝蓝,我师父在这边剧场演出呢。”“哦?他跑那边去了?我就说酒店怎么不见人。”于迁有一股子兴奋的味道,“等会儿告诉你师父,下周咱们过来宠物乐园玩。刚才有朋友给我带来一批上好的肉兔,咱们一块儿尝尝味道。”“我能来吗?”“当然了,都一块儿来,不少兔子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