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亥时刚过。
刘辩仰面躺在茅草堆上,将双手枕在头下,正在闭目养神。
距离跟宇文成都等人约定好的逃亡时间越来越近,这时完颜宗翰却是掀帘走了进来。
刘辩皱了皱眉,侧头望向这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强压下心头的不快,沉声问道:“今夜刮的是什么风?竟然把你给吹来了?”
完颜宗翰手中拎着一只酒壶,默默地在刘辩的身边坐了下来,道:“今夜闲来无事,正想找人喝两杯,于是便想到了你,您不会不欢迎我吧?”
“若是白天来,朕自是一百个欢迎,但这种时候来扰人清梦,朕却是不欢迎的。”刘辩淡淡的说道。
完颜宗翰闻言,微微一笑,旋即拍拍屁股站了起来,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叨扰了。”
完颜宗翰说罢,正欲转身离开,却听身后忽然传来了刘辩的声音:“来都来了,怎能不喝两杯就走?”
刘辩翻身坐了起来,起身来到帐门前,掀开门帘,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夜色正浓,理当畅饮一番,微醺之后,更易入眠。”
刘辩说罢,转身来到完颜宗翰的身边,伸手将酒壶拿在手中,拔掉酒塞,放在鼻尖闻了闻,道:“上好的女儿红,真是难得的好酒。”说罢,仰头便豪饮了一大口。
与此同时。
正在帐外值夜的展昭在准确接收到了刘辩所传递出来的信号之后,当即借着如厕的由头,前去将完颜宗翰深夜入营的消息转告给了宇文成都与高宠。
三人在经过一番简单的商议之后,最终由宇文成都拍板,暂且推迟离营时间,静待刘辩的进一步旨意,而后再做计较也不迟。
见刘辩喝酒时的样子颇为豪爽,好似江湖好汉一般,完颜宗翰微微一笑,伸手接过刘辩递来的酒壶,豪饮了一口,道:“近来总是心神不宁,总感觉将有大事发生,思索良久,却又百思不得其解,故而才会前来向你请教一二。”
“呵...”
刘辩闻言,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道:“堂堂金国都元帅,遇事不决时,居然跑来请教亡国之君?此事一旦传将出去,恐会笑掉世人的大牙。”
刘辩说着,默默的瞥了一眼面带微笑的完颜宗翰,刻意补充了一句,道:“届时,亦会对你的名声有所不利。”
完颜宗翰默默地点了点头,道:“我欲向陛下奏请,在城中新建一座宅邸,让你在府中荣养,不知你意下如何?”
刘辩闻言,并未急于答话,而是默默的将大帐内打量了一番,旋即淡淡开口,道:“其实在哪都一样,不过是换一个牢笼罢了。”
刘辩说着,忽然笑呵呵的看向完颜宗翰,道:“若是能在府中安置几名美婢,便再好不过了。”
完颜宗翰闻言一怔,旋即竟是放声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他笑呵呵的点了点刘辩,道;“此事怪我思虑不周,待明日天亮之后,我便让人送两名美婢过来,让她们来照顾你的日常生活起居。”
“如此甚好。”刘辩满意地点了点头。
完颜宗翰微微一笑,旋即忽然板起脸来,他默默地上前一步,几乎与刘辩脸贴着脸,他直视着刘辩的双眼,脸上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沉声问道:“我很好奇,你怎么从来都不问我关于赵佶的事情呢?”
刘辩迎着完颜宗翰的目光,发出一声冷笑,言语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愠怒,道:“大宋有今日之败,皆因他荒淫无道所致,我与他早已恩断义绝,又有什么好说的?”
完颜宗翰皱了皱眉,深深的看了刘辩一眼,见他面有怒色,不似作伪,于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将剩下的多半壶酒递给刘辩,旋即抬头看了看帐外的天色,道:“天色已经不早了,多有叨扰,万望见谅。”
“顺德帝姬一切都好,无需挂念。”
完颜宗翰说罢,便带人离开了刘辩的营帐。
望着完颜宗翰离开的背影,刘辩长舒一口气,道:“真是一只嗅觉灵敏的老狐狸啊。”
刘辩伸手扯了扯背后的衣衫,由于紧张,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幸亏他刚刚始终都是正对着完颜宗翰,否则,一旦让完颜宗翰看到被汗水打湿的的衣衫,则必定会激起完颜宗翰的警觉,届时,再想逃跑恐怕比登天还难。
刘辩又在帐内静坐了半个多时辰,见时间已经来到了子时,于是他起身来到帐门前,急声说道:“来人,朕腹痛难忍,快传御医。”
刘辩话音落后,负责在帐外值夜的展昭连忙招呼四名负责在帐外值夜的金兵掀帘进入帐内。
负责在刘辩大帐周围值夜的金兵多达十二人,这还只是内卫人员,除此之外,还有二十名外卫人员,在距离大帐五十步之外,负责监视刘辩的一举一动。
待展昭率领四名金兵入帐之后,早已在帐内做好万全准备的刘辩,趁众人毫无防备之际,果断出手,一手一个死死地锁住两名金兵的喉咙,双臂稍一用力,便扭断了二人的脖子。
刘辩的这番举动不仅骗过了金兵,更是令展昭出现了片刻的愣神,展昭万万没想到素日里养尊处优的皇帝,竟拥有此等手段。
值得庆幸的是,另外两名金兵亦被刘辩的雷霆手段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刘辩趁机夺步上前,强行拧断了二人的脖子。
刘辩冷冷的瞥了一眼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四名金兵,旋即用近乎能杀人的目光冷冷的直视着展昭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由于你的一时失误,竟险些坏了朕的大事,你可知罪?”
刘辩说罢,犹不解恨,又言辞警告了展昭一句,道:“该死的东西,快快给朕打起精神来。”
直到此时,展昭才终于回过神来,他默默的咽了口口水,连连点头,道:“臣万万没想到陛下竟拥有...”
展昭话刚说一半,便被刘辩挥手打断,刘辩现在根本不想听他解释,更没心思听他拍马屁,刘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朕没心情听你说废话,尽快将另外几人带进来,先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再说。”
“是。”
展昭点了点头,旋即转身退出帐外,对另外七名金兵说道:“重昏侯肠胃不适,需我等前去搭一把手,你们随我来。”
展昭身居什长之职,是几人的顶头上司,众人不疑有他,纷纷跟随展昭向帐内走去。
这一次,刘辩直接捡起死去金兵的佩刀,待展昭将七名金兵领进营帐之后,他当即挥舞双刀,瞬间便削去了七人的首级。
仅仅瞬息之间,七人便已经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期间竟连一声惨叫都未曾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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