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与公孙瓒在阎乡与灵丘之间展开了一场短暂的对峙。
对峙期间,双方十分默契的回避了前往对方营前搦战的环节。
公孙瓒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己方将领的实力皆非宇文成都的敌手,因此不敢派人前去自取其辱,以免影响到己方军队的士气。
宇文成都跟公孙瓒想的差不多,他知道公孙瓒麾下将领的水平,深知即便自己去了,对方也一定不敢出营应战,因此也没有必要去浪费时间做那些根本得不到回应的事情。
大军在外,对粮草的消耗十分的巨大,刘辩坐拥两州之地,有乐浪等郡源源不断的向前线输送粮草。
而仅仅坐拥两郡之地的公孙瓒,却远没有那么幸运,如今上谷、代郡已然被刘辩的大军隔绝在外,粮草根本就送不到前线,并且率军坐镇上谷郡的公孙续,如今业已如惊弓之鸟一般,随时会成为刘辩大军的打击对象,因此,正在吃老本的公孙瓒当前根本就别无选择,他只能通过速战速决的方式来从战争中获得一线生机。
老话说得好,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袁绍与韩馥根本就是面和心不和,而且人都是有私心的,虽然袁绍想通过公孙瓒来削弱刘辩的实力,但他的性格却决定了他不可能给予公孙瓒太多的支持和帮助,遣人给公孙瓒送过两次粮草之后,他便将运送粮草的担子一股脑的给推到了韩馥的身上。
韩馥畏惧袁绍的家事,倒也派人给公孙瓒送去了一些粮草,但也仅有一次而已,当公孙瓒再次派人前往韩馥处催粮时,韩馥起初还愿意与之虚与委蛇一番,推脱春耕刚过,府库中存粮不多云云,再后来韩馥干脆直接与对方玩了一出闭门谢客。
公孙瓒派去催粮之人,根本连韩馥的面都见不到。
自此,公孙瓒总算是认清了袁绍与韩馥的嘴脸,大骂袁绍根本就是一个只会空口画大饼的混账。
虽说袁绍的确有很多缺点,但是他却一点都不傻。
袁绍故意将向公孙瓒供给粮草之事推给韩馥,其实是做了两手准备,若是韩馥依言而行,则可以起到削弱刘辩实力的效果,若韩馥阳奉阴违,则袁绍可以凭借此事,借机向其发难,从而一举将冀州收入囊中。
相比于削弱刘辩实力而言,袁绍对冀州的渴望要更甚于前者,因为在当时而言,冀州绝对是号称富甲天下般的存在,冀州人口乃天下之最,且钱粮广盛,兵员充足,若能将冀州据为己有,届时,袁绍大可亲自披挂上阵,跟刘辩真刀真枪的大战一场。
“求人不如求己,待某将冀州收入囊中之后,实力定会凌驾于诸侯之上,届时,大事可成矣!”这便是袁绍当前的心情写照。
就在公孙瓒与宇文成都率军在阎乡与灵丘一带展开对峙之际,各怀心思的关东联军之间的矛盾业已达到了临界点,而公孙瓒的率军离开,最终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袁绍急于率军回师向韩馥发难,因此心思早已经不在讨董扶汉的事情上,最终在是否继续追击董卓大军的问题上与曹操爆发了一场十分激烈的冲突,而这场冲突最终亦成为了联军解散的导火索。
曹操借着酒劲儿大骂袁绍等人皆是尸位素餐的庸碌之辈,旋即率军离开大营,独自追击董卓大军。
数日后,联军接到了曹操大败的消息,而这也直接成为导致联军解散的主要诱因。
自此之后,韩馥、孙坚、陶谦等人相继率军脱离联军,而原本声势浩大的诸侯联军,最终竟以此等极具戏剧性的形式草草收尾,不得不说,这群跳梁小丑也着实挺丢人的。
而得不到粮草接济的公孙瓒,最终不得不做出被动的选择,最终只能通过速战速决的方式来决定自己的命运。
公孙瓒最大的倚仗便是闻名天下的白马义从,于是他亲自指挥大军倾巢而出,于灵丘以东五十里摆开阵势,欲跟宇文成都决一死战。
其实公孙瓒也是存了一份侥幸心理,他在率军出营之前,与麾下幕僚进行过一番谈话,众人皆以为宇文成都不会出营应战,因为在众人看来,若是在地势十分开阔的地方与白马义从决战,那纯粹就是在找死。
然而宇文成都的举动却是大大的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之外,人家不仅率军倾巢而出,关键人家还特么主动率军向己方军阵发起了冲锋。
望着对面这支正在急速奔驰的骑兵军阵,公孙瓒一脸懵逼的眨了眨眼,心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拓跋诘汾在宇文成都的威逼利诱之下,最终无奈的同意了由鲜卑骑兵在前方带头冲锋,而汉军骑兵则跟在鲜卑骑兵的身后,作为第二梯队,向公孙瓒大军发起冲锋。
鲜卑骑兵大多都是以轻骑为主,他们的进攻套路大多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射完就跑),他们很少以大规模密集方阵的形式与对方死磕。
因此,当前呈现于公孙瓒面前的是一支阵型极为松散的骑兵部队,这样的对手,在公孙瓒看来,根本就是上来送人头的经验包。
在经过片刻的错愕之后,公孙瓒当即大笑着向整齐列阵于身后的白马义从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三千白马义从在接到冲锋的命令之后,打马出阵时动作整齐划一,军容十分的整齐,就连挥舞马鞭,手提兵器的动作落在旁人的眼里,都让人感到十分的赏心悦目。
宇文成都抬头瞥了一眼冲锋时阵型丝毫不乱的白马义从,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道:“这样好的骑兵部队,却即将湮灭在我军的铁蹄之下,真是可惜啊。”
宇文成都说罢,紧了紧手中的凤翅镏金镋,侧头瞥了一眼安禄山,出言提醒道:“对方乃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兵部队,待接战之后,定要小心应付,切不可生出轻敌大意之心。”
“诺。”
安禄山郑重的点了点头。
公孙瓒十分鸡贼的将身形隐藏在了军阵之中,不敢轻易将自己暴露在宇文成都的面前,以免被对方针对。
行军作战,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方为上上之策。
拥有白马义从这等战力强悍的骑兵部队,公孙瓒自觉已经稳操胜券,因此不愿再以身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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