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媛回到病房门前时,看到乔乔和安妮都坐在走廊上。
见南媛来了,两人的表情很尴尬。
“姐,那个夏晚晴来了,正在里面献殷勤。”
“妥妥的白莲花,真会装。”
乔乔和安妮一人一句。
“啊——”南媛还没开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夏晚晴的尖叫声。
她推门走进去一看,地上摔碎了一个碗,碗里的鱼片粥洒了一地。
看到南媛走进来,夏晚晴立马解释:“是我笨手笨脚。”
“我说了,你现在就离开,回到阿拉斯加,等我养好伤,就去跟你离婚。”靳北哲一脸的厌烦,脾气有些暴躁。
夏晚晴仍旧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们一天没离婚,那我就要尽一天妻子的义务。我这是合法行为,你无权赶我走。”
“再说了,论照顾病人,我肯定要强一些。毕竟两年前你做开颅那么难的手术,都是我照顾的。”
“你成天吃食堂里的饭菜,哪里有营养?我这个鱼片粥里的鱼,可是用的最新鲜的深海鱼,里面还加了鲍鱼、海参,另外,还炖了鱼胶,你多补充胶原蛋白,皮肤能好的快一些。”
夏晚晴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旋即把目光转到南媛身上。
“向南他嘴很挑的,你成天让他吃外卖,他会很难受的。”
南媛听到这话,掀起嘴角,笑了笑:“啧啧,你还真是贤惠,跟你相比,我自愧不如。”
夏晚晴听到这番夸赞,得意地勾起嘴角。
不过,她笑得很含蓄:“我也不算贤惠,这是每个妻子该做的,我顶多算合格。”
她的意思很清楚,南媛连及格线都不到,就不配做一个妻子。
靳北哲听不下去了。
这女人怎么这么烦?
都说了不需要她照顾,还叭叭个不停。
偏偏她顶着他妻子的头衔,合理合法,他还不能来狠的。
“这些东西要么你自己吃,要么扔了。”
靳北哲耐心已经耗尽:“赶紧收拾完,滚出去!”
夏晚晴很委屈,她明明做的比南媛好,可得来的却是他冷酷的三个字——滚出去?
她沉默不语了,弯下腰,默默收拾地上的残羹。
并故意不小心,被碎裂的碗划破手:“嘶,好痛。”
这出苦肉计,她是故意演给靳北哲看的。
靳北哲瞥了一眼,当没看见。
南媛笑了笑。
这夏晚晴,也太没眼色了,没看到北哲很烦她了么?
“今天想吃什么?”
“那家中餐馆的菜不好吃,我吃腻了。”靳北哲一副商量的语气,甚至带了一点撒娇的意味:“我想吃你亲手做的白萝卜牛肉汤面,里面再加一些西红柿和香菜。”
“中午我就先将就吧,晚上不知道能不能吃到老婆你做的白萝卜西红柿牛肉香菜面呢?”
“噗。”南媛被他的话逗笑了:“要不要把名字说的这么长?”
“这样才能显示出这碗牛肉面的复杂,老婆的辛苦。”
“好啊!”南媛满口答应,心情甚好。
夏晚晴蹲在地上,无人关心,就像个十足的小丑。
最后,她只能自讨没趣,带着她的那些‘垃圾’离开。
“慢着。”
夏晚晴走了几步,忽然被南媛喊住。
南媛双手抱臂,眼睛亮闪闪的:“你刚才说,跟北哲夫妻一天,就要履行一天妻子的义务,对吧?”
“当然!”夏晚晴朗声应着,皱了皱眉。
南媛轻笑一声,眼神里带着促狭的意味:“正好,你去清理一下马桶,还有,这屋子里你也打扫一下。”
夏晚晴一愣一愣的,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南媛把她当什么了?
佣人么?
“怎么?不想干?看来,你说履行妻子的义务,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我才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夏晚晴被刺痛到了。
她爱向南,真心诚意。
“k,那你去打扫。”南媛说完,面朝靳北哲:“你的白萝卜西红柿牛肉香菜面,我答应了。不过,这会儿做来不及,中午你先吃点外卖将就将就。”
“没问题。”靳北哲受宠若惊。
他亏欠南媛太多,真的不奢求她对自己多好。
哪怕只是为他做一碗面,他已经非常高兴,非常知足了。
“那好,我让靳言去打饭。”
平时都是南媛亲自去食堂买饭,买一些靳北哲爱吃的。
不过,国外的中餐厅,里面的中餐确实没那么正宗。
南媛原本也打算自己开火,亲自下厨的。
不一会儿,夏晚晴便来到洗手间打扫。
南媛平时就爱干净,时不时会打扫,所以洗手间里并不脏。
她刚走进洗手间,便看到了挂在角落里的男士内ku,不禁一惊。
立马从洗手间出来,询问南媛:“向南的内ku,你洗的?”
南媛坐在床边,正在给阿诺发短信。
听到夏晚晴的话,抬起头,不以为然:“不然呢?”
不是她洗,谁洗?
夏晚晴没吭声,心里却不是滋味。
以前她照顾向南住院的时候,也想给他洗贴身衣物,但每次都被他拒绝。
最后,他的贴身衣物,都买的一次性的,穿一次就扔,也不让她碰。
当时夏晚晴觉得,可能大总裁都是有钱任性,穿一件就丢一件。
现在她才知道,可能他就是纯属不想让她碰贴身的东西?
他嫌弃她?
叮叮叮——
南媛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是阿诺打来的视频电话。
南媛没有接,怕孩子看到靳北哲又受伤住院。
她没接,靳北哲的手机很快跟着响了。
“儿子要跟我视频,接不接?”靳北哲很激动,但没有立刻点击‘接受’,而是询问南媛的意见。
南媛白了他一眼:“你觉得,你现在的情况,适合被儿子看到?”
“也是。”靳北哲勾了勾嘴角,把视频电话挂断,回拨了个电话过去,并开启免提。
“渣爹,你在干嘛?你知道妈咪在干嘛么?为什么从昨天开始,就不接我的视频?”阿诺小大人的语气,充满了关切。
靳北哲瞥了瞥南媛,浅笑盈盈:“你妈咪就在我旁边,在我床上坐着。”
“在你床上坐着?做什么?”阿诺问道。
小脑袋瓜里,塞了满满的问号。
“当然是做……爱做的事。”靳北哲故意断句,说道。
小家伙愣了好半晌,过了好久,才后知后觉:“是不是,很快我和萌萌、嘟嘟,又能有弟弟妹妹了?这一次,能不能给我们生个弟弟啊,家里都阴盛阳衰了。”
“哈哈!”靳北哲被儿子的话逗笑了。
小不点才多大,懂的还真多。
“生儿生女,我控制不了。”
“你骗人。”阿诺顿时认真起来:“我看手机上说,生儿生女,是爸爸决定的,我要弟弟,就这么说定了。”
“臭小子,口气真大。”靳北哲哭笑不得,但又觉得此刻自己非常幸福:“行,我努力给你添个弟弟。”
“靳北哲,你做个人吧!”南媛羞得不行。
臭男人在胡说八道什么?
受了这么重的伤,差点鬼门关走一遭,还有心情在这里开车?
“妈咪,妹妹好想你,哄不好的那种,现在外婆在哄她,我觉得你还是打开视频,让她看一看你,看到你了,说不定就不哭了。”
“你说嘟嘟?”
“是啊,一把鼻涕一把泪。”
听到儿子这话,南媛心里一揪。
嘟嘟从出生以来,她就没离开过。
这一次确实分开的有点久,女儿哭闹,能理解。
“行吧,我开视频。”南媛摸出自己的蓝牙耳机,找了个方位。
她打开视频,跟儿子聊起天来。
洗手间里,夏晚晴听到刚才的对话,嫉妒的不行。
她失败在跟向南没有孩子。
如果她也有孩子,母凭子贵,她和南媛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可是,怎么能怀上向南的孩子?
上一次惨痛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夏晚晴知道,如果强迫向南跟她生孩子,那她的结局,肯定会很惨。
但是如果是自愿的情况下,结果就不一样了。
向南是个负责的人,肯定不会不管她和孩子。
夏晚晴幻想着,心存希冀。
她相信,只要自己不放弃,这一天终会到来。
十几分钟后,夏晚晴从洗手间里出来。
与此同时,顾倾和池谚走了进来。
顾倾手里拎了不少东西,正好跟夏晚晴撞了个正着。
“夏小姐怎么会在这里?”顾倾礼貌地问道,还是挺给夏晚晴面子的。
这份面子,主要是因为姑姑。
“我本来想照顾向南,但他不需要,所以我就把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这么贤惠?”顾倾皱了皱眉。
夏晚晴抿了抿嘴:“应该的,我现在还没跟向南离婚,我是他妻子,做这些应该的。”
“啧。”顾倾咬了咬嘴唇。
要是不知道这个女人以前的所作所为,他真会被她骗了。
这样的绝世白莲花,真的好能装啊。
“对了!”顾倾灵机一动,忽然眼睛一亮:“北哥,你不是想吃唐人街的粿条么?夏小姐,要不这样,辛苦你一下,跑个腿呗?”
“……粿条?”夏晚晴狐疑地睁大眼睛。
她都不知道粿条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向南爱吃这个。
“地址我待会发给你,那就辛苦你跑一趟了。”
“……好啊。”夏晚晴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真是个贤惠的好女人。”顾倾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谁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夏晚晴被夸地有些沾沾自喜,立马应声:“那地址记得发我,向南,我去给你买。”
靳北哲没说话。
他太了解顾倾了。
夏晚晴不多说什么,拿起自己的包包,抬步便离开。
她走了没多久,顾倾便捧腹大笑:“这女人是真傻还是假傻?我一句话就打发了。”
“你给她戴了那么一顶高帽,她欣然接受了呗。”池谚附和道。
两人说着,把带来的食物都摆在了餐桌上。
“北哥,知道你吃不惯食堂里的饭,所以我和老顾去给你买了一些地道的中餐。”池谚一边说,一边把食物拿出来。
东西很丰富,馄饨、豆腐脑、豆浆。
清蒸鲈鱼、虾仁玉米、粉蒸排骨。
清炒菠菜、蟹黄豆腐、酸甜藕带。
食物堆积,摆都摆不下。
“买了这么多,还让夏晚晴去买粿条?”南媛见状,不禁揶揄起来。
顾倾嘿嘿一笑:“对付这种狗皮膏药,得智取,北哥的方法,只会适得其反。”
“看来你很有经验啊?”南媛调侃道。
顾倾扬了扬眉:“那是,我泡过的妞,比北哥吃过的盐都多。”
“妈,那先不说了,待会聊。”南媛对着手机里的叶芬道。
叶芬点了点头,听到那边一堆人,没多想,便把视频挂断了。
夏晚晴离开住院部,来到医院门口拦车。
米国这边网上叫车业务还没那么发达,ubr上叫车,得提前预约。
她看了眼,预约的车,至少一小时后才到。
没办法,她只能打的士。
可等了好久,都没看到空车。
“你怎么出来了?”
夏晚晴等了一会儿,一辆商务车来到了她身边。
车窗摇下来,傅斯延露出半张精致的侧脸。
“我去给向南买点吃的。”夏晚晴如实回答。
傅斯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就知道她刚才的表演肯定不好。
“买什么东西?”他耐着性子询问。
“粿条,顾少说唐人街有一家。”夏晚晴刚说完,手机便叮的一声响了。
她看了眼,是顾倾发来的短信:“这个地方,傅少,你能送我过去么?”
傅斯延看都没看手机,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夏晚晴自己想舔靳北哲就算了,还要拉他一起舔?
“你是不是智障?”他冷声道,眼神里藏着怒火。
夏晚晴攥了攥拳头,没反驳。
她现在除了跪舔,还能怎么办?
“上车。”傅斯延命人打开车门,让夏晚晴上车。
夏晚晴以为他改变主意,要送她过去。
可没想到,刚坐进车里,傅斯延便递来一瓶手指那么粗的东西。
看样子,像是药剂。
车内光线暗,傅斯延的脸被黑暗笼罩,显得十分阴森。
“把这瓶药添加到徐千柔的吊瓶里。”他淡淡道,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夏晚晴不敢接药剂,全身猛地一颤:“傅少……你什么意思……该不会,你想杀了……徐千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