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地理位置偏僻,靳北哲折返回来时,消防队还没到。
此时,大火已经开始蔓延。
只见城堡的一角冒着乌黑的烟,烟雾很快就把半边天给熏黑。
从城堡的方向,时不时会传来爆炸声。
车子刚停下,靳北哲便马不停蹄地跳下车,直奔城堡大门。
“先生……您现在不能进去!里面很危险!”
“有一队拿着枪的人进去了,看他们的样子,像是要杀那个钱武灭口。”
靳北哲听到这话,脑袋一片轰隆。
杀钱武?
不对!不是杀程武这么简单!
“起开!”靳北哲不顾管家的反对,冲进了城堡里。
他第一时间去了二楼自己的卧室,从保险柜里拿出两把枪。
接着,直奔地下室关押程武的方向奔去。
砰——
当一声枪响时,靳北哲头皮发麻,整个人发疯了一般,加快脚步。
南媛死过一次,那四年,他差点疯掉!
如果这次她再有什么闪失,他怕是也不想活了。
“爸爸!”
“老公!老公!”
徐千柔那一枪打在钱武身上,直接爆头。
钱武的妻儿抱着他,哭得伤心欲绝。
徐千柔早就疯狂了,眼神里迸发着金光,杀人后的快gan填满她的内心,让她越来越激动,越来越疯狂。
“南媛,想让我坐牢?现在人证已经死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告我?”
“告你?”南媛攥紧拳头,目光凛凛,扫视了一眼徐千柔身边的雇佣兵。
“我太天真了,对付你这种穷凶极恶之人,我就该以暴制暴!”
南媛说完,吼了一句:“小航,你俩躲到柜子后面去!”
“?”徐千柔有些莫名。
母子俩很听话,一边哭啼,一边朝衣柜后跑去。
徐千柔举着枪,由于光线太暗,她没办法瞄准。
说是迟,那时快,南媛从地上滚了两圈,来到徐千柔的脚下。
两只手抓住她的脚踝,把人撂倒。
砰——
徐千柔往后一摔,后脑勺着地,整个人直接摔懵。
手里的枪滚落到台阶上。
南媛反应很快,捡起这把枪,对准徐千柔的脑袋:“你们敢动,我就爆了她的头!”
说完这话,她把徐千柔勒住,作为人质。
“小航,小航妈妈,你们可以出来了,赶紧跑!”
“那你怎么办……”
“放心,走!”
这对母子在这里,反而是累赘。
女人点点头,拉着儿子,从他们身边经过,跑出安全通道。
徐千柔缓了好一阵子,这才清醒过来。
她瞄了眼抵着自己太阳穴的枪口,冷笑了一声:“我们八个人,你一个,你真觉得自己打得过?”
“没事,你肯定死在我前面!”说着,南媛扣动了一下扳机。
徐千柔吓死了,赶紧求饶:“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行,让他们把枪都丢进那边火堆里。”南媛冷冷道。
徐千柔眼珠子乱动,还在打歪脑筋。
南媛把枪口抬起了一些,立马扣动扳机。
砰——
子弹从徐千柔的后脑勺擦过,把她的一撮头发给扯了下来。
硬生生的疼,伴随着子弹的硝烟味,吓了她一跳。
“你再磨叽,下一颗子弹,直接爆头!”
“好好好,你别急,你别急……”徐千柔一边安抚南媛,一边呵斥她的雇佣军:“你们,把枪丢了,丢到那边火堆去。”
雇佣兵们面面相觑,很犹豫。
“愣着做什么?不想要佣金了?我死了,你们就没佣金了!”她大声吼着。
雇佣兵们闻言,这才陆陆续续,把枪扔了。
“很好!”南媛点了点头。
她在等时机。
等那些枪爆炸的时候……
终于。
砰砰砰——的一阵,火光照亮了整个地下室。
南媛几乎是第一时间反应,把徐千柔推进了火坑里。
她纵身一跃,跳上楼梯的安全通道,把铁门关上。
里面的爆炸声还在继续,并传来一阵阵哀嚎声。
等南媛从城堡逃出来时,整座城堡都燃烧起来。
巨大的火苗像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
黑烟遮天蔽日,像是世界末日的感觉。
“你俩没事吧?”
南媛一眼就看到了钱武的妻儿,跑过去询问。
女人摇了摇头,眼泪吧嗒吧嗒不止。
她知道,丈夫已经死了,再也救不回来了。
以后她跟儿子,要怎么活?
“太太,怎么就你自己出来了?先生呢?”管家看到南媛的身影,立马跑过来询问。
南媛十分疑惑:“靳北哲?他不是早就去机场了么?”
“先生他得知您有危险,立马折返,几分钟前,刚刚冲进去……”
“什么?”南媛怔忪住了。
“你俩该不会刚好错过了吧?他找不着你,会不会一直在里面不出来啊……”
管家在旁边絮叨着。
南媛只觉得五雷轰顶一般,整颗脑袋都炸了。
她再也听不见管家说什么,身体像是被自主意识控制着,朝城堡奔去。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也不记得漆黑一片的城堡里,她是怎么找到路的。
鼻尖蔓延着东西被烧焦的味道,由于大火把电路全都烧坏,所以里面黑黢黢,伸手不见五指。
南媛寻着火光,不停地喊:“靳北哲!”
“靳北哲,你在哪里?”
“靳北哲!”
起初,每一次呼喊都带着希望,希望下一个角落,就能看到他。
可越到后面,希望就越渺茫。
地下室!
对,靳北哲一定去地下室找她了!
想到这里,南媛像打了鸡血一般,在漆黑中摸索,寻着光源,来到了地下室。
果然,厚厚的铁门被人打开过。
她走过去的时候,便看到一个身影,茫然地站在火里,用尽全身力气呼喊:“南媛,你在么?听到回答我!”
“南媛!死女人!我不准你死!不准你再离开我了!”
“南媛!”
“我在,在你后面。”南媛更咽住了。
男人的听到她的声音,猛地回头。
在看到她后,恨不得冲过来,一把将她抱住。
可这时,黑暗中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抓住男人的腿:“救我……北哲……救我……”
徐千柔被一个大酒架压着,散落在地上的酒,方才爆炸过一次。
无数玻璃碎片扎进她身体里,让她遭受了如‘万箭穿心’一般的痛苦。
她的义肢被压扁,根本没办法站立。
而那群雇佣兵,在靳北哲踢开门的时候,能逃的,全逃了。
“你居然,还敢再对南媛下毒手?”靳北哲愤怒地看着脚下的女人,一脚踢开。
南媛见状,立马吼道:“靳北哲,先离开这里,这个酒窖,随时可能再爆炸,而且火势会越来越大。”
“走!”靳北哲毫不犹豫,转身朝南媛走来。
牵着她的手,两人刚离开,身后‘轰’的一声,直接爆炸。
这一次爆炸,整个地下室全是火。
空气里的氧气很快就会不足。
靳北哲瞥了眼一楼走廊的过道,那边有一扇门,通向花园。
他牵着南媛,奋力地朝门的方向跑去。
南媛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伟岸的背影,以及他大汗淋漓的侧脸。
那一刻她告诉自己,只要两人从这里逃出去,她就答应和他在一起!
新鲜的空气,光亮的世界。
当两人跑出去后,筋疲力尽地抱在一起。
消防队姗姗来迟。
漫天的水滴洒下来,给周围降了点温度。
管家见二人虎口脱险,急忙带着佣人们过来询问。
靳北哲身上有不少烧伤处,尤其是后背,被砸下来的一块木板烫伤,衣服破了个大窟窿,背上被烙下一个很深的烙印,表皮早就被烫坏,真皮里的肉,也被烫黑。
“原来你当时这么痛,不对,当时的你,肯定比我痛百倍,千倍吧?”
“先别说这些了,你这伤得赶紧处理,不然会坏死,留疤的。”
南媛说的没错。
等他们被送去医院,医生给他们把伤口处理好后,医生告诉靳北哲,他严重烧伤,这块大疤留定了,想要消除,就得做整容手术。
第一次整容手术在当天进行,把坏死的皮肤祛除,不然他很可能因为伤口厌氧菌感染,而带来更为严重的并发症。
几个小时后,他从手术室出来,麻醉剂醒来后,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南媛,而是靳言。
“怎么是你?”靳北哲一脸嫌弃。
明明进手术室的时候,南媛还陪着他的。
怎么出来后,人不在了。
莫非,丢下他自己回国了?
“太太说不想见到您,自己先离开了。”靳言低声道,偷偷抬眼,观察靳北哲的反应。
靳北哲摸着自己的心口,莫名就觉得心绞痛。
果然,无论他做什么,还是不能挽回她的心。
他体会到了大火焚身的感觉,真的太痛太痛了。
尤其这会儿麻药没了,那种皮从身上剥落的感觉,非常明显。
“你出去……”他冷冷道,实在太痛,但又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
“爷,你脸色不好,要不要我喊医生?”
“滚!”靳北哲蹙着眉,用力吼出这个字,全身都痛。
“是。”靳言点点头,转身便走。
来到门口时,故意声音放大:“太太,您回来了啊,爷他好像心情不大好,我看您还是别进去触霉头了。”
靳北哲听到这兔崽子乱说话,气得差点从病床上跳起来。
“谁说我心情不好的?我心情好的很!南媛,你进来,我想见你……”
后面的语气,有些委屈可怜。
南媛手捧着饭盒,大步走进来,一脸莫名:“靳言说你心情不好,是不是身上痛得厉害?”
她把饭盒放到床头柜,想要去拿他的止痛泵,告诉他,如果真的扛不住,就打开止痛泵。
可是手刚要碰到止痛泵,就被他一把抓住。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南媛。”
“恩?”南媛狐疑地看着他。
靳北哲像个可怜的小媳妇儿:“靳言那个兔崽子,刚才骗我,说你丢下我自己回国了。”
“噗。”南媛闻言,忍不住笑出声:“你就为了这个生气?”
“不是生气,我怎么会生老婆你的气?”
“谁是你老婆了?”南媛想把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靳北哲疼得皱眉,‘嘶’了一声。
“弄疼你了?”南媛紧张地问道:“弄疼哪里了?”
“弄疼这里了,你帮我看看?”靳北哲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南媛没多想,连忙应声:“别动,我给你看看。”
她一枚一枚地解开他的病号服,心无旁骛,想检查他的伤口有没有渗血。
可当把衣服扣子都松开后,她蓦地反应过来。
他的伤在背上,不在胸口啊。
再一看男人得逞的笑意,她便立马反应过来:“你耍我?”
“哪敢?真的痛。”靳北哲握住南媛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他的胸肌练得非常好,非常结实。
“我背上缝了几十针,麻药过后,真的痛。不过,你摸一摸,好像就没那么痛了,要是能再亲一亲我,那就更不痛了。”
“……”南媛无语了半晌。
这家伙,又在耍流氓!
“不是你们医学上说的,什么多巴胺、肾上腺素能止痛?接吻的时候,以及为爱鼓掌的时候,会分泌这些吧?”
“恩……”南媛咬了咬唇,没有反驳。
“那?”靳北哲挑了一下眉。
他现在躺着,根本动弹不得,主动不了。
他想说‘那你主动一次’的时候,南媛双手撑在他身旁,缓缓低头,俯身吻上了他。
这是第一次,她这样主动。
靳北哲受宠若惊,心花怒放。
果然,在被她吻过以后,伤口确实没那么痛了。
南媛闭上了眼睛,面颊红扑扑,像煮熟的虾子一般。
她把主动接吻这事,当做给他缓解疼痛的正经事来办,所以非常认真。
试探性地触碰他的唇,然后小心翼翼地轻咬。
靳北哲看着她羞涩的模样,如此主动,但却又如此生涩。
他真的控制不住了,抬起大手,扣住她的脑袋,攻城掠池,撬开她的牙齿。
“唔……靳北哲……你?”
“笨女人,接吻都不会,我来教你!”靳北哲眼底里溢满了笑意,潋滟着明媚的流光。
他的双眸像是有极大的吸引力,能让人沦陷一般。
南媛对上他的眸子,不知不觉,便不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