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宁姐姐,不知姑奶奶如何称呼。”义梅追上前,拽了拽遂宁,小声问到。
“你还真不要脸,你二十二岁却管我叫姐姐,我有这般老么。”遂宁嘴上骂他,脸上却是笑着。
“这个......”义梅有些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既然留你习武,你管我叫师姐便好,姑奶奶么,你这年纪这么唤她倒是别扭,叫她师傅便好。”遂宁说到。
“那这不是乱了辈分么。”
“各按各的叫便好,别想占我便宜。”遂宁冲义梅做了个鬼脸,又回到黑袍女身边。
他们虽是吊在后面说话,黑袍女却也是听到,“你大抵已经师从他人了,唤我二师父便好。”
“徒儿知道了,二师父。”义梅在身后黑袍女身后边应着,随后又道,“不知二师父可知道一个姓卜的人和一个叫洋公子的人?”
想来义梅那日在酒馆虽是看到了卜大侠跟剑十八打斗,但是位置有些偏僻,并不曾看到最后拉开二人的正是他这二师父,不然昨日他也不会做那傻事,认为这黑袍女不会武功。
“他们我是知道的,何事?”黑袍女问到。
“前日夜里我在......”义梅刚想说他在青楼之时偷听到卜姓之人与洋公子对话,但马上又觉不妥,毕竟去的是青楼,随即刚要转口,却听得黑袍女说到。
“你是在醉红楼偷听到了什么么?”
“二师父怎么知道?”义梅有些不解。
“你这呆子,从你进了西京,你的一举一动姑奶奶都知道,不然以你的功夫,你当天罚门是那么好进的?不过是姑奶奶她放你进去又放你出来而已。”
“啊?”义梅暗暗吃惊,天罚门势力当是大到不可想象,从他来了便被人监视,只是他不知道,盯着他的正是他这二师父,他哪能想到这些。
义梅那日被拽进醉红楼,黑袍女当是有些气愤,恼这义梅有些风流,但是不多时便从楼上跳了下来,还跟踪洋公子打探消息,她也只当义梅是探听消息,心里便也不气。
“余下之事我皆知道,他们不过是想借英雄会之时对天罚发难,他们不足为虑。”黑袍女如此轻描淡写,义梅更觉着这天罚门恐怖。
剩下时间一路无话,义梅本要以为要回兴元寺,结果黑袍女却带他回了北坊正宫。
回了正宫,遂宁唤来二个仆人,收拾了一间房与义梅,待收拾好了,黑袍女已然离去,只剩遂宁在这,领着义梅去了收拾好的屋子。
“你今后就先住在这里好了。”遂宁推门进去,义梅也跟着进去,进了屋子义梅暗暗咂舌。
这屋子比在东松时住的还大,里面摆件,字画啥的比东松也多许多,这天罚门当是家大业大。
“你那包袱我也差人去客栈去取了,一会便有人送来,整个天罚门除了主殿和地牢你不可去,余下地方你都可以去。”说着话,遂宁丢给义梅一块玉牌。“这玉牌你且在身上带好,有它你可随意出入天罚门,若是生活琐事,你差下人做便好。”
“好的,师姐。”
遂宁说罢便走,临出门,又回头道,“别乱跑哦。”
然后关门离去。
从进了西京便被人监视,谁监视的,在哪他都不知道,更是不知道为何有人监视他,义梅他怎敢乱跑。
遂宁走了,义梅在房中躺下,手中把玩着那块玉牌,上面浮雕正楷一个宁字,义梅拿来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清香,想来是那遂宁的玉牌,便小心收起放到胸口衣服内。
躺了一会儿,果然有人将他包袱送来,眼下无事,义梅有些饿了,便从房间出来,刚走没几步便被暗哨拦下,义梅一惊,果真如遂宁所言,天罚门不是那么好进,不过是给他放水而已。
拿下义梅之人不过是见义梅眼生,义梅只得掏出玉牌,那人见了玉牌,当即恭恭敬敬,义梅问他宫里哪里可以用饭,便让那人下去了,义梅省的麻烦,将玉牌系在腰间,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遂宁的玉牌在他这里传的出去的速度可比他系的还快。
路上果真没人再来叨扰,巡卫之人见了义梅甚至停下抱以拳礼,顺着那人所指,义梅走到一栋楼前,门楼上挂着一副牌匾,上书一粟堂。
正直饭点,大堂坐着不少天罚门人正在用饭,义梅进了去,却是一个丫鬟迎上前来,“公子楼上请。”
义梅闻言跟着上了二楼,楼上此时却只坐着寥寥几人,义梅出言问到,“二楼如此空旷,楼下大可上来一起用饭啊。”
“公子初次前来可能不太熟悉,二楼皆是门中各路高手用饭的地方。”
义梅听完这才明白,但丫鬟上了二楼却未停下,义梅在二楼人诧异的眼光中上了三楼,三楼不过两丈见方,只放了两张桌子,待义梅上来了,丫鬟沏了杯茶,说到,“公子请稍等,饭菜片刻便到。”
说完丫鬟便候在一旁,义梅看向这丫鬟,“三楼平日是谁在这吃饭?”义梅开口问到。
“平日都是掌门或是遂宁公主在这用膳。”
“遂宁......公主。”义梅听完吸了一口凉气,这遂宁竟有如此身份,昨日还拿剑要挟她,想想便是后怕。
现在是乾符年,当朝皇上僖宗与他年纪大不太多,遂宁若是公主,定然是皇帝之妹,乃是当朝长公主。
“长公主是掌门弟子吗?”义梅随口问到。
“算是,天地掌门二人都曾教她。”这丫鬟见得义梅好说话,便问到,“不知公子是哪家贵胄后人,竟得遂宁公主玉牌。”
义梅看向腰间玉牌,尴尬的说到,“这不过是遂宁方才随手给我的。”
说完义梅便不再多话,那丫鬟听了也是咂舌,敢直呼长公主名讳,定是贵胄之后,且是熟络之人,丫鬟不经意间多看义梅两眼。
义梅渡到窗边,推开窗,只见这大院中竟还有四座高楼,义梅又开口问到,“这院中另外四座高楼是哪里?”
“回公子话,那四栋楼分别名为三清园,五味轩,七品居,九华厅。”
“一粟堂,三清园,五味轩,七品居,九华厅,这当真是好名字,不知这另外四处却是什么地方?”
“余下地方婢子不曾去过,并不知道。”
这时楼下上来两名女侍,手中端着几碟菜上来,义梅坐到桌前,当即打定主意,待会定要去查看一番。
义梅匆匆吃了饭,便下楼去了,抬头看去,寻着最近一栋高楼的方向,义梅便走了去。
这次所见大楼乃是五味轩,门前站着两位守卫,见得义梅来了,看到义梅腰间玉牌,便又收回目光站在那里任由义梅进去。
五味轩同一粟堂不同,五味轩却是个藏书阁,义梅在这里面转悠着,细细打量着里面的书卷。
一楼藏书三千卷,皆是曲谱、棋谱,材质也各有不同,有纱绢,有竹简,义梅随意翻翻,却又看不懂,便放了回去。
往上一层,上面是各类字画,竹简,这类东西,有些看了气势磅礴,有些又如小家碧玉,但是义梅却也不感兴趣。
上到三楼,里面却是空荡些,仅有文房四宝,古筝棋盘,不待义梅下楼,这时遂宁走了上来。
“你果然在这里。”
“不知师姐找我何事。”义梅问到。
“姑奶奶吩咐下来,今日起,你从这五味轩一楼开始,好好学。”
“啊?”义梅有些不解,“难道不是学武吗?”
“哪有这般快便学武,先学了这些,你再学武也不迟。”
“可是楼下尽是琴棋书画这些,我着实对这些无半分兴趣啊。”
义梅还想推脱,结果遂宁说到,“你若再要推脱,我便去寻姑奶奶过来。”
义梅听到要去叫二师父,当即便老实下来,“学倒是可以,只是有些东西我看的并不太懂啊。”
“你可放心,这段时日我会在这正宫陪着你学,你有不懂之处大可问我。”遂宁上来便拽着义梅下楼去。
“师姐,莫要急,我自己能走。”被女孩子这么拉着,义梅当是有点不适应,只是遂宁却只当没听见。
下到一楼,遂宁将义梅按到桌前,单手叉腰,指了一圈架上的书,“说吧,先从那卷开始?”
“这一楼皆是琴谱,棋谱,我认识它,它可不定认识我啊。”
“呆子,宫商角徵羽你都不知?”
“师弟不过乡野出身,哪里学过这些。”
“既是这样,来,先看这本,这本讲的皆是音律。”遂宁从书架之上取下一本,随后递给义梅,然后转身便跑了出去。
“你切先学着,晚点我再过来寻你,你若是不懂,倒是再来问我,楼上有琴,你自可去取,对照书上所说,自己慢慢学来,你便懂了。”
义梅听得遂宁这般说,只得乖乖上楼取下一张古琴,打开书本,按照上面所说,一弦一弦的拨动,不多时,手指尖便肿了。
“怎么会让我学这劳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