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素娥迟疑着没说话,纪吟霜说:“蓝妃,其实……我们两个只是代替纪姨娘来王府伺候王爷和几位主子们,跟来的两位妈妈也是侯府派来帮手的,并不算是伺候我们俩的人。现在纪姨娘回了侯府,她跟前的人也一并带走了,所以两个妈妈可以帮着打理她的院子,免得王府还要特意分人过去……”
如瑾道:“那院子本来就有杂役的丫鬟婆子,倒是不必林安侯府额外派人了。她们既然不算你俩的服侍,那更好说,一会让她们回去便是。如果你们怕和侯府没法交代,我安排人跟着她们回去亲自和纪夫人解释。”
“啊,那倒不必。”纪素娥悄悄拽了纪吟霜的袖子一下,笑说,“既然蓝妃这么说了,我们就让两位妈妈回去。”
如瑾点头:“嗯,那院子里的活还是原本的人手做,不用你们操心。另外,你们跟前需要人服侍么?我分人过去。”
“不用不用,多谢蓝妃照看,现在这样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
“那就好随身空间之重生红色年代全文。”
如瑾端了茶,吉祥道:“要是没别的事,两位小姐自请回去吧,以后也不必日日过来请安,我们主子喜欢清净。”
两个纪氏连忙站起,纷纷笑着告辞。
往回走的路上,纪吟霜很为难,“就让她们回侯府吗?夫人让她们来这里,说是帮我们,也有看管我们的意思,这一回去,夫人会不会疑心咱们跟她不是一条心?”
素娥说:“又不是咱们让两位妈妈回去的,蓝妃的决定,夫人又能怎么办。昨天当着侯爷的面,王爷连看都不看咱们,所以咱们在王府被蓝妃压着,侯爷和夫人心里有数,怎么会疑心咱们呢。”
“这样的话,要是咱们以后不能出头,帮不上侯爷和夫人,也和纪姨娘一样落得回家的下场……”
“只要咱们不做坏事,怎会落得那样下场?若不能出头……”纪素娥叹口气,“这才两天,慢慢来吧,别着急。”
两个人一路商量着,回去打发婆子了。
……
蓝府里,秦氏屏退众人,叫了孙妈妈到跟前说话。
“那冬雪是怎么回事?瑾儿说让她回来代主尽孝,这原该是一等的荣耀差事,非信得过的人不能胜任。可我最近瞧着,这丫头怎么有些魂不守舍的,不像是得了美差的样子。而且昨日瑾儿回来,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可有些不对劲。你一定也看出来了吧?”
孙妈妈笑道:“太太真细心,我倒是没怎么留意。”
秦氏道:“我私下琢磨,莫不是冬雪这丫头犯了事,是瑾儿把她撵回来的?”想了想,又道,“该是什么事,需要这么处置呢?冬雪一直是个还算妥贴的丫头……要不然,当初我也不提议瑾儿栽培她了……”
说道这里,秦氏突然一愣,“这……莫不是?莫不是冬雪在这上头不妥当?”继而焦急起来。
孙妈妈忙道:“太太别忧心了,您身子还没好利索呢,何必在一个丫头身上耗费精神。”
秦氏摇头:“这关系到瑾儿呢,我怎么能不忧心。冬雪肯定是犯了事回来的,不行,叫了她来吧,我亲自审一审。”
“太太,即便是有事想也不是大事,咱们姑娘什么事对付不了……”孙妈妈劝着,却劝不住,最终只得叹口气,将冬雪的事实说了。
秦氏着恼,“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要是不多琢磨一下,你们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这冬雪怎地如此不懂事!”
“一个丫头,您犯不着生气。姑娘早就有了定夺,过阵子给她安排个去处就是了,她也到了年纪,在外院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完事。不管早晚告诉您都是这结果,姑娘不是怕您担心吗,果然您还是生气了,多伤身子啊。您别管了,等出了正月,我把冬雪安置了就是。”
秦氏叹息半晌,说:“索性趁着这机会,也把内院外院到了岁数的人都理一下吧,人大未免心都大,该嫁的嫁,该放的放,短了人手的话再去外头买。”
“是,您放心吧,我随后就着手安排。”
孙妈妈服侍着秦氏去床上歇着,秦氏情绪一直恹恹的,孙妈妈劝她别为小事烦心,秦氏却说:“我不是为冬雪一个人,只是觉得我帮不上瑾儿,这母亲当得实在不称职。她从小长这么大,我从没教过她怎样为人妻,怎样在内院里和人相处,怎样管家……原是我自己也并不擅长,又自命清高,不喜与人争什么,只顾着独善其身,这么多年连女儿都没顾,到了想顾的时候,反而力不从心了……”
“太太,您怎能这样说,咱们姑娘的性情心肠哪样不随您……”
“不,的确是我的错江山国色。这两年咱们家里的事,哪样不是她一个人撑着,我能帮的也不过是借个当家主母的名头给她用,到现在她嫁人了,又是自己。王府那种地方,就算王爷待她再好,也是……唉。”秦氏叹气,没有细说,只是自责,“我再心疼她也帮不上,反而还得劝着她安排通房,嘴上劝着,我心里也难受啊。谁想到最后冬雪还是这样,合着我不但没帮上,还差点害了她。万一她真听我的抬举了冬雪,这么一个不安分的丫头一旦得了势……瑾儿该有多难。”
说着说着,就落了泪。孙妈妈忙递帕子,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只能等着秦氏哭了一会,慢慢提起别的话题,引着她转移注意。之后秦氏睡了,孙妈妈从里屋退出来,叫了冬雪到跟前。
“过了正月咱们内院要放一批人,你岁数也不小了,有心里中意的去处么?之前姑娘回来还提起你,念着你服侍一场,说可以由着你的意思安排,你下去自己想一想吧,有了准信来告诉我,我也好安排人回青州知会你娘。”
冬雪低头半日,轻轻答了一声“是”。
素莲扶着钱嬷嬷来明玉榭陪秦氏说话——自从钱嬷嬷来了京城,除了伺候神智时好时坏的老太太,剩下的时间经常来找秦氏拉家常,很亲近。不巧,今日这时候秦氏睡了,孙妈妈就撂下冬雪,请钱嬷嬷去隔壁坐。
两个上了岁数的人开始长篇大套地聊起来,素莲退到外头,看见闷闷不乐做事的冬雪,就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冬雪叹口气,抬头看看素莲,又埋头做事了。素莲最近正在琢磨出府的办法,心不在焉,所以并没有理会冬雪的欲言又止。而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现在也不想和蓝府的哪位太过亲密,免得节外生枝。
冬雪等了一会不见动静,再抬头时发现素莲已经走到另一边去了,张了张嘴,看边上有人,只好作罢。
这天晚上,秦氏打发人往延寿堂给老太太送吃食,一直在明玉榭打杂的冬雪就从跑腿的小丫头手里主动接了差事。原是小事,也没人理会,只因冬雪最近主动做事讨好的次数太多,大家都没放在心上。
钱嬷嬷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素莲独自在厢房那边的住处做针线,冬雪撂了食盒,转道就去了厢房。
素莲很惊讶,忙让了她进屋坐着,又去找茶水。冬雪拉住,“别忙了,我坐坐就走,还要回去交差事,等上房那边把食盒腾出来,我就提回去了。”
“哦,怠慢了。”素莲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要真给你吃茶,我这里还没什么好的可拿出手……”
冬雪露出诧异的神色:“怎么会?姐姐房里怎会没有好茶,你住在这里,守着老太太跟前,多少好茶吃不得。前些日子我看见金鹦收拾屋子,收拾出好些陈年的变了味道的拿去扔,看着真可惜。”
素莲笑笑,“认真说起来,我并不算延寿堂的人,不过住在这里照顾钱嬷嬷罢了,老太太这里好茶再多,我也不好意思要。”
“姐姐……你……你之前也是太太跟前的,现在怎么不回太太那里呢?”
素莲没说话,低头纳鞋底。
冬雪眼睛微微一亮,试探着说,“是我多嘴了……你若还能回去,大概之前也不会被安排去东府了,现在……倒有些身份尴尬。”无奈地笑笑,叹道,“我们做奴才的,就是这样,主子用得着的时候就会派你做这做那,用不着了,随便一丢,就不管了。”
素莲心中诧异。两人的交情还不至于聊这种话题,交浅言深,冬雪来得蹊跷,让她起了疑心。
冬雪又接着道:“不过,你现在跟了钱嬷嬷,也算是有个好去处了。钱嬷嬷她老人家虽然是下人,出了蓝府,也是一门富户,家里也蓄养奴才的未来之当妈不易。你之前有些坎坷,现在都过去了,如果我日后能有你现在一半好,也就罢了。”言语间颇为感叹。
“……羡慕我做什么。”素莲只是笑笑。
冬雪不见对方接话,又试探几句,还是没成功,暗暗皱眉。又怕说多了反而过犹不及,只得暂时按下,以后再试。略说笑一会,便告辞了。素莲送了她出屋,回转身来,思量半日不得要领,遂决定撩开手,不加理会。
冬雪到上房去拿食盒,正好钱嬷嬷从里头出来,便迎上去说话,“嬷嬷,这么晚了还在老太天跟前,辛苦您了。”
钱嬷嬷笑着说不辛苦,慢慢往出走,冬雪就去扶,一面聊家常:“您离开青州时可见过我娘?她好不好?”
“好,她硬朗着呢,你放心,在京里好好当差吧。”
“嗯,我知道。就是……有点想她。好久不见了。她在南山居多得您老和钱妈妈照顾,这次您来了京里,我就替她多谢您,好好照顾您。”
钱嬷嬷笑呵呵:“好孩子,真懂事,你娘有你这么乖的女儿多享福啊,可惜我生了几个都是儿子,就没有一个贴心的闺女。”
冬雪笑道:“您要是不嫌弃,收了我做干女儿,以后我就是您的贴心小棉袄。”
“哎哟哟,到底历练出来了,比以前会说话多了。”钱嬷嬷笑着数落。
“哪里是会说话,是真心想孝顺您呢。嬷嬷,您是不是嫌我笨,不肯收我?”
“当然不是……”
冬雪立刻截断了话头,“既然不是,您就干脆收了我呗?”笑着撒娇,一直把钱嬷嬷送到了厢房住处。素莲接出来,看见冬雪去而复返,纳罕不已。冬雪却没进屋,笑道:“姐姐伺候嬷嬷早点睡吧,明儿要是有空我再来看你们。”提着食盒走了。
素莲搀着钱嬷嬷进屋,随口问道:“今日怎么是她送您回来?”
“正好碰上,她就搀我回来了。”钱嬷嬷坐下歇息,笑着感叹,“贺家这个丫头真是比以前灵透了不少,嘴也甜了,方才聊了几句,就要做我的干女儿。”
“她要做您干女儿?她不是在王府好好的么,怎么……突然亲近起您来了。”素莲惊讶。
钱嬷嬷摇头:“不晓得。她娘一直和我同在南山居做事,以前也没见她和我这么亲近。”说着压低了声音,“她呀,我估计是在王府受了什么挫折吧,不然好好的姑娘为什么打发她回来?说是代主尽孝,我冷眼看着,未必呢。”
“似乎是……那,她要做您干女儿,您没答应吧?”
“当然没,说笑而已,要是以后她再提起,混过去就是了。还不知她犯了什么事呢,我可不招惹她。你也注意点,你这身份,别沾太多事了。”
素莲点头,郑重应了。
冬雪还不知道钱嬷嬷两人的对话,一路回明玉榭去,都在盘算怎么才能跟钱嬷嬷走得更近些。看来这府里的丫鬟是做不得了,若是随便被配给一个小厮,那还不如死了算了。要是能搭上钱嬷嬷,说不定还是一条好出路,听说,钱家的小儿子还没定亲……
……
凤音宫里,皇后又屏退众人,在内殿里生闷气。
只有最心腹的秋葵服侍在一旁,偶尔劝慰一两句,也不抵用。最近皇帝又把萧氏的手艺挂在了身上,在宫里走着,谁见了都不舒服,更何况是一直在女工上引以为傲的皇后了。“好好的东西不用,非要用那个贱丫头的!”皇后一边飞快地打着络子,一边不时冒一两句狠话重生之女配逆袭。
秋葵劝不过来,到了晚间掌灯时分,敬事房那边又传来消息,说今夜是萧才人侍寝。皇后啪的一下就把剪绣线的剪子摔到了地上。
从除夕夜一曲剑舞,皇帝只在除夕、初一留宿凤音宫之外,其余时候凡是招人去春恩殿,点的都是萧氏。今晚,依然是。皇后气得半日没说出一句话。
但不管她怎么生气,春恩殿里,依然是萧绫伴驾。皇帝将几本没批完的折子带到了寝殿,依在床头翻看,萧绫就伺候点心茶水,十分殷勤。到了进献燕窝羹的时候,萧绫又从内侍手里接过托盘,亲自服侍皇帝吃用。
皇帝素有咳疾,乃是年轻时落下的病根,多年来都不见好,半夜都会咳一阵。并不严重,但也着实烦人。太医院特意琢磨出好些补品、药膳,这每晚必用的燕窝羹就是其中一种。用上好的燕窝做主料,加了一些药材进去,有益气补中、止咳润燥的功效。
皇帝专心看折子,屋里只有萧绫,其他一应服侍都遣出去了。萧绫端了燕窝到跟前,皇帝摆摆手暂时不吃,萧绫笑道:“现在有些烫,一会再吃也好。”说着端到了屋子另一头的桌上。
眼角瞥着床头,见皇帝只埋头看折子,她悄悄用身子遮住,从腰带的暗格里掏了一个小小的纸包出来,飞快倒进了碗中。皇帝并没注意到她的动作,她便坐在桌边,轻轻朝碗里吹起,并用勺子搅动羹汤,装作给燕窝羹降温的样子。几下过后,纸包里倒出的粉末就和燕窝羹溶在一起了,再也看不出来。
待皇帝批完了折子,直起身子来伸懒腰,萧绫笑盈盈端了羹汤走上去,“皇上,现在不烫了,妾身服侍您用。”
皇帝抬头欣赏眼前美人。未施脂粉的素脸,柳眉樱口,唇红齿白。一身素淡的贴身长裙,浅浅的烟青色,像是早春堤岸边被微雨润湿的烟柳。皇帝忍不住拉了萧绫到跟前,捏了捏她的手,“最近穿得这么素净。”
萧绫低头轻轻一笑,“怎么,不好看么?”
“好看。不过,倒是有些不像你了。”
“不像我又像谁?”萧绫抬眼,眸光如水,“难道我不是我?皇上说的话真是好笑。”
皇帝摩挲着她细嫩柔软的指尖,就着她的手,将一碗燕窝羹都喝了。萧绫抿嘴笑着,将空碗放到了床边的小高几上。
没过多大工夫,皇帝便觉得身上发热,看着眼前美人,有一种少年初尝秀色的冲动。
他一用力,将萧绫拽到了怀里,翻过身来,就搂着美人倒在了柔软宽大的龙床之上。
萧绫眼波中含着柔媚的春色,常年舞蹈所练出的身段有其他宫妃不能比拟的柔韧,偏偏她又消退了最初承宠时那种殷勤的妩媚,反而有了一些清冷的态度,这便更让人疯狂。
深沉的夜,明亮的灯火,春恩殿,一殿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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