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株道:“什么‘龙涎珠’,说的神奇无比,这东西我要来何用?也就你们拿它当了宝贝疙瘩。”龙独行怒道:“你这老匹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若不知这宝贝的妙处,怎会将它盗走?这珠子一阴一阳,佩之可辟邪祟,百毒不侵,食之能延年益寿,起死回生,你定是觊觎已久,不然怎能顺利偷走?”
华子株道:“你一口咬定是我偷了珠子,请问那珠子现在何处?”龙独行转头向我瞧来,我双手拍拍胸襟,两手一摊道:“你不用看我,这珠子我确实没拿。”
话说到这里,前因后果我已大概了然,刚才华子株给我的那两颗药丸,便是龙独行口中所说的“龙涎珠”。这两颗珠子,方才扑到在地时,已经被我吞下肚去。龙独行说的这珠子如此神奇,我可不能承认是自己吃了。若是叫他得知珠子已经被我吃了,万一非要我剖肚赔他可如何是好?我说的也不说假话,珠子我已经吃了,确实是没拿。
戚小花喝道:“不用和他废话,我方才明明看见那老家伙将珠子给了这小子,现在消失不见,一定是这小子揣起来了。”我将怀中口袋一翻,摸出诸多事物,说道:“什么我藏起来了?你看看哪里有?我这可不怕你们,我这叫自证清白。”说着抖了抖空空如也的内袋,果然并没有什么珠子。
龙独行转头看看戚小花,戚小花自语道:“这可奇怪了。”她抬起头来,说道:“既然如此,大概是我看花眼了。咱们走吧。”这一手大出我的意料之外,想不到她气势汹汹而来,竟要偃旗息鼓而去。
龙独行惊讶道:“这,这......”戚小花道:“这什么这,还不快走!”龙独行恋恋不舍地望了我一眼,脸上全是不甘的表情。我知他心意,喊道:“戚婆婆......哦不,戚姐姐,刚才我所说之事,你可一定要考虑考虑,这可是终身大事,不可耽搁啊。”
戚小花奇道:“什么终身大事?你又在这胡说八道什么?”我道:“是不是胡说,这位龙老兄知道。一切皆有定数,万事均须想开,若是戚姐姐忽然想通了,这个媒人我倒是勉为其难可以当一下的。”
龙独行向我一瞧,面含感激之色。戚小花长鞭一抖,“啪”地一声响了个鞭花,不再答我的话,向龙独行喝道:“走了!”长鞭甩出,勾到远处树巅,一拉鞭子身随鞭起,腾空飞身而去。龙独行鞭子挥出卷在她的腰上,跟着她的纵跃之势也远远飞去。
我本以为戚小花只是说说而已,肯定后面另又伏下厉害杀招,谁知她竟真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弄得我准备好的后手无处施展。要问我还有什么后手,那正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武林绝学“金刚狮子吼”。
“毒龙小花蛇”起落间已经远去。我远远望向他们的背影,只见两个黑点越来越远,终于消失不见。我呆立一会儿,一片树叶落在我的肩上,有秋风轻轻掠过。我抬头道:“生花,小燕,贤弟,我们也走罢。”
三人齐声答应,走到我身旁。我对华子株和孙侯拱手道:“华大叔,孙兄,今日我们讯也送到了,没什么事我们就告辞了。”华子株道:“咦,你怎么跟没事人一样说走就走,刚才我那两颗大药丸子,你不是吃了吗?”
不说药丸子我还不生气,说起药丸子来,不都是因它惹祸上身吗?要不是我机灵将手掌垫在嘴上,牙都被人摔掉了。这药丸子就是那时被吞进肚里,这又不是我的本意,现在竟然还跟我提什么药丸子?
我假作惊奇,问道:“什么药丸子?我可没见。”又假意向生花和白郁聪道:“生花,你见过药丸子么?贤弟,你说着药丸子长的什么模样?”生花和白郁聪齐齐摆手道:“没见没见!”
我转头向华子株道:“你看,我就说嘛,什么药丸子,我根本没见。”华子株道:“咦,你这抵赖的手段,倒是不输于我。你抵赖干嘛,那丸子我已经给你了,又不会再向你要回。本来我也不想给你,但你喝了我葫芦中的酒,不给你这丸子吃,你就会性命不保,你这人心肠又好,唉,我只好将这丸子给你了。那两人将这丸子看的比命还重,在我眼里算是个屁!”
他这番话说的我云山雾罩,什么叫喝了他葫芦中的酒,我就会性命不保?这葫芦的酒他喝来喝去,也没见他性命不保?难道他已存了轻生之念,在这葫芦里下了毒药,只是现在还未发作?
我不懂就问,向华子株道:“慢着!什么叫喝了你葫芦中的酒,我就会性命不保?这事你得给我说道说道!”华子株道:“我这葫芦里的酒,叫做‘阴阳引’。我年少时候得了一种怪病,不论寒暑全身都半冷半热。幸亏先师不知从哪里讨来一种奇特的功法,能够中和阴阳,将我那怪病压制住了。只是这功法需要长期饮用一种药酒,以配合这功法调和阴阳。如是不饮此酒,我体内阴阳失调,必会全身爆裂而死。”
我道:“咦,你好像把话说反了。刚才你说的是我喝了你的酒,就会性命不保,现在你怎么说,你不饮此酒,就会全身爆裂而死?”华子株道:“我说的没错。这酒对我来说,那是保命良方,但对旁人来讲,那就是穿肠毒药。这酒以极阴极寒与至阳至热之毒物制成,各表阴阳,猛烈无双。别看你喝酒当时若无其事,但到下个月月圆之夜,你全身血液将会暴烈沸腾,到时体肤炸裂,死状极惨。”
我吓了一跳,这人信口开河的程度简直快赶上我了。我笑道:“是不是我寻一湿地,掘一泥坑,全身没入其中,只露口鼻呼吸,呆上几个时辰,此毒就可以解除?”华子株道:“你这人看来聪明,这时怎么变成榆木脑袋?掘什么泥坑?若是那样有用,我又何必将两个大药丸子给你?这‘阴阳引’药性奇特,一般无药可救。今日恰好我手上有两颗大药丸子,能调和阴阳,解这毒性。”
我道:“你天天喝这药酒,为防万一,身边肯定备有一些解药,也不仅仅只有这两颗大药丸子吧。”华子株一愣,笑道:“说你聪明,还真是不假。除了这俩大药丸子,我当然还另有解毒之物。这两颗大药丸子,我也只是听闻它能解毒,就顺手牵了过来罢了。我也没拿它当什么宝贝。”
我道:“行啦。你这毒酒我喝也喝了,解药吃也吃了,左右不会有事了。我们还另有他事,这就告辞了。”华子株道:“你这解药服下之后,按说得有所反应才对,你怎么会毫无知觉?我两颗药丸能够解毒固然不假,但剂量大小又不是全然对症,你总得观察个一时半会儿才好。”
我拍拍肚子,腹内毫无反应。我道:“没事,没事。说不定这剂量大小合适,正好化解毒性。事物繁多,我们这就告辞,不再叨扰。”说着举手招呼生花他们,举足便行。华子株在身后喊道:“若是身体有恙,可再来此寻我!我在这等你半月。”
我挥一挥手,不再搭话,和生花他们向外走去。孙侯在后面喊道:“王公子,你们保重!”我高喊一声:“你也保重!”脚步不停,和生花三人直到大门,牵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