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流双道“正所谓刀剑无眼,有时候并不是不想留手,而是情势所逼,一个收势不住,就难免误伤。贤侄,你知道我门下弟子吕抱残,是怎么残废的?”
我道“古掌门门下弟子如何致残,我怎会得知?”古流双道“呵呵,贤侄,我只是随口一问,我料你也不知。我这名弟子,就是那年参加‘英才大会’的时候,被”
话还未说完,忽然间一人急奔而至,那本已离去的柳叶椿又跑了进来,问道“师父,我刚才听你又在呼唤吕抱残师兄,师父,抱残师兄腿脚不便,恐一时不能前来,要不要小徒去将他背了过来?”
古流双“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脸上涨地通红,但这神色一闪而过,他随即慢慢坐下,看来是勉强压住了满腹的怒火,道“不必了。为师只是随口一提,不用前来见我。柳叶椿,你抓紧退下疗伤去吧,别在这晃荡了,晃的为师头疼。”
柳叶椿道“是,是。师父,抱残师兄自小患有隐疾,自从那年在‘英才大会’上发病以后,下肢已然瘫痪,现在行动不便,师父如果要传师兄,师兄定然无法自行前来,还请师父传他之前,先知会我一声,我去将他背来。”
刚才古流双说是刀剑无眼不能留情,拿他他门下弟子举例,说抱残就是因此致残,哪知话未说完就被柳叶椿无情揭穿,原来是刚好赶在那次‘英才大会’的时候发病。
古流双不由怒火升腾,喝道“柳叶椿,你有完没完?我要传吕抱残,自会安排妥当,还用你几次三番在这啰嗦?”柳叶椿道“师父,弟子也是一片好心”只听“扑”的一声一物飞来,正中柳叶椿嘴上,柳叶椿捂嘴惨叫,吐出两颗牙齿。原来是古流双终于按捺不住心头怒火,拿起那根“烧火棍”甩手就是一棍,柳叶椿嘴上中棍,被捣掉了牙。
柳叶椿终于回过神来,吐出一口血沫子,转身就跑,边跑边用袖子抹嘴。
古流双怒道“柳叶椿你这个狗杂碎,快给我滚回来!”柳叶椿一愣,停住身形,转过身来,脸现迷茫之色。古流双道“还不快过来!”
柳叶椿呆头呆脑走了回来,问道“师父为何又叫我回来?”古流双没好气道“你说呢?”柳叶椿喜道“噢,我知道了师父,你是想让我去背抱残师兄”古流双道“别在这放屁了,你要把老子的‘惊雷’拿到哪去?”暴怒之下,“老夫”再度升级为“老子”。他手指戟张指着柳叶椿手中的棍子,原来他扔出烧火棍后,柳叶椿随手将它也带走了。
柳叶椿奇道“惊雷?弟子只知道二十四节气当中,有‘惊蛰’这一节气,正所谓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这惊蛰乃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三个,自惊蛰而始,万物复苏”
我见古流双脸色越来越青,眼看这柳叶椿又有遭殃,忙打断他道“柳兄,柳兄!你手中这根棍子,就叫做‘惊雷’,正是古掌门所要之物,你赶紧给古掌门拿过去吧!”柳叶椿一怔,说道“额?这明明就是一根烧火棍嘛,什么‘惊雷’?”
我道“这根烧火棍就叫做‘惊雷’。你快还给古掌门吧!”柳叶椿自言自语道“师父也真是奇怪,要跟烧火棍子干嘛,难道要改行做大厨?”说着走上前去,倒持烧火棍向古流双递去。
古流双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便去接棍。
忽然间古流双一声惊呼,心口处鲜血岑岑而下,只见他心口上方赫然便插着那只“惊雷”。这惊雷一端圆滑一端尖锐,但即便如此,能够插入浑身布满真元之力的古流双体内,那也不是泛泛之辈可以办到。
古流双又惊又怒,手指柳叶椿,道“你,你”原来刚才柳叶椿将这烧火棍递给他的时候,猛地向前一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了古流双的胸膛。
柳叶椿哈哈大笑,脸上神色舒展,再也不是以前的猥琐之相。他这通大笑,畅快淋漓,似乎是要将胸中郁闷全都宣泄了出来。只听他大笑道“哈哈,哈哈。古流双,你也有今天!”
古流双手捂胸口,神色痛楚,似乎已经说不出话来。柳叶椿道“古流双,自从我拜你为师以来,看尽了你的冷眼。在玄宗密门中,人人欺我,你也不曾为我说上半句公道之言。你们都以为我为人木讷,犹如傻子一般,但你记住,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称,虽然口中不说,但心中都是亮如明镜。这几年来,在你手下当牛做马,竟然换不来你一个热脸,而你座下的马屁之辈,自然为你马首是瞻,都将我不当人待。嘿嘿,古流双,你想不到吧?你千防万防,怎么也想不到胆小如鼠,老实怕事的柳叶椿,竟然会对你反噬,哈哈,是不是觉得有些世事无常?”
“古流双,这世上不明真相之人,都将你当做了道貌岸然的有道之士,然则奸诈狠毒、反复无常、恩将仇报才是你的本性。今日我刺你一棒,算是替天行道。”
“古流双,你以为这些年来你和你那些弟子干的肮脏之事无人知晓么?其实你门下与你狼狈为奸之人,我都想方设法一一除去。你派去放火的段小三,你知道是怎么死的?哈哈哈,不妨老实告诉你,是我故意将他袖箭绑反,让他一箭结果了自己的性命。你不要以为他一箭或者射不死自己,其实我早已在箭上抹上了毒药,纵然射不死他,毒也毒死了他,哈哈!”
“我一直便在等,等一个能杀了你的机会。我装疯卖傻,为的便是能靠近你而不使你起疑。今日我为了博你信任,更是甘愿被你打断两颗门牙。哈哈,哈哈,好在报应不爽,你终于也着了我的道。哈哈!”
“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贯傻不愣登的柳叶椿会对你忽施偷袭,所以你满身真元根本来不及运转。哈哈,若是我不装疯卖傻,寻常之人只要靠近你的身边,你体内真元自然而然就遍体流转,那是无论如何也伤不到你的。”
“今日我能够一击而中,只怪你太轻视于我,将我不当人待。古流双,你这是咎由自取。”
他这一番话说完,我们几人目瞪狗呆,呆立当场。这场面反转太快,众人一时都手足无措。古流双指缝中鲜血不住汩汩流出,他伤在心口上方,看来未及心脏,并未致命。
柳叶椿续道“我虽装疯卖傻,但我怎会是真的傻子?是非对错,人情冷暖,我都分辨的明白。就譬如这位老兄”说着向我一拱手,续道“他今日存心救我,屡次相帮,我岂会不知?古流双你明知我并非存心犯你,却也对我起了杀心,多年师徒之情,还不及一个素昧平生的外人,你说叫我如何不对你恨之入骨?万事皆有因果,今日之果,全是你前日之因。”
古流双额头上冒出汗来,他左手捂住出血的位置,右手骈并两指,在那烧火棍上轻轻点了一下,眼神蓦然变得凶狠,道“柳叶椿,你以为这就完了?”说着胸膛猛然一挺。
烧火棍蓦地如离弦之箭,猛地离胸倒飞而出,飞出几丈之外,在半空中悬空不动。古流双胸膛上少了堵塞之物,血流如注,激射而出,
古流双大喝一声,斗然间双掌齐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