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光似旭日初升,如流星赶月,一瞬间光芒夺目,直奔段天择而去。
段天择双臂一振,胸前刀光暴涨。这道金光剑意凌厉,遇到刀幕阻挡,竟未稍做停顿,“咔嗤”一声透过密不透风的刀光,直直刺入段天择胸口。
段天择一声大叫,向后便倒。小燕这一剑剑意虽然凌厉,但刺入身体之后却并不出血,原来刺入的瞬间伤口已经被灼热的剑气烧焦,不再流血。
段天择倒地之后,背后银光忽现,突然间地板破了一个大洞,段天择身子直往下摔去。只听他的声音由近及远传来:“哈哈哈,千古一刀断,万年长流传,今日你杀不了我,你们终究会……”声音渐远,终不可闻。
生花身形晃动,便要追出。我急道:“让他去吧,穷寇莫追!”生花闻言止步。
金光渐敛,剑意消散。小燕身子一晃,嘴角泌出一缕血丝。
我急忙抢步上前,扶住小燕,问道:“小燕,你怎么了?怎么回事?”小燕微微一笑,说道:“不碍事,想必我也是牙龈出血了。”
生花两手分别按着双肩伤口,造型颇为妖娆,说道:“小燕姑娘是因这一招损耗真元太大,引发了旧伤,这叫做新伤旧疾同时发作,可不是什么牙龈出血。”
我不由大为焦急,说道:“这如何是好?小燕你旧伤未曾痊愈,为什么要使出这么耗损心力真元的招法,这下可好,虽然伤了敌人,自己也受了内伤。怎么办,怎么办?”
小燕和生花还未说话,忽听一个人颤巍巍的道:“大哥,小燕姑娘只是真元损耗,并无大碍,识海流转运行几个周天就可痊愈,倒是小弟,这就快死了,你不来关心关心我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踩住我的手不放呢?”
我循音一望,只见一人躺在地下,一只手被我牢牢踩在脚下,正是我那“贤弟”白郁聪。
原来我关心小燕心切,着急忙慌抢上前来扶她,却忘了已经受伤委顿在地的白郁聪“贤弟”。
我急忙抬脚,尬笑几声,俯身扶正他的身子,说道:“贤弟莫怪,我可不是有意怠慢,只是我见小燕姑娘受伤,一时心急,加之我这眼睛稍有近视,竟然没看见贤弟在此。话说贤弟你是什么时候坐在此处的,我怎么竟没发现?”
白郁聪有气无力的说道:“大哥……小弟在这一直没挪动过,刚才你和生花的不是还站在我身前替我挡刀吗,怎么竟然忘了?唉,那也难怪,刚才不知为何,你竟然绕到柱子那里去拔刀,我身前露出空隙,唉,这不腿上又中了一刀嘛!”
我仔细一看,白郁聪大腿上果然插着一柄短刀。
我一阵歉疚,急忙亡羊补牢,说道:“哎呀贤弟,这是大哥我的失误,不碍事不碍事,大哥我这就给你拔了它!”白郁聪道:“哎?……”
还没听清白郁聪说了句什么话,我已经“刷”的一声一把将刀拔出。刹那间一阵血雨喷洒而出,只听白郁聪惨叫道:“哎呀,疼”
我见势不好,慌忙“噗”的一声将刀重新插入伤口堵住喷血,白郁聪又是一声惨叫:“哎呀呀”弄得我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一时手足无措,呆立当场。
生花疾步向前,撒开肩头双手,现身说法道:“没事没事,撒上一些金创药就好了,你看我,刚才敷上了金创药,现在已经没事了。不信你看”说着双臂一曲,上臂用力,二头肌猛然突起,做了个生猛刚烈的动作。只听“嘭”的一声,伤口迸裂,血雾重现。
生花慌忙在怀中抠搜,摸出一样事物倒了一些粉末,将剩余交给我,自己又双手重按肩头,说道:“刚才有点小意外,这金创药效果还是挺不错的,快快给他敷上。”
我接过金创药,问道:“这刀拔是不拔?”生花道:“自然要拔。”我伸手抓住刀柄,只听白郁聪大叫一声:“唉呀妈呀,疼死我了!”
我拍拍他的肩头,说道:“贤弟,大哥我刀还没拔呢!”白郁聪道:“大哥,你要拔就拔,别吓唬人了啊”我不待他说完,“刷”的一声已经将刀拔出,惨叫声中金创药紧跟而至,涂抹了厚厚一层,眼见血势渐止。
我架起白郁聪,扶他坐在床上。这一日一夜,我们四人中倒有三人受伤,生花和小燕伤势还不算严重,可这白郁聪却身中两刀,伤势颇为不轻。这时如果再有敌人来犯,那可如何是好?
我扶他上床盘膝而坐,问道:“你这伤势颇为严重,得有个人为你运功疗伤一下子吧?”自幼对各种武侠倒背如流的本少爷,自然知道但凡有人深受重伤,必然需要有人在其身后或与其双掌相抵为其疗伤。
白郁聪耷拉着脑袋,好像已经昏迷,并未说话。生花和小燕对视一眼,神色颇为诧异。
我倒忘了他二人也已受伤,看来这疗伤的重任就要我来进行了。我脱靴上床,绕到他的背后,盘膝闭目坐定,双掌上下盘旋片刻,突然击在白郁聪后背。
只听“坑儿”的一声,白郁聪一个倒栽葱脑袋朝下跌下床去。坏了坏了,这下用力过猛,竟然将他打下床去。
生花和小燕忙上前左右一架,将白郁聪重新架上床榻,他跌这一跤反而清醒过来,嘴里嘟囔道:“谁,谁打我头?”我解释道:“刚才那一下子,是我用独门功法替你打通堵塞的经脉,所以你才能这么快清醒过来。”白郁聪伸手摸摸额头上面的大蘑菇,说道:“多谢大哥!”
我道:“贤弟不必客气,现在我要用我的独门功法替你疗伤了,你先不要说话,注意保存体力。”白郁聪依言不语,生花和小燕大为惊奇,要看我是如何替他疗伤。
我依样画葫芦,盘膝坐定,双掌盘旋,然后轻轻抵在白郁聪后背之上。偷眼看看白郁聪,只见他坐的稳稳当当,如山似岳,再也不会拱下床去。
我双掌轻轻发力,白郁聪纹丝不动。咦,此事颇为奇怪,我记得影视剧中,只要有人在后面扺掌发力,受伤之人大多都会很快痊愈。对了,这事有一处细节,那就是施功之人要“内力深厚”,我这毫无内力,管什么用?
仔细一想又觉不对。这个世界中,只有识海真元和武学修为境界,并无“内力高强”之说,即使我“内力深厚”,那么输出和输入频率不尽相同,也无法融会贯通吧?倒是我“识海广袤、真元全无”这件事,在这世界中显得更为靠谱一些。
胡思乱想中忽又想起白郁聪说小燕“识海流转运行几个周天”伤势便好,那不知我可否用我识海为白郁聪疗伤呢?不过说到识海,我似乎也不会用,连出入门径都找不到,又如何为白郁聪疗伤?
就这么七想八想,忽然间景色一变,小燕和生花不知所踪,我和白郁聪身处一株大树之下。这树枝繁叶疏,开花却多,粉红色开了茫茫一片,红色夕阳斜斜照在花树之上,金色粉色镶嵌在一处,如同花儿渡了一层金边,风中轻轻摇曳,好看至极。
我一时忘了身处何时何处,张口问道:“这是什么花?”
白郁聪抬头看了一眼,张口轻轻说了一句。我见他嘴唇嗡动,却听不到声音,微觉奇怪。又看见他坐在地上并不起身,而我却是站在树下,不由有些惊讶。细细打量四处,原来这树是生长在山巅悬崖的一处圆湖之畔,这湖又处在悬崖之外,悬空而生。
我问道:“贤弟,你怎么不站起身来?”
白郁聪神色不变,指指脚下,只见他脚下枝叶蔓延,许多散发着妖异蓝色的细藤正缠绕在他的小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