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调拨的二百名甲士到来,代表这次搜查就要正式开始了。
“甲士二百人,绣衣分出五十人,共二百五十人,分为十队,每组二十名甲士,五名绣衣,由年长者做队正,按天干十字做编号,来福客栈以东,甲乙丙三队,以南,丁戊己三队,以东,庚辛壬三队,按离来福客栈的距离逐户搜查,先近再远。
癸队以及剩下的绣衣五十人,与某一起搜查来福客栈,以及来福客栈以西。
阴早之前,必须完成全城排查,解封广陵城。”
崔凌迅速做好部署,刚要转身又想到了什么,回头对众人说道:
“等阴日忙完,所有兵士每人赏钱一贯,所有绣衣记功一次。但是,某要是听说有人败坏军纪,或者知情不报,那么大的绣衣府还在呢,自己的脑袋掉了不要紧,可别连累了亲友和你共赴黄泉。都去吧!”
“是”
李渔跟着崔凌走到来福客栈前,守门的绣衣出来,拱手道“大人,掌柜和伙计们都控制住了”
“问出什么来了?”
“还没有”
“动刑了吗?”
“动了,什么都不说。”
“我去看看”
崔凌走着,转头问李渔说“你来说说,这个客栈有什么问题?”
“贼人昨夜亥时从芳林门入城之后,不但不就近歇息,反而跑到城西来住这家来福客栈,关键是什么,还能住进来,亥时啊,哪家客栈还会开门?崔大,我说的对吗?”
“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说错。”
李渔早就已经习惯崔凌的说话方式了,所以就权当听不见
“崔大,你刚刚是在考教我吗?你是不是要招我入绣衣府了?不过崔大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李渔是闲云野鹤,你那绣衣府规矩森严,我是不会去的。”
“你也放心好了,像你这种连马都不会骑的人,就是绣衣府的人都死绝了,也不会招进来的。”
李渔正打算还嘴,前面带路的绣衣突然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大人,到了。”
崔凌推门进去,李渔却留在了外面,领路的绣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我看这还是蛮大的,我去别处看看有没有线索。”
“他这人胆子小,见不得审讯时的鲜血横流。”
崔凌的话从门后面传来,李渔尴尬的笑了笑,被人当面揭穿,也是没谁了。
还好能进绣衣府的人也没有多事的,那绣衣只是拱了拱手,便也推门进去了。
李渔从外面站了一会,等了一会便觉得无聊,就在来福客栈四处逛了起来。
屋内,一间客房被改造成了临时的刑房,修衣服的也是人才,用雕花太师椅做审讯椅,丝质的床幔做绳子,用泡茶的紫砂壶灌入热水做烙铁,骑马用的马鞭来抽人,一个处处透着雅致的刑房就算是布置好了。
而体验这些的是一个胖子,正是来福客栈掌柜的,宋来福。
宋来福的手脚都被绑在太师椅,鞭子一下接一下的抽到他身上,臃肿的身躯痛苦扭动,活像一条肥蛆,崔凌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问道:
“交不交代?”
“大人,小的知道的都说了呀!!!那群人差不多昨晚亥时砸开了客栈大门,说是城中富户家的护院,因犯了错被赶了出来,要一间大通铺,小的就让他们进来住下了。”
“继续打”
“大人,大人,啊!小人说的都是真话,啊!小人真的什么也,也不知道了啊,大人。。。”
崔凌不理他,对身边的绣衣说道:
“李渔呢?”
“李道长他在客栈里闲逛。”
“哼!他倒是清闲。店里其他伙计呢?”
“都关在菜窖里了,只有一个名叫郭大的厨子,说是今早告了病假,在家休息,卑职已经派人去找了,想来已经有结果了。”
正说着,一个绣衣推门进来,递给崔凌一张纸,崔凌看完后一拍桌子说道:
“宋来福,郭大已经招了,你也赶快招供,某好对一对口供,也能给你们一个痛快的”
“大人,小的实在是不知道啊,那郭大,小的也不熟悉。小的大小也是个掌柜,没事去结交一个厨子做什么呢?”
“继续打”
“大人,我按您说的查完了,这来福客栈是六年前开张的,东家和掌柜的都是这个宋来福,奇怪的是六年以来,来福客栈从未在牙行雇过伙计”
“宋来福呢?广陵人?”
“他自己是这么说的,不过真假不知道,户籍也是六年前开张前办的。当年陛下派人来攻打广陵城,时任的广陵太守的项熊诈降,在我大渝军队入城的时候,城中起了大火,虽被及时扑灭,但太守府衙被项熊烧成了一片白地,户籍黄册也被烧没了。”
“哼,小小的来福客栈,倒是神秘的很啊。继续打,什么时候愿意说了,再停下来。”
崔凌话音刚落,门突然被打开了,又一个绣衣快步走进来。
“大人,李道长在一楼书房内发现暗室”
听到这话,本来被绑的好好的宋来福剧烈的活动起来,太师椅竟被硬生生的撑开,椅子的扶手还随着绳子绑在手臂上,宋来福一拳向崔凌轰来,崔凌抓起放在桌上画骨刀,来不及拔刀,直接用刀鞘护在胸口,硬抗这一拳,宋来福还来不及挥出第二拳,崔凌就将手中还没拔开的画骨刀顺势横扫,打到宋来福的左肋。
此时宋来福的第二拳也随之轰出,崔凌侧身躲过,将手中的画骨刀狠狠的顶在他的肚子上,大概是碰到了伤口,宋来福痛苦的嘶吼一声,崔凌不管这些,画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拉刀出鞘,抓着刀柄转身半周,宋来福的喉管就这样被划开了,血撒了一地。
崔凌将画骨刀朝下,鲜血缓缓从刀间滑落,滴在宋来福死不瞑目的脸上。
“增加看管菜窖的人手,看守的人刀要出鞘,有异动者,斩。”
说完崔凌将画骨刀插入刀鞘中,转身走出门,房间里的绣衣紧随其后出了房门,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一楼走去。
“崔大,你来啦!”
“怎么找到的。”
“我跟你讲呀,我和你分开之后,感觉冥冥之中有。。。”
“少说废话”
“奥,我路过这个书房的时候,觉得这个摆在案上的瓶子有大问题,我就轻轻一转,身后的书架就开了。”
旁边一直跟着李渔的绣衣嘴角抽了抽,李渔阴阴是进来的时候手无意间刮了这个瓶子一下,然后发现空荡荡的瓶子竟然纹丝不动,这才发现了瓶子的异常。
似乎是察觉到了绣衣的小动作,崔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问道:
“你可曾下去?”
“没有没有,等着你呢!”
还不等绣衣回答,李渔就说道。
崔凌不理他,将刚刚插入刀鞘的画骨刀拔出,身后的一众绣衣也随之拔刀出鞘,一时间,小小的书房全都是拔刀声。
“跟紧我。”崔凌说完,就走进了书架后那通往地下的台阶,李渔随手抓了个镇纸,也跟了下去。
台阶不算长,但因为墙上的火把没有点燃,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再加上刚刚宋来福的突然攻击,让崔凌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等走到了台阶尽头,一个绣衣用火折子点着火把之后,李渔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密室里,竟全是一张张人皮面具,乍一看像极了人脸。
李渔甚至从里面看到了猴急太守的,崔凌的,甚至,还有天南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