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营地。
花烁从河边洗完澡回来,看到花零站在帐篷外拿着笛子准备吹,衣服还没整理好就跑过去抓着花零的手阻止他吹奏。
“你刚刚的样子特别像在阻止轻生的人自杀。”花零微笑着将因为跑太快而被衣摆绊住的花烁扶起,拍拍花烁的衣摆。
花烁揪着花零的衣领:“至少……和弟弟妹妹们告个别吧?”
花零看到花烁眼尾泛红,抿唇眼神流转后点头同意。
三天后。
顾相秋派人在原本启国的城里驻扎,花零继承花木的位置指挥起其他人,并和古泽王上签订协议将原启国以启国境内的河流为分割平分纳入自己国家。
“因为花木不在了,所以很难过吗?花零阁下?”古泽王上在启程回古泽前花零来送行,他看出了花零的情绪。
花零笑着点头:“看你这话说的,至亲之人离世谁会不难过呢?”当然,那个“至亲之人”如果没做好亲人的职责,不难过也无伤大雅。
“战争路上花木和我说话时经常讨论你,花零,你能做好一位皇上,你不会让他失望的。”
“谢谢,我知道。”花零一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但是一想到花木,还是会不自知地眼中擒泪。
古泽王上看到花零此刻的表情,没再和花零说什么,看向花烁:“花烁,你当真不和我们回去?”冯赛已经上马准备回古泽了,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父亲和花烁的对话。
花烁摆摆手:“我还是留在瑞国吧,虽然这么说很抱歉,但是我对瑞国的感情比对古泽深沉。”
古泽王上微笑,了然地点头,道别后上马指挥着士兵们离开了。
顾相秋走过来,拍拍花烁和花零的肩膀:“你们是打算今天就启程回城里?”
花烁点头,花零询问:“马车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皇后……咳,太后和陆语已经在车上了。”
“嗯,那走吧。”
天空中传来振翅声,花零伸出手让陆压落下,在停稳后花零摸摸陆压的头。
顾相秋看着花零的脸思考停顿片刻,在花零花烁转身想走的时候喊住他们询问了:“这次回去就是永别了,对吧?花零。”
花零的脚步停住,花烁皱眉看向花零,花零点头:“和所有人告别后,我就会离开你们。”
“保重。”
“嗯,你也保重。”
洛舍守在回程的马车旁,看到花零和花烁走来便迎了上去。
花零摆手示意洛舍上马,将花烁送进车里后自己也骑上了马。
花烁从马车窗探头看向花零:“没关系吗?”
“什么没关系?”花零没有正眼看向花烁,他一直目视前方,在花零肩膀上的陆压则看着花烁探头探脑的模样。
“……没什么。”花烁拉下窗帘闭嘴了。
在车厢里花烁看到了洛舍收拾好的行李,他没有翻看行李里的东西,因为行李里不会有那支骨笛,骨笛被花零随身携带了。
虽然是自己向花零提议吹笛子的,但是这时候他还是舍不得,加上穿越前的时间,那怎么说都是他守护了二十多年的妹妹,突然让花烁忘记她,实在难以接受。
端木芜湘坐在车厢里难过地看着窗外,突然开口:“烁儿……”
花烁突然抬头:“我在。”
“零儿是个好孩子,对吗?”
花烁并没有想到端木芜湘会说这句话,花烁愣神了几秒,低下头哽咽:“对……他一直都是。”
“好孩子不会说谎,我们也要尊重他的选择……”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端木芜湘眼中的泪已经决堤,陆语向端木芜湘递了块擦脸的布擦眼泪。
“他不会说谎,零儿不会说谎的,他只会沉默。”正因为花零会用沉默代替谎言,所以花零才没有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直接告诉他们。
花零一直都在为别人着想,但没人知道他自己是怎么想的。
花烁的眼泪也涌了出来。
骑着马走在车厢旁的花零自然知道车厢内的情况,看着不为所动但是咬唇的动作让陆压发现了。
“你在难过吗?”陆压轻声询问。
“嗯。”
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这种情况谁会不难过呢?但是这肯定不会是第一次向自己的伙伴们、家人们告别,再难过也要去习惯。
抵达瑞国皇宫。
花宁火急火燎地赶出来迎接,却看到一个白发男人下马后从车厢接过行李就径直略过了自己。
花宁感觉自己不认识他,但是自己都是太子了,怎能让他无视?随即朝他大喊:“喂,你怎么不向我请安?!”
花零的脚步停顿,回头看向花宁,微笑:“当太子好玩吗?花宁。”
“这,这个语气……大姐!?”花宁被男人的笑容吓到,愣在原地,对男人指指点点的手迟迟没有放下。
花零没有管花宁,回头就继续朝前走去。
花烁从车厢内走出,走到花宁身后将他的手臂放下,拍拍他的肩膀:“别太惊讶,还有,花木死了,花零现在是皇上。”
“啊?那端木皇后岂不是……”花宁回头看到被陆语扶着下车的端木芜湘,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憔悴。
花烁叹气:“嗯,母亲现在是太后了。”
“那战斗呢?胜利了吗?”
“胜利了,启国的国土我们和古泽平分了。”
花宁悬着的心可算放下,但是花木没了自己还是伤心的:“花木死了,最难过的应该就是大姐和皇后。我去和妃子们说一声?”
“去吧。”
花宁跑走了。
花烁回头看向车队的某处,有个男人戴着帽子从马上下来,男人走到花烁身边摘下帽子:“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该怎么和大家解释你的身份?”
花北辰摆摆手:“零儿肯定会先说文明消亡的事,我在他说完后接上就行。”
“在大家沉浸在悲伤或者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告诉他们你没死,会引起众怒的吧?”花烁鄙夷地看着花北辰。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花北辰欠欠地耸肩,转而哀伤地叹气,“至少可以让他们不那么专注于花零,不然会更加伤感吧?”
“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