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也摸不清这两人的来意,只好礼貌,又不失礼地笑了笑“我府里可无甚好玩的,你们不嫌闷便好。”
“哪里的话,既然大姑娘应了,往后你得了空子便自个儿过来吧!”
王大奶奶说道,最后一句话则是对着诸秀说的。
她微微松了口气,心中叹息,真真是麻烦死了。
诸秀乖巧应下,“是,多谢姐姐,还有崔姐姐。”
崔九贞弯唇点头,又话起别的,王大奶奶这回上京到底是要走动走动的,未免失礼,便多问了几句她这个京中人。
在两人说话间,诸秀没再插话,她坐在一旁吃着茶,目光不经意间便总是流转在崔九贞身上。
橙黄的衣裳,身形婀娜,肤色比她这个江南人还要好,就这般松松坐着都透着股慵懒的娇艳劲儿,更别说那张脸了。
确实比她见过的姑娘都要好看,当然,比起那个早夭的堂姐更是没话说。
突地,她的视线被挡住,诸秀一看,是崔九贞身边的丫鬟,不禁朝她一笑。
温软娇羞,又乖巧无害。
可这并不能打消玉烟的警惕,反而更紧张了。
那双眼就差没瞪着她说你不安好心!
稍稍有些察觉的崔九贞眉尖微蹙,睨了眼玉烟。
见着时辰差不多,王大奶奶也起身告辞。
诸秀跟在她身后眨了眨眼睛,笑道“崔姐姐可别忘了,日后我来府上,可莫要将我拒之门外。”
原也就打趣的一句话,崔九贞怎么听怎么觉得难受。
好端端的,她为何要如此失礼?
“自是不会!”崔九贞微笑。
王大奶奶暗暗瞪了眼身边的人,可对方不理她,也没法子。
“外头下着雨,你就不必送了,有婆子引路便好。”
王大奶奶说完,颔首告别便直接拉了诸秀离去。
玉烟见着人走远了,这才将憋了许久的话说出来,“小姐,那个诸家呀!就是二公子第……第三任未婚妻的诸家啊!”
崔九贞闻言,惊了惊,眼眸一瞪,“你怎么不早说?”
“奴婢起初没想起来,后来想开口,可没寻着机会!”
玉烟委屈,二公子死了那么多未婚妻,她哪里全记得清清楚楚,当初说道,也不过是唏嘘唏嘘罢了。
这会儿想起来,还是因着后头两任一个是老太爷做的媒,一个是这位王大奶奶有些名气,她才突然想起来的。
崔九贞回过味儿来,她就说那丫头无缘无故地叫她姐姐,还颇有些亲昵怪异。
合着是有一层关系在。
她觉得有些不适滋味儿,说白了,膈应!
“你去打听打听,这个诸家上京做什么的,尤其是这个诸秀。”
说完,她拿过门边的伞自己打了出门,朝东苑快步走去。
玉烟应下,她必定不让自家小姐失望,那个诸秀眼神一看就不安分,必定不好相与。
她觉得自己身负重任,正想去着手准备,却发现伞被崔九贞拿去了,这会儿竟是没其他的备用。
“你你你,赶紧给我送把伞来。”
隔着雨幕她只好挥手朝匆忙路过的小丫鬟吩咐道。
这厢,崔九贞踩着积水回到东苑,心里头想的都是诸家。
她不介意谢丕之前订过的亲事,但是她介意那些个人到她跟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在廊间寻到打着瞌睡的张安,她上前拍拍他的肩。
张安回过头,瞧见是她立即咧嘴笑道“大姑娘可是有事儿?今儿个是抓鱼还是摸鸡啊?”
他眼中还有些瞌睡引起的泪花。
离他们有些远的另一个锦衣卫也伸出头,“大姑娘需要多少,虽说今儿个下雨,但咱们抓鱼快的很。”
崔九贞轻咳一声,摆摆手,“今儿个……算了,劳烦你给我抓几条吧!晚上炖汤,你们也喝点儿暖暖身。”
“好勒!”那说话的锦衣卫立即窜走了。
张安撇嘴,怎么这活儿都有人抢,莫不是闲的骨头疼?
“大姑娘可是还有吩咐?”他转头看向崔九贞。
见她点头,双眼一亮,“您尽管说。”
别说抓鱼摸鸡了,就是崔老先生养的那头膘肥体壮的猪,他都一刀给它杀了。
“你去书房瞧瞧,谢丕可还上课,给他带个话,我在他房里等他。”
说完,她转身就走。
张安楞在原地。
摸了摸脑袋想着,在公子房里等二公子,这是个什么意思啊?
乖乖,难道说大姑娘准备下手了?
这么一想,他觉得还真有几分可能。
书房里,太子正练着字,谢丕美名其曰,储君不能写一手烂字。
活该他死三个未婚妻,也就大姑娘那个黑心肝儿的才镇得住他。
讨厌!
门口伸头缩脑探出来一人,谢丕注意到,眉头微皱。
起身出了书房,“何事?”
秋雨沥沥,门前君子如兰。
张安红着脸,悄声道“谢二公子,大姑娘让小的带个话,说是她在您房里等您呢!”
这神色和语气,听得谢丕脸色一沉。
这厮定是想岔了,思及此,他吩咐道“不准乱说,大姑娘寻我必然是有正事!”
张安一副都明白的模样,直点头。
谢丕懒得再说,看了眼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写字的太子,终是道“写完这张便下课吧!”
说完,他抬脚先行离去。
崔九贞无缘无故地不会来书房打搅,这回派人来话,想必确实有事。
屋子里,崔九贞脱了被浸湿的鞋袜,盘腿坐在炕上,脸色平静地不知在想着什么。
听到门声响起,她抬眸就瞧见谢丕走近。
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脚步一顿,谢丕看了眼地上的鞋袜,有些奇怪地坐在她跟前,“出什么事儿了?”
崔九贞睨向他,“我问你,你喜欢过诸家姑娘吗?”
谢丕茫然,“谁?”
“诸家的姑娘,你前一个……未婚妻!”
闻言,谢丕这才想起来,思索了番,道“你是听了什么?”
崔九贞瞪向他,“难道你真喜欢过她?你们到了什么程度?见过几回?”
越想越难受了,崔九贞心里不是滋味儿。
谢丕好笑,摇摇头,老实回答“未曾见过,亲事是父亲定下的,我从未过问,之前也不晓得。”
那时候他整日忙于学业,再者死了两个未婚妻,女子接近他便多数出事,他那会儿其实是厌恶亲事的。
直到……遇见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