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丕觉得府里今儿个异常安静,以往太子没课时,不是来缠着他要去外头玩儿,就是去后头抓鱼摸鸡,总归不会放过老太爷的园子和鸡圈。
只是今日,回来只露了个脸便不见了人影,到底有些奇怪。
他看了眼手中的书,将脑海里那些个教人心动的词藻挥去,收好后,起身出了屋子。
找到正蹲在角落啃着苹果的锦衣卫,他问道“太子在何处?”
张安眨了眨眼睛,“殿下在屋里。”
“屋里?没出去?”
“没有,好像带了什么新鲜的玩意儿,还拉着大姑娘一道。”
谢丕一听,转脚就朝着太子的屋子走去。
才到门口便听见了两人的喧闹声。
他走进,如云看到正要通报,便见他使了个眼色。
这会儿太子和崔九贞届时侧对着门口,也没多注意门口来了谁,只当人影晃动是丫鬟走来走去的。
倒是刘瑾,双腿一紧,就要给太子提醒,却被谢丕冰冷的眼神镇住,不敢动了。
“……孤押一百两开你,不信你还能是同花!”
他已经是三个最大的相同数儿了,除非崔九贞能摸一手同花。
紧紧盯着她,眼睛也不眨一下,自然不会注意到谢丕已经站到离他们不远处。
崔九贞拿起牌,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她一张一张地翻开,搁在桌子上“不好意思,承让了!”
还真是同花顺。
太子睁大了眼睛,还真是被打击到了,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样。
崔九贞笑靥如花地将银子揽过来,拿起一锭嗅了嗅。
香啊!
“哈哈哈,还来吗?”她开心地笑眯了眼。
太子泄气,原以为他能赚一笔,没想到啊!自个儿倒先输了一笔。
“好玩吗?”
“当然好玩啦!”
崔九贞想也不想地就回道,手里还攥着银子。
下一瞬,就和太子不约而同地冒出了阵冷汗。
慢吞吞地扭过头,果然,就见谢丕正背着手,面上一派平静地看着他们。
太子咽了咽口水,狠狠地瞪了眼刘瑾。
人来了也不说声,要这废物有何用!
“那个……”崔九贞下意识地又想将锅甩给太子,原本也是他非要拉着自己玩儿的,即便让他承担也没毛病。
可刚想开口,脑海中又想到这孩子为她出气,又带她玩儿,到底良心有丢丢痛。
没忍心了。
“正巧太子今儿个不用上课,我们就玩玩儿,小赌怡情。”
崔九贞笑道。
如果她怀里没有抱着那一锭锭银子,还真说得过去。
谢丕睨了眼桌子上的牌,也听过这个东西,更记得有回贼人闯入府里时,他去察看,在崔九贞的屋子里见过。
只不过后来听说是被老太爷收了。
“怎么玩?”他开口询问。
不仅太子和崔九贞愣住了,就连屋里的其他人似是没想到,也愣在了原地。
回过神来的崔九贞明白了他的意思,眸子大亮,“我教你,来来来。”
她是真的欢喜,谢丕看得出,自然也没想扫了她的兴致。
何况都是自己人。
至于上回偷看的那些书,那不一样,她怎么能与外人一块儿看那些呢!
有了谢丕的加入,这下更热闹了。
崔九贞原以为自己能通吃,起初也确实是这样,可后来待到谢丕越来越熟悉规则后,她和太子就成了冤大头。
许是瞧着她变化莫测的脸有意思,谢丕偷偷放了水,让崔九贞连输了几把后,又开始赢了。
那张明艳的脸上笑容更甚。
谢丕捏着牌的手不由自主的摩挲了下,心间微热。
到了最后,太子扒拉着快空了宝箱,瘪了瘪嘴差点儿哭出来。
他的钱,他的宝箱……
崔九贞赢了不少,其次是谢丕,这两人赢起太子的钱是没有一丝手软。
到底是崔九贞看不下去,塞了一百两给他的宝箱里,“这些就当是放水的,不哭,晚上给你多做些好吃的。”
看在他贡献了这么多银子的份儿上,她不至于那么小气,亏待他。
不仅不能亏待,还得供着,这可是她的发财源头啊!
吩咐玉烟如云抱着一堆银子回去,崔九贞也拍了拍手,准备去张罗些好吃的。
以往太子听到好吃的,必定满心欢喜,可这回并没有,他只心疼他的钱。
眼巴巴地看着玉烟和如云两人抱着银子离去,头也不带回一下,只觉得心漏了个大窟窿。
哇凉哇凉的!
崔九贞好笑,心情大好地与谢丕一道离去,顺带说一句,方才他赢得可都给了她。
“想吃什么尽管说,今儿个必定教你们满意。”
瞧她欢快的模样,谢丕眼中温柔更甚。
这般喜欢银子,那往后他的银钱都给她好了,反正她如此聪慧,定能打理的好。
崔九贞与谢丕去了后头的园子摘了些菜,又让蹲在角落的张安帮着抓了只鸡,抓了只鸭子。
自己则是去池塘钓鱼,她技术不好,还得靠谢丕才钓了两条上来,幸好耽搁的时间不长。
天色渐晚,似乎过了仲秋,天儿黑的就快了些。
崔九贞寻了几个人帮忙打理食材,谢丕原本是打算陪着,不过有小厮过来耳语几句,他才不得不离开。
书房内,谢丕走了进来,行礼道“老师,您找我?”
老太爷点头,将手中的书信拿给他,谢丕接了过来,略微扫过后,薄唇轻抿。
“老师,您打算如何?”
“我打算如实递给皇上。”
“那王家……”
老太爷叹了口气,这也是他头疼的地方。
王家这般,偏偏王轼此人忠心耿耿,凭着这些年来的功绩,料想皇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对王家清算。
倘若王轼有一点儿不臣之心都还好,顶多他出手一锅端了,现下,倒是真有些束手束脚。
不若就交给皇上自己处理吧!
“你明儿个代我亲自进宫一趟。”老太爷顿了顿,“不必留情!”
“学生遵命!”
谢丕目光在信中的两个人上划过,眸中含了丝冷意。
王家,可真是胆子不小。
毁就毁在这一辈上。
稍晚些,崔九贞亲自来请他们用饭,正厅里头,太子焉巴巴地托着下巴坐在桌前。
平日里早就大呼小叫起来了,今儿个肚子虽一阵阵轰鸣,可愣是没动一下。
老太爷缓了脸色,净手吃饭。
瞧见还是提不起劲儿的太子,特意问了句“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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