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个去,叶波表示惊呆了,之前不出来帮忙,看到真的能搞出水来就跳出来说这工具是自己的,这老头在想什么?制水工具是用老头后院的沙土做的,所以制造出来的工具是他的,这和用一把砂子跑到电脑城和卖cpu的老板说,你的cpu是用硅做的,我的沙子也是硅,所以我可以用砂子换你的cpu。有异曲同工之妙。
没等叶波和年轻人做出反驳,围观过来的群众一个老哥跳了出来,嚷嚷道:“不对!这地方的下面是我家房子,取土砂的地方是我家天台,所以这制水工具是我的!我也有份!”
老头嚷嚷道:“可以!你把陶桶拿走,而上面部分的玻璃盖是我的!”
老哥大怒,这老头很精明,陶桶啥的只是个容器,这制水的核心部件是这透明玻璃盖吸收阳光和热量让下面的针藕蒸发并收集水汽,于是老哥嚷嚷:“滚犊子!我说的是这部都是我的!你已经老的快要死了,就好好在家等死,我还正当壮年,我需要水!”
老头也愤怒起来:“你说谁老的要死了!?你要拿走这工具,问过我的铁夹钳没有!?你们一个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们被堵住是谁帮你们夹碎粪便疏通的!?”
两人据理力争,谁也不让谁,这时候一个穿的比较干净漂亮的中年人出来了。
群众们看到这中年人,都有点畏缩。
中年人来到两人中间,以理中客的语气说道:“我作为热砂村的村长,见不得村民发生争执,这样吧,我来做个公道,这个制水工具就由我来保管,制水出来每个人都可以享用,如何。”
村民们不说话,冷眼旁观,还有的发出“嗤嗤”的哂笑。
老哥嚷嚷:“去你麻痹的,你是村长,占据了水井,每次取水你家用得最多,别人水都喝不起你家甚至能用水洗澡。别人取水还要给你交钱,说是服务费,这制水工具到了你手里是不是喝水又得交钱啊!?”
村长:“那是自然,劳动是有价值的,服务费是要收取的,这是神定下的规矩,不付出就不知劳动的可贵,不奉献就不懂感恩,我这是为你们好,让你们知道感恩!”
然后村长身后站出来了十多个壮硕的汉子,这是村长认定的虔诚且感恩的村壮护卫,村壮护卫打着赤膊,胸肌雄大威武,白色颜料在胸肌上涂抹出花纹,随着肌肉一跳一跳,花纹在翻飞舞动,彰显着活力。
老人和老哥被村壮护卫们围了起来,两人据理力争的气势顿时萎靡了。村长见状露出了微笑,说道:“很好,就是这样,大家都是热砂村的村民,是火王的子民,地上的一切都是火王的赐予,我们享用火王的恩泽,要满怀感激,要接受获得的一切,就算是苦难也是恩泽的一部分,知道吗?”
老人和老哥无法辩驳,于是村长要去搬制水装置。年轻人站在了装置前,冷眼看着村长。
村长问道:“小杂种,这不是你的东西,速速离开。”
年轻人将手从身后拿了出来,手上是一块尖锐的岩石。
村长脸色变了,压低声音说道:“小杂种,你想干什么?”
年轻人:“这制水装置是我和旅行者制作出来的,你们休想据为己有!特别是你,你这个占了水源的吸血虫,热砂村一直被你吸血,你不得好死!”
村长大怒:“杂种,你敢!”
“哐锵!”年轻人用手里的岩石将制水装置砸了个粉碎!
年轻人大吼:“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再吸我的血!吃大便啊你!”年轻人一脚踢翻了陶桶,内部发酵了的针藕洒了一地,散发出奇怪的味道。
村长大怒,让村壮护卫们去收拾这个年轻人,村壮们冲了过去,年轻人反抗,但双拳难敌四手,年轻人被村壮们抓住胳膊大腿,然后像待宰的肥猪被抬了起来。
村长掏出了一把弯刃小刀,来到了被抬起来的年轻人跟前,小刀抵住年轻人脖子。村长悲壮神圣的说:“你冒犯了身为热砂村村长的我的尊严,热砂村村长是火王钦定的职位,是为了火王服务而牧守领地的仆人,你冒犯了我,相当于冒犯了火王,血,只有用血才能洗清你犯下的罪!”
村民们看着这个年轻人就要被歌喉放血,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露出了看热闹的表情。
村长的手要用力,被一只手抓住了,村长抬头看,是旅行者制止了仪式。
村长说道:“旅行者,放手,这是我们热砂村的内部事务,你个外人不要来参合,对你没有好处,速速离开!”
叶波笑着说:“我辛苦制作了制水装置,而你要抢走,并且还导致装置被打碎了,你侵犯了我的财务,你有罪。”
村长恼怒,要说什么反驳这个旅行者,突然手臂一阵剧痛,村长发出“啊啊啊啊!”的惨叫,连连后退。
只见村长拿刀的手臂被叶波拿在了手里,而村长只剩下半截胳膊,村长大惊:“抓住他!杀死他!不要让他活着!”
然而村壮护卫们完不是叶波的对手,被一拳一个打倒在地。村长慌了,后退着进入村民之中,捂着断臂,嚷嚷道:“热砂村的子民啊,展现你们的忠诚和勇气的时候到了,这个是异端,是邪教徒!是玷辱火王荣耀的异乡人,就和那个杂种一样,他将会给热砂村带来毁灭!村民们,团结起来,杀了他!热砂村的秩序不容动摇,火王的荣耀不允许亵渎!”
然而村民们都让开了,似乎在躲避瘟神一样,人群清空了一大片区域,留下了断臂的村长在其中嚷嚷。
村长再次发怒,今天实在不是个好日子,已经不知道发怒了多少次了,脑瓜子疼的很,村长朝着村民们嚷嚷:“你们干什么!?上啊!那家伙是个暴徒!你们以为躲得掉吗!?他轻松的就打倒了我们热砂村的村壮护卫,他只要想就可以支配整个热砂村,到时候你们都没有好日子过!只能摇尾乞怜跪在地上祈求他给你们一点残羹冷炙吃!不反抗的话这就是你们的下场!你们真的希望看到这种未来吗!?”
村民们被村长的豪言壮语说的动摇了,但是又不太敢上前,都在踌躇着。
遍体鳞伤的年轻人站了起来,怒吼道:“村长说的情况不就是现在我们过的日子吗!?热砂村的资源都被村长把控,所有人要喝口水都得跪求他的施舍!村长一家把持了水源,占有了村子的资源和救济物资,其他人只能活在村长的规定中!谁不服从规定,谁就是亵渎了火王,谁不听话谁就是异端!”
村民们恍然大悟,是啊,现在的过的日子不就是村长说的那样吗?现在已经很糟糕了,如果旅行者统治了这村子,再糟糕的话还能怎样呢?
村长再次大怒,这次更加气急败坏,这个杂种果然留不得,居然把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话儿都讲了,要是村民们都这么想,那以后怎么从调集物资中饱私囊,怎样把控水源打压异己,这是在动摇自己统治的根基!
村长冷笑,大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你只是个杂种!是个野种!你是你那婊子妈与外人苟合生下的野种,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年轻人被村长说的满脸通红,浑身在颤抖,身为杂种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平时在村子受到村民们的接济,饥一顿饱一顿,村民们会用怜悯的目光看自己,觉得自己可怜,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这个娃命苦。杂种这种事情大家都知道,虽然平时也会被别人骂,但是这次是在这么多人,在整个村子的人面前被狠狠地将伤口揭露了出来,年轻人感到冰冷。
这时候老头过来了,站在年轻人旁边,举起了铁夹钳梗着脖子嚷嚷:“杂种怎么了!?杂种就不是我们热砂村的人了吗?再杂种也好过你这个吸血鬼趴在村里吸血,你瞧瞧,我的孙儿没东西吃,吃针藕,吃的肠子堵了一次又一次,我孙子还哭着对我说以后不拉屎了!”
村长被指责,反驳嚷嚷道:“你孙子没东西关我什么事情!?是你没本事,你儿子也没本事,连养家湖口的本事都没有,活该让你孙子饿肚子!”
老头的地下邻居老哥跳了出来,嚷嚷道:“嘿!村长,这可真关你的事!老头孙子吃不饱就是你搞得,别的村子来了救济粮,你先拿走3成,然后你的手下再拿走剩下的3成,余下的分配你分给了巴结你的的亲戚朋友,我们这些住在离你远的就只能活活饿死!”
村长:“胡说!我没拿!”
邻居老哥:“你拿没拿自己清楚!”
村壮护卫们一个个站了起来,叶波没下死手,村壮们起来后畏畏缩缩要回到村长那边,被叶波用眼神一瞪,顿时不敢过去,而是排起了队伍在一旁警戒。
村长和老头、年轻人、老哥在吵架,吵架的主题从开始的吃不饱快饿死是谁的责任渐渐偏离到了祖宗十八代上,村长以一敌三,而且断了一只手,气势不减不落下风。
而村民们都在一旁吃瓜,看着乐子。
叶波觉得这样下去没完没了的,于是提议道:“既然过得这么辛苦,为什么你们不推翻村长重新选出村子的领头人呢?”
三人听了眼前一亮,而村长则破口大骂:“混账东西!你说的是什么玩意话!?我是村长,我爸爸也是村长,我爷爷还是村长,我爷爷的爷爷还是这热砂村的村长!村长是什么!?是火王的恩泽延续,是我的祖先传下来的!是血脉的延续传承!这是世界秩序稳定的根基!是不可动摇的永恒守则!”
村长这番话震慑了现场的所有人,是的,这些都是无可辩驳的真理,火王赐予领土上各个村落镇集城市的首领权利,协助火王牧守万千子民,如果反对村长就是反对火王,这样就是动摇秩序的稳定,秩序一旦动荡不安,所有人都会流离失所,将会陷入灾难。
叶波问道:“火王和造物主哪个更伟大?”
村长脸色骤变,世界是伟大造物主创造的,而八王是吞吃了伟大造物主尸骸获得了力量,从而分据八陆,而伟大造物主作为神祇已然陨落,八王自然也会陨落,永恒这种东西,正如同热恋的男女信誓旦旦立下的爱情誓言,是没有的啊。
村长嚷嚷:“闭嘴吧!你这外来人少来参合我们村子的事情啦,快走吧。”村长越说越没有底气,从语调可以听出来,已经是近乎哀求了。
年轻人突然嚷嚷起来:“旅行者!你来做我们热砂村的村长吧!”
地下邻居老哥也嚷嚷:“对啊,旅行者,你来做我们村长,然后给我们制作那制水装置,这样村里的人都会有水吃了!”
老头:“对啊对啊,后生仔,做村长吧!”
村长一脸不可思议,表情充满绝望,看向了在一旁警戒的村壮护卫。护卫们吹着口哨,把头撇向一边,还有人看到村长的视线,立马躲到其他人身后不给村长看到。打不过,你再看也打不过,都是混口饭吃的,谁做村长都一样,要是拼了命把身体搞坏了吃亏的只有自己。
村民们点着头,七嘴八舌的讨论由旅行者做村长也不错,再怎么也比原村长好。
“唉……”叶波叹了口气,这个村子很难搞,所有村民的忍耐力与意志力都似乎有着天赋,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忍得住,他们对现状不满,但是也不会反抗挣扎,就这么得过且过着,这可能是气候太过炎热的关系,按照生物习性来说,温度越高的地方动物就越是懒洋洋的,只要日子还能过得下去就不会筹谋着更远的未来。
对于做村长这种事情,叶波不想参合,自己还要找回力量,没有时间带领这些人脱贫致富奔小康。
叶波对年轻人说:“我还要赶路,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刚才制作制水装置你都看到了过程,你可以重新制造出制水装置出来。你不要说你没记住,没记住的话就好好回忆,我要走了。”
然后叶波走掉了,留下了热砂村的村民面面相觑。
在叶波走掉后,年轻人对着村民说:“我也要走了,这热砂村就留给村长吧!我会制水,想喝水的跟我走!”
村民中有大约十来个年轻的小伙子出来了,跟着年轻人离开热砂村。
老头带着孙子要跟上年轻人的队伍,年轻人拒绝老头爷孙两人的加入,年轻人指着摔坏了的制水装置,说道:“那制水装置是用你家后院的沙土做的,那是你的,我们队伍没有带走你家的沙土,我们不欠你东西,不要跟着我们。”
老头气呼呼的带着孙子回到村民中,嚷嚷着:“你不得好死,杂种就是杂种。”
村长包扎好了断臂,发号施令:“好了,都散了!以后村子禁止接待旅行者!禁止接触外人!如有违反,所有人都没有水喝!”
热砂村恢复了平静,风吹过干燥的地面,卷起了沙尘,呼呼作响,似乎要将村子所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