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卿盘坐在天道塔内，周遭空间遍布，形成了一道道迷幻屏障。
在某一时刻，那些屏障一一碎裂，化为了一个个小小的光点，钻入了白正卿的眉心。
忽然，白正卿睁开了眼，眼睛中有着一层层叠影闪现。
很快，叠影尽去，白正卿的眼睛恢复了清澈。
此时，他忽然蹦了起来，兴奋大吼道“终于成了。哈哈哈……”
在二层第八关后，他花了将近三刻钟的时间，终于将空间悟透了。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无形的精神力翻涌着，很快便透体而出，弥散于整个天道塔空间之内。
白正卿略微一观察，明显感觉到了精神力的一些不同。
它就像是一个个细小的水汽颗粒，悬浮于周遭，让白正卿感觉自己正处于一片潮湿的环境之中。
见此，白正卿神色一动，精神力飞快回涌，重新钻入了他的脑海。
此时，那原本无形的精神力汇聚后，在脑海里突然有了河流般的形态，滚滚奔涌。
“这就是高著级？”白正卿兴奋挥拳道“这就是可以固化嫁接空间的精神力？”
高著级与中著级虽只是一个小境界的差异，但白正卿明显感觉到了其中一个很大的区别。
那便是精神力实物化。
其实从第三阶段开始，精神力便可以实质化了。
随着境界的不断提升，它更是可以衍化出不同的事物，甚至是一个空间世界。
但只有真正感受过高著级精神力的人才会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差异究竟有多大。
高著级的精神力并非实质化，而是实物化，它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实物，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存在。
两者的最大区别是什么？
实质化的状态下，精神力要保持物质模样，是需要不断输入精神力的。
但实物化不需要，因为它已经是一种物质层面的东西了。
这就是为什么高著级可以永久固化空间的真正原因。
从中著级到高著级真的是一个悬殊的门槛，这一门槛不知道拦住了多少人。
魔侦局千年历史，能达到著世级的虽少，但还是有一些的，但达到高著级的存在就祖师爷一人，难度可见一斑。
而如今，白正卿成为了魔侦局历史上第二位跨入高著级的人，魔侦局也可以铸造出第二个香山世界。
当然，以白正卿如今的实力，要固化一个香山那般大的空间，消耗太大了。
虽然不至于像一般的高著级需要豁出性命，但重伤是必然的，所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对高著级存在来说，制造并固化嫁接空间都是在大寿将近时才会去做的事情。
甚至历史上很多高圣级的魔鬼都不屑于制造这种空间，这才是导致整个世界嫁接空间如此稀少的根本原因。
白正卿没有去想嫁接空间的事情，此时的他已完全沉浸于对实物化精神力的观察之中。
实物化的精神力是一种液体的形态，它就像是完全没有杂质的水流，在脑海中静静流淌。
所有精神力在此刻组成了一个圆环的形状，首位相接，内部循环流转，显得十分梦幻。
“漂亮。”白正卿砸吧砸吧嘴，露出了一抹微笑。
就在他心情愉悦，以为一切尘埃落定时，令他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那圆环状的精神力突然化开，直接透过大脑向着他的四肢百骸流淌而去。而与此同时，白正卿肉身之中的灵似乎也感受到了精神力的侵袭，开始指挥着他的身体散发出道道肉身之力，与精神力纠缠了起来。
白正卿不受控制地跌倒在地，只感觉整个人不听使唤的颤抖着。
至于疼痛感，他身体已经麻木，竟有些感受不到疼痛了。
这……
白正卿懵了。
这特么是什么情况？
不会肉身与精神力打架把自己打崩吧？
他迷茫了。
他从未在任何一本典籍中见过这种情况。
主要是智武双修的人太少了，而如他这般将武师和智师境界分别修到高绝级、高著级的更是凤毛麟角，根本无记载留下。
此时白正卿又惊恐又无奈，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等事态平息。
肌肉鼓动、血脉喷张、骨骼裂响，“砰”、“噗”、“咔”各种声音从白正卿身体内传出，就像炒豆子一般。
此时若是有人在一旁，一定会听得头皮发麻。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大约十来分钟，声音终于停下了，白正卿也不再颤抖。
此时的他满身大汗，外面黑色的衣袍被浸湿一片，透露出淡淡的白色痕迹。
如果再配上衣袍上那恐怖的破碎骷髅头图样，那白痕就像眼泪，述说着魔鬼在哭泣。
白正卿浑身酸软无力，一时竟爬不起来。
他此刻焦急无比，因为距离第九关只剩不到五分钟了。
若是这五分钟之内他无法恢复，那第九关有可能就是他的绝命地。
白正卿仔细感应着体内的情况。
原本盘踞于脑海中的精神力圆环不见了，原本能完美操控的肉身之灵也消失无踪，他似乎又回到了凡人的状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正卿要疯了。
他觉得这是老天爷跟他开的一个国际玩笑。
如果他就这么死在第九关，那真是太憋屈了。
此时，老天爷似乎听到了他的不甘，终于迎来了转机。
他忽然发现肉身之中有着一股玄妙的力量正在滋生，让他感觉舒爽无比。
“嗯。”一声轻哼后，白正卿忽然感觉到了从肉身之中传来的力量感。
他飞快起身，脱去衣袍，看着自己的身体，整个人都傻眼了。
此刻他的身体上有着一道道玄妙的秘纹正在闪烁着淡光。
这些秘纹透着一股神秘无比的气息，与周遭的空间隐隐呼应着。
同时，随着淡光溟灭不定，他的身体周围时不时都会有空间湮灭，制造出一道道虚无的黑暗裂缝。
“这是……空间与寂灭的秘纹？”
白正卿有些明白过来了。
智武双修的天赋帮助他一步跨越了融道的障碍，将空间与寂灭之道完美融合了。
原本他只是可以简单的将两者相融，勉强达到融道境，可此时算是把这层境界夯实了。
可以说，此刻他的身体便是寂灭与空间的化身。
他不知道的是，针对这种肉身有一种专业的叫法，道体。
智武双修的尽头便是衍生出道体，从此他感悟各道都会比一般人快上很多。
这道体虽然只是空间与寂灭的融合，但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其实各道之间都是有一定的共通处的。有道体加持，他悟道的本事自然提升了很多。
白正卿仔仔细细地翻看着自己的身体，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脑袋上的秘纹与身体有着些微的区别，其中包含有一层淡淡的圆环秘纹。
这是轮回道秘纹？
白正卿心中对此立即有了判断。
而轮回道秘纹之所以只浮现于脑袋上，可能问题就出在他还没悟透此道。
至于他所领悟的其他道，如时间、元素之类，似乎还不够资格凝聚成秘纹。
白正卿心神一动，秘纹隐入体内，恢复了原样。
取出一身魔侦局的新袍子换上，白正卿努力平复着无比激动的心情。
虽然他不知道道体一说，但他能明显感觉到天地之间的各种道变得清晰了很多，这怎能不让他激动？
足足花了几分钟，他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此时，场景变换，他终于来到了二层最后一关，第九关。
还是那片鸟语花香之地，天空中还是那个圆环图样的太阳，对面的林子里有着一道白袍身影缓缓走出。
那人面容清晰、噙着笑，与前八关的法道天师傀儡完全不同。
看到这熟悉的面容，白正卿默默松了口气。
那白袍人走出丛林后，见到白正卿的第一面，笑容便定格在了脸上。
过了片刻后，他才惊声道“道体？”
道体？
什么东西？
白正卿没有提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那白袍人脸色惊异不定，最后叹了口气道“原来这方世界居然还藏着这么一个大宝藏，厉害厉害。”
显然他也是第一次发现这个秘密。
若不是白正卿刚突破，秘纹隐藏的还不够深，仅凭一具傀儡身，他也发现不了。
他漫步走向白正卿，一边走一边问道“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悟道要轻松很多？”
白正卿默默点头。
白袍人叹气道“真是得天独厚啊。要知道道体可是可遇不可求的顶级体质，想当初我轮回界也是亿万年才难得能出这么一个天才，你小子有福了。”
轮回界？
白正卿现在万般肯定他获得轮回道便是此人搞的鬼。
而他也从此人的话中琢磨出了“道体”这两个字的含义。
这应该是一种有助于悟道的特殊体质。
难怪他说这是一个大宝藏。
有这种体质的人悟道就像是把高等数学的难题变为了普通数学，理解起来要容易太多了。
而他也明白了，这也许就是智武双修者的真正天赋所指。
智武双修真正强大之处不在于跨越境界实力的强大，而是远远比他人更大的超脱机遇。
可以说，从此刻拥有道体起，他才算真正开启了超脱之路。
白袍人似乎没打算与他多啰嗦，他来到白正卿近处时，停下脚步道“老规矩，你做好准备了吗？”
这一次白正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道“我有三个问题想问。”
“哦？”白袍人挑眉道“过关了再说。”
说完，一如既往，他在白正卿还没准备时便出手了。
还是偷袭。
还是那般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