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有一个名字缓缓的破土而出。
“傅霆舟。”他说。
她握紧了手机,有些小心翼翼的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明天要上班...能不能改日...”
“我的律师会跟你商议离婚事宜,明天上午10点你如果没有来,后果自负。”说完,男人就冷漠挂断了通话。
唐希瞳仁颤抖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指无力的垂下。
她说不清楚此刻是什么感受,如同一块蓄满水的海面堵在了胸口,呼吸之间难受的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
第二天上午唐希请了假,她看着挂在衣帽间里面的衣服,很多都是苏梦姝昨晚上丢给自己的,还是选择了一身自己的旧衣服,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上衣。
她微微画了一个淡妆,但是脸颊的红肿依旧盖不住。
带了一个口罩,上午九点半就来到了傅氏大楼。
这是唐希第一次来这里,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她知道,对于傅霆舟来说,估计压根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应该更不会想到,她是苏家养女。
这一场婚姻,从一开始,就错了。
今天,可以彻底结束了。
“这位小姐,傅总不在,而且我这里也没有收到今天会有你的预约,要不然你在休息室稍等片刻。”接待经理打量了一眼唐希,看着这一身简单朴素的装扮,只把她当做慕名来见傅霆舟的那些女人,毕竟想要见傅总的女人太多了,每天都会有几位。
唐希也没有解释,在休息室等着。
她看了一眼时间,傅霆舟这么巴不得跟自己离婚好娶了苏梦姝,怎么会迟到。
时间到了十点十五,她依旧没有见到傅霆舟。
唐希再次的去前台询问,得到的回应是,傅霆舟不在公司。
唐希给昨晚上那一则陌生的号码回拨过去,那端也没有接通,又等了十五分钟,到了十点半,手机忽然响起来,她以为是傅霆舟,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才知道是医院里面的同事。
“唐希你现在在哪里?要是没有急事快点回来,医院现在忙不开,三春路出了车祸,整个急诊跟接诊大厅全是受伤的人...”
唐希打车匆匆的赶往第一医院,急诊现在特别缺人,她换了衣服就跑过来,拎着医药箱左右四顾了一下,急诊厅来来往往都是病人,严重的在担架车上被推入手术室,轻伤的很多,老人孩子都有,白瓷地砖上淅淅沥沥的都是鲜血,有孩子的哭声,老人的叹息声,来来往往打电话的声音。
医院里面人手不多,病人太多了,大多先顾及重伤的病人,很多轻伤的病人捂着伤口在一边等待。
“爷爷我好疼啊。”女孩细细的哭着。
一边的老人想要找一名医生给自己的孙女看一下,但是医生来往之间推着担架车,面色严肃的冲入手术室。
“妮妮乖,再等会儿,等会儿就好了。”
唐希走到女孩身边,看着女孩膝盖上的伤口。
老人家看到唐希立刻说道,“医生啊,帮帮我孙女吧,丫头一直喊着疼,我们也是倒霉了,就经过路边,一辆卡车跟一辆跑车撞在一起了,我们就是正常行驶的路人,那跑车翻了后面十多辆车都被撞了,连同我们都压到了。”
唐希给女孩膝盖的伤口消毒包扎,“问题不大,明天等不忙的时候来这里拍个片子,如果没事的话在家里修养一周就好了。”
“谢谢医生姐姐。”
接着唐希就被一群轻伤的患者给围起来,大概是等待的太久了,受伤的患者也都有些不耐烦了,但是急诊厅现在也没有闲下来的医生。
“医生你给我包一下吧,我还要去接我女儿放学呢。”
“医生你看看我的腿上的伤口严重吗?”
“可算是等到医生了,医生你看看我儿子额头都流血了...”
唐希有条不紊的从药箱里面拿出绷带跟消毒水,一一的检查包扎,稍微严重一点的她会让患者直接去分诊台登记,严重一点的伤口她简单的处理恐怕会加重。
不远处,一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男人原本只是淡淡一扫,但是视线却久久未离开。女人微微弯着腰,穿着白色的长褂,头发随意的扎起来露出精致的耳廓,她带着口罩,皮肤很白,给人缝合伤口的时候会带上眼镜,很普通的甚至有些土气的黑框眼镜,但是戴在她的脸上却有几分静秀的感觉。
她在认真的帮一个男孩缝腿上的伤口,男孩哭着,她从兜里摸出一块奶糖递过去,她的神情很认真。
她身边围了不少受伤的人,她说话的时候语调清晰而轻和。
傅霆舟缓缓的收回了视线,男人靠在墙壁上,左手微微扶住右手手臂,鲜血从指尖缓缓溢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在瓷白的地面上。
徐泽喘着气跑过来,“护士站都没有人,这一次车祸,整个三春路都瘫痪了,这里是距离三春路最近的医院,受伤的人都送到这里了。傅总您在等一会儿,我已经联系了宁院长,他正在派人过来。”
傅霆舟的视线扫过急诊厅的受伤患者,除了重伤的被送入手术室抢救,轻伤的都在外面等待着医生,密密麻麻有几十个人,他神情严肃,“多事,不必麻烦宁院长。”
“可是傅总你的手臂...”
一个白色的医药箱放在傅霆舟脚边,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走过来,傅霆舟又嗅到了这一抹熟悉的气息,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他的神经。
唐希从药箱里面拿了绷带跟消毒术,她头也没有抬,只想尽快的多帮助一个人,直接问道,“哪里受伤了?手臂吗?衣袖能撩起来吗?手臂可以活动吗?手指有知觉吗?有没有感到头晕恶心,还有哪里不舒服?”
傅霆舟微微垂眸,一怔,一边脱下西装的时候一边说道,“手指有知觉,最开始有些头晕现在没有。”
唐希听着这一道男性的嗓音,一怔,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