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的后半句话没有说，但前排的许多小孩子都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孩子的本能是很敏感的，他们有种危险、冰冷的感觉。
这种感觉，源于楚凡的杀意……
不过楚凡没有动手，至少此刻没有。
现在若是动手，等于是坐实了女儿偷窃的事实。
“呵，你不就是因为女儿偷东西，觉得没面子，所以故意威胁我，想让我改口吗？”李茉莉轻哼道，“我就不信，你在学校里能无法无天了。偷东西，就是偷了，事实改变不了。”
“我没有！”这时，楚小月默默握着小拳头，大声道。
她的眼睛有些发红，似乎是很委屈，但又忍着没有哭。
楚凡很心疼，但没有用语言去安慰。
他明白，最好的安慰方式，就是表明女儿的清白。
当然，楚凡压根不认为楚小月会偷东西。
一是出于对女儿的信任。二是因为，他相信叶欣然，叶欣然一直陪伴女儿，一定会把女儿调教得很好，也许女儿不一定能考第一，但道德品质上一定能过关。
“小小年纪不学好，不但学会偷东西，还会撒谎了？你已经犯了错，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承认错误，努力改正，而不是嘴硬。”
李茉莉假装苦口婆心地说道，可事实上，她看到楚凡和楚小月父女俩狼狈的模样，心中快活得很。哼哼，连红包都舍不得不给老娘，这下该后悔了吧？
“谁是关小明。”楚凡很不客气，直接将李茉莉从讲台上扯了下来。
前排，一个留着西瓜头的小男孩说道：“我、我是。”
这关小明虽然是关斌的儿子，但远不如父亲那样外向、圆滑，讲话都有点怯生生的，甚至有点结巴。
关斌赶紧插口提醒道：“儿子，这位叔叔问你什么话，大胆去说，不要撒谎，不要诬陷其他小朋友哦。”
“好，好的爸、爸爸。”关小明点了点头。
“关小明，你的铅笔盒真的丢了吗？”楚凡看着关小明的眼睛，问道。
“嗯……”关小明点头。
“什么时候丢的？”楚凡道。
关小明：“上周三的晚上放学前。”
楚凡又问：“那为什么李老师说东西是被楚小月偷走的呢？”
关小明：“我东西丢了，老师要求全班延迟放学，然后挨个搜书包，最后是在楚小月的书包里找到的。”
此时，后排的关斌却是有些疑惑：儿子性格内向怕生，讲话也时而有点结巴，可现在为何说话这么流利？
关斌当然想不到，这是因为楚凡暗中动用了法术。
楚凡到达雷劫境界后，元神和精神力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所以能够使用一些精神类的法术，起到迷惑、催眠之类的效果。
此时，他就是对关小明使用了一种“惑心术”，能让对方思考的能力下降，说话全凭本能，不会说谎。
楚凡则是瞥了一眼李茉莉，道：“李老师，你一个班主任，官威倒是不小啊，搜书包这种事都能干出来！”
提及此，在场的家长们心里都不是很舒服。
搜学生书包，这事说大也不大。尤其是在过去教育落后的时代，老师搜身、搜书包并不算稀奇。
可如今的年代，每个人的隐私都很受重视，搜书包是违法的，至少老师没有这个权利。
再说，这次是在楚小月的书包里搜到了“失窃品”，那如果下次呢？
每一位家长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有类似的经历。哪怕自家孩子真的偷了东西，也不该用这种公开的方式来处理。
“本来以为这家幼儿园水平很高的……”
“希望只是个例吧，搜书包，还是公开的，这就不地道了。”
家长们难免议论了几声。
李茉莉老脸一红，强词夺理道：“当时放学在即，时间紧迫，我必须尽快解决，否则接学生的家长就急了。”
“你为了尽快解决，就随便断定，东西是楚小月偷的？”楚凡冷声道。
李茉莉反问道：“东西是在她书包里搜出来的，不是她偷的，还会是谁？”
“你的智商和逻辑，很让人堪忧。”楚凡注视着李茉莉的眼睛，道，“你确定，自己没有撒谎，没有隐瞒什么？”
李茉莉目光微颤，已然中了楚凡的惑心术。
这种法术的效果并不强，只是思维降低到了无法编造谎言的程度，并不会让人彻底迷失，从表面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李茉莉接着道：“我没撒谎，东西的确是从她包里搜出来的。其实，我虽然不喜欢楚小月，但我也看得出来，这孩子性格不坏，不像会偷东西的。不过我当时急着下班，就把这事定性了，反正东西是从她书包里搜出来的，那小偷就是她咯。要不然，我还要继续调查，那多费劲。”
话音一落，教室内又是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好家伙，刚才她还说，是为了不让家长久等呢，现在就是为了自己下班了。”
“这个李老师好像有点不要脸啊。”
“东西在楚小月的书包里，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塞进去的啊。”
“没错，李老师太武断了。”
“人家着急下班呢，呵呵。”
在座的家长，许多都给李茉莉塞过红包，尽管是为了孩子，但没人真心实意想花这笔钱。
所以，家长们只是表面对李老师客气，内心里压根瞧不起。
现在得知搜书包的经过后，更多了几分鄙视。
为了早点下班，就贸然处理偷窃事件，这是为人师表能做出来的事吗？
“爸爸，我没有偷东西！”楚小月委屈得很，眼睛里水汪汪的。上周三她被定性为“小偷”后，还被老师当众批评，一直都没敢跟于薇阿姨说过。
楚凡道：“小月，别着急，待会儿就能知道真相了。”
李茉莉突然回过神来，微微一愣，心道：怎么回事，刚才我是不是抽风了，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可恶！不过算了，反正已经说了，收不回来。除非这楚凡能找到真正的小偷，否则他女儿就是最大嫌疑人，洗不掉！
随后，楚凡扫视一眼全体学生，道：“接下来，我希望真正做了坏事的小朋友，能够主动站出来，我不会责怪ta……”
小孩子们互相张望，你看我我看你，但没有一个站出来的。
李茉莉嗤之以鼻，心道：这么说，谁傻才会承认！更何况，这事都过了好几天了，根本查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