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帝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众人,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他内心的坚定和决然。
他的眼睛,如同秋夜的寒星,闪烁着冷冽而明亮的光芒,仿佛能够洞察人心,洞悉一切虚伪与真实。
原本,正和帝对于张阳云的任用持有谨慎的态度。
他深知张阳云的用兵本事,但同样也清楚其性格中的桀骜不驯与难以驾驭。
此刻的他站在朝堂之上,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两难之境。
若不用张阳云,那么剩下的选择便只剩下凌云。
想到凌云,正和帝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他虽对凌云有着诸多不满,但不可否认的是,凌云确实是一个能力出众、听调听宣的将领。
而且,先帝在世时,对凌云也是极为看重。
这一点,让正和帝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选择。
可是就在此时,高安翔的言辞如同一道惊雷,在他心中炸响。
尤其是那句“难道除了凌云,诺大个大乾就没有人了吗?”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刺他的内心。
这一刻,即便正和帝心中不愿意,也不得不妥协选张阳云。
他不能让百官乃至百姓认为,这大乾的江山离了凌云便无法运转,这广袤的疆域只有凌云能守住,这朝堂之上只有凌云一人堪用。
这样的想法,对于大乾的未来,无疑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正和帝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与无奈。
“就依高爱卿所言,命宣武将军积极抵御北莽骑兵,兵部给与最大帮助,无论宣武将军需要什么,第一时间满足。”
说完这句话,用力一挥衣袖,转身大步离开了金銮殿。
那背影,显得是如此落寞与沉重。
百官们面面相觑,心中各有思量。
他们知道,正和帝此举虽是无奈之举,但也是为了大乾的江山社稷。
而高安翔和何玉山则露出了微笑。
他们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成功,大乾的未来或许会因此而改变。
金銮殿内,皇帝愤然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渐远,留下的则是一片混乱与茫然。
百官们原本整齐有序的队列,此刻犹如被风吹散的柳絮,慌作一团。
皇帝离去的背影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将他们的心与朝廷的安定隔开,让他们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慌乱。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皇帝离去时的怒气与无奈,让人不敢轻易呼吸。
殿内的龙椅空荡荡的,如同一个无人问津的王座,显得格外的冷清与孤寂。
此时此刻,百官的目光纷纷转向站在殿中央的东方和。
身为大乾左相,百官之首,东方和此时的表情却显得颇为复杂。
原本沉稳如山的他,此刻脸上却露出了几分无奈与疲惫。
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想要将心中的重压一并叹出。
“哎,走吧走吧!”东方和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沧桑与沉重。
他缓缓地转过身,朝着金銮殿外走去。
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承载着整个大乾的兴衰荣辱。
紧随其后的是李承佑,这位一向以沉稳著称的户部尚书,此刻也露出了同样的无奈表情。
他默默地跟在东方和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如同两根支撑起大乾朝廷的支柱,此刻却显得如此力不从心。
百官们见状,纷纷行动起来。
他们有的窃窃私语,交换着彼此的看法。
有的则面露忧色,担心着朝廷的未来...
仅是东方和与李承佑离开的片刻,整个金銮殿陷入了一片混乱与嘈杂之中。
“诸位,你们如何看待?永元的五万镇南军,究竟能否成功抵御西夏的凌厉攻势?”一名身着青衫的中年官员轻抚着胡须,眉头紧锁,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担忧。
“镇南军昔日威名赫赫,屡次立下赫赫战功,若论战斗力,自是不在话下。”另一位官员点头附和,然而他的眼神中却闪烁着不确定的光芒,“只是,西夏此次来势汹汹,又有何等奇谋诡计尚未可知。我担忧的是,镇南军能否应对得了这些未知的挑战。”
“何况,平阳城外还有那十万北莽骑兵虎视眈眈。”又一名年轻官员插话道,他的脸上写满了忧虑,“北莽骑兵以机动性强、战斗力凶悍著称,若是他们趁虚而入,与西夏军形成夹击之势,那镇南军恐怕将腹背受敌,处境堪忧啊!”
“言之有理。”
“嘘!”就在这时,一名较为年长的官员突然出声制止了众人的议论,“此处乃朝廷重地,我等身为百官,应谨言慎行,莫要让外界听了去,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众人闻言,相互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惶恐。
他们深知,边疆局势紧张,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轩然大波。
于是,他们纷纷闭上了嘴巴,快步离开了金銮殿。
东方府邸的书房内,气氛凝重而紧张。
李承佑下朝后,没有急于回府。
而是匆匆赶到了这里,与东方和共商国事。
东方和坐在书桌前,双手紧握成拳,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他用力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文房四宝都微微颤动,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满:“我早该算到了,只是没想到还是少算了一步,不曾想西夏竟然要再次撕毁盟约,简直是背信弃义、狼心狗肺!”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西夏的失望与愤怒,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倾泻而出。
新皇登基,本应是万象更新的好时机。
然而却接连遭遇内忧外患,让这位一直沉稳自持的左相,也忍不住怒火中烧。
新皇初登大宝,历来都伴随着重重险阻,犹如行舟于惊涛骇浪之中。
境内之地,时有不安,犹如田州土司之乱,此起彼伏,难以平息。
此等叛乱,虽令人头痛,但亦在情理之中。
毕竟新皇初立,朝纲未稳,各地势力难免蠢蠢欲动。
至于北莽出兵,更是东方和预料之中的事情。
每当大乾新帝即位,北莽便如豺狼般嗅到猎物般的气息,伺机而动,骚扰边境。
东方和深谙此道,心里早就有了应对办法,以防不测。
正因如此,当正和帝提出放回李仁稷以示友好时,东方和并未多加阻拦。
他在心中盘算,若以此举能加固大乾与西夏的友谊,那北莽之患便可稍减。
届时,即便北莽出兵,大乾亦有足够之力应对,甚至可抽调永元五万镇南军以解燃眉之急。
然而,世事难料,人心难测。
万万没有想到,西夏竟然背信弃义,一而再再而三地撕毁盟约。
此举犹如晴天霹雳,令大乾朝廷上下震惊不已。
他们原以为放回李仁稷能换来片刻安宁,却不料竟换来西夏的背叛与刀兵相向。
这实乃大不义之举,令人愤慨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