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凌云没有失落的表情,眸中反常地露出了希冀的目光,似乎从乾熙帝的话中看到了希望。
凭借对乾熙帝的了解,凌云深知乾熙帝是个不愿吃亏的主,即使信他、重用他,而利益依旧摆在第一位,所以要想乾熙帝同意他提出筹建军队的问题,势必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所在,凌云来前早有准备,心想不管乾熙帝提出什么过份要求,只要能够筹建军队,他都要咬牙应承下来,而今乾熙帝竟答应的如此之快,让他无从适应,同时露出了一丝诧异。
按道理来说,想要乾熙帝同意,势必会先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进行刁难,而凌云唯有全部答应乾熙帝的条件,才会进行下一步,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先点头同意再反过来提要求。
乾熙帝如果迟疑不决,或许再三犹豫,凌云心里还会稍稍安定一些,因为他坚信,只要自己展露出越多的好处,乾熙帝定会心动,可如今乾熙帝同意得如此之神速,凌云这心呐止不住的打鼓,琢磨不透乾熙帝的心思,同时也猜不出乾熙帝此刻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总而言之,当他微微抬眸,迎上乾熙帝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凌云心底有种不详的预感。
哪怕乾熙帝有过份,凌云又能怎么样呢?
最终为了能够争取到乾熙帝的支持,筹备满足北上所需要的五万军队,即使明知乾熙帝给他下套,凌云也不得不面带笑容往里钻。
稍作思考,凌云恭敬回道,“假使陛下同意臣筹备五万大军,甭说是一个条件,即使是十个、百个,微臣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话音一落,没等乾熙帝反应过来,凌云接着严肃补充道,“更何况,陛下为君,凌云为臣,作为臣子,当以陛下马首是瞻,因此即使陛下不允微臣的提议,微臣也定当听从陛下的旨意,无论陛下要臣做什么,臣莫敢不从!”
凌云此举,可谓是见缝插针,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不厌其烦的表示自己的忠心。
“哈哈哈,好好好,朕有此一臣子,胜过千军万马。”倘若换一个人,乾熙帝或许不会如此高兴,因为像这种表忠心的话,他听了不下万次,耳朵已经听腻了,所以早已免疫,可每次听到凌云说,就会让他感到无比的欣慰。
也许,这就是凌云的与众不同。
因为哪怕是说得同样的话,从其他大臣嘴里说出,或可能让为了欺罔视听,然而从凌云嘴里道出,却是没有弄虚作假的成份,因而这等忠心耿耿的话语,使得乾熙帝开怀大笑。
乾熙帝盯着他,意味深长道,“朕的条件只有一个,而且非常简单,只要你肯答应,无论你要想要做什么,朕无条件支持你!”
听此一言,凌云心底早已心动万分,激动的心彭彭直跳,要不是警惕心在作祟,早已喜形于色,然而他深知,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内心的喜悦还不能显露出来,至少在没有确定乾熙帝的口风之前,他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不知陛下的条件是?”凌云眸中闪过期望,同时带着一丝的不解,抬头问道,
“娶玉成。”乾熙帝一字一顿道。
凌云听罢,整个人怔住了。
错愕地神情,不敢置信的眼神。
当乾熙帝提出要求,凌云就曾做过无数的猜想与假设,所以心里早有万全准备,不管乾熙帝提出怎样的要求,他也不至于太过惊讶。
现实却是截然相反,乾熙帝的要求,导致凌云愣怔当场,乃至半天也没有缓过神来。
乾熙帝目光灼灼,没有理会他的震惊,继续劝说道,“只要你娶了玉成,成为我大乾的驸马,朕可以答应你筹备五万兵马的请求。”
“朕只有这么一个条件,在无其他。”
说罢,乾熙帝不忘作最后补充,为的就是堵住凌云作出反驳,或是请求更换其他条件。
良久,凌云用力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直到合上嘴唇,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乾熙帝没有急于催促,而是在仔细观察、打量凌云的反应,结果如他猜想那般,凌云的反应与当初几乎一模一样,脸上先是露出震惊、难以置信的表情,接着是排斥、惊吓…这独有的反应不禁让乾熙帝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凌云为何如此排斥,难不成在他心里成为大乾的驸马,是一件很可怕、很恐怖的事吗?
诚然,在凌云之前,凡是钦点成为驸马之人,那个不是欣喜若狂,下跪对他感激涕零?
恨不能将那地板磕坏,以表示内心的狂喜,对他的忠心。
可凌凌云呢?
脸上最真实的表情,不但没有惊喜,反而露出惊恐的面容。
乾熙帝思量片刻,继续说道,“倘若你觉得玉成年纪大,朕还有的小女儿南宫公主,年仅十三岁你觉得觉得如何?”
说完,再次打量起凌云,超乎寻常的耐心。
凌云二十一,玉成公主十七,无论怎么说,玉成公主配凌云,绝对不能算是年纪大。
而南宫公主才十三,凌云这大了整整将近一轮啊!
乾熙帝为了让他当驸马,简直不择手段啊!
听到这里,凌云不禁在心里暗骂一句:这该死的封建社会,十三岁就要嫁人,人都没发育完全,这是何其的残忍?
乾熙帝并不知晓他内心的心声,以为是凌云单纯不喜欢玉成,所以才会面露抗拒,迟迟不肯袒露心声所以才将最小的女儿南宫公主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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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怎么知道,凌云是不想和皇家有任何亲戚关系,换谁都是一样的表情。
至于赵凝雪,他谈不上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
如果非要仔细说来,他对于赵凝雪只有亏欠,毕竟赵凝雪名声败坏,皆是因为他。
至于南宫公主,他听都没听过,和谈喜欢?
更何况这个年龄差距,就算喜欢,他也下不了手啊!
他没有那种特殊癖好。
最后,凌云深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陛下,臣已经成亲。”
说出这话,其实也就代表拒绝乾熙帝的赐婚。
细细道来,从最初到现在,凌云一共拒绝了乾熙帝的三次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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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拒赐婚,在大乾绝无仅有。
不,不说三拒,单是拒绝赐婚,就已是大乾绝无仅有的事。
或许有,但在拒绝那一刻,注定尸骸无存,唯有凌云,一次一次,再一次,乾熙帝依旧没有下死手,何其宠信。
“呵”乾熙帝轻笑一声。
盯着他,目光如炬道,“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
“陛下,臣罪该万死。”凌云跪下,主动承认罪责。
“呵呵!”乾熙帝冷笑一声,从龙椅上走了下来,目光从来离开凌云身上,他的目光很澹很澹,然而看似平澹,却带着刺骨的寒冰一般的冷漠,使得凌云如履薄冰,胆颤心惊,丝毫不敢有半点反抗,只能将连贴在地上,祈祷乾熙帝不要恼羞成怒。
“你可知,拒绝的后果是什么?”乾熙帝冰冷的声音在他耳畔中轻轻响起,声音很轻,但落在他的耳里,犹如天降雷鸣,轰然炸响,肆虐充斥在耳膜里凌云的心陡然一颤,瞬间明白乾熙帝这话充满威胁,相当于告诉他,拒绝成为驸马,他将得不到支持,也不可能北上。
果不其然,只在片刻之间,乾熙帝从牙缝里挤出冷冰冰的一句话道,“你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朕的赐婚,是觉得朕的公主配不上你,还是想尽快与朕撇清关系你这般行为,让朕如何放心你筹建兵马,如何支持你再度北上?”
“你可知,当朝有几人统率的兵马超过五万,而你又凭什么让朕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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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只是为了你进献的那些不起眼的银子?”
“呵呵薄天之下,莫非王土,朕今日久告诉你,朕如果想要银子,可以有一百种法子得到,而你没了朕的支持,又岂能筹备军队?”
“陛下”凌云轻叫一声。
“闭嘴,朕没让你说话。”乾熙帝直接无情地将他打断。
“朕给你七日期限,让你回去考虑清楚,如果你执意如此,你收拾行李,去安南。”
“退下吧!”乾熙帝说完,背过身去,接着挥了挥手,示意凌云离去。
“微臣遵命!”凌云不敢再说话,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适离开。
没想到,行至正午门时,遇到了赵凝雪。
“噢,凌云,你怎么会在这?”没等凌云向其行礼,赵凝雪就冲到了他身前,惊喜道。
清风吹拂,赵凝雪洋溢的笑容,在这一刻显得格外迷人,等赵凝雪凑近时,凌云只是稍稍一呼吸,就能嗅到空气中飘散着一种女子独有的体香,不用深思细想,单凭直觉,凌云便能知道这种清香,是眼前女子所携带而来。
“咳咳…凌云,见过玉成公主。”晃了晃神,凌云轻咳两声,随后向其拱手行礼。
赵凝雪见状,身体略微停滞,转眼间凌云咳嗽声响起,她不解地愣了好一会,略显不知所措,最后一刻才得知是在提醒她注意礼仪。
身处皇宫,自然要注意礼仪。
赵凝雪忽然醒悟,才注意到自己在皇宫。
于是停住脚步,欠身点头。
凌云微微侧身离去。
返回途中,凌云心中甚是郁闷,他无论怎么想,心底也想不明白,乾熙帝怎么会突然旧事重提,再次将赵凝雪的婚事放在他面前让他选择,这不禁令他头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