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石碑上会有浅井真绪的名字?
此时夏目直树的思绪有些混乱。
按照雨宫千鹤的说法,这是石碑上刻着的名字都是十年前死于车祸的人名。
同名同姓?
目前为止他想不到更好的解释了,于是就这样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可人是没有办法骗自己的,直觉告诉他,这不过是自欺欺人。
怀里抱着的雨宫千鹤还在哭,哭的非常伤心。
也是啊,毕竟是自己最亲的亲人离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触景伤情流下泪来,何况是如今自己就在她身边。
或许在雨宫千鹤眼里,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吧,所以才会这样不加掩饰地宣泄着难受。
想到这里夏目直树又抱紧了她。
温暖是相互的,此时此刻的依靠也是。
真绪……
他不忍再去看石碑,仿佛是在逃避什么。
「为什么那一天会出车祸,」雨宫千鹤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啜泣着「为什么我妈妈会死……」
这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夏目直树只是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希望能传达自己此刻的的安慰。
突然一滴雨水从天而降,滴落在他的耳后,顺着脸颊流淌过下巴。
这次不是错觉了。
抬头看向天空,低沉的乌云已经压了上来,隐隐伴随着雷鸣声。
先是远处它们的吼声渐行渐近,而后是脚边的荒草沙沙,最后就连身上的衣服也开始发出声响。
冻雨来了。
「我们回去吧。」夏目直树冲着怀里的雨宫千鹤说道,而后伸出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但很快又被雨水给打湿了。
到了最后,连雨宫千鹤自己也分不清脸上到底是什么。
「嗯。」她点了点头,肩膀仍在微微耸动。
不知道是因为冻雨带来的寒冷还是因为伤心。
「我们找个地方避雨。」她说,「不能让你淋着。」
然后打开伞,尝试着翘起脚来帮他遮雨。
夏目直树抬头望着来时的荒草地,雨点落在远处碎裂成了雾气,让昏暗的世界变得朦朦胧胧。
他一弯腰,直接将她给抱了起来。
走回去的话,草地里全是湿润的泥土。
她脚上的鞋不适合走这种路,一来走不快,二来一定会弄脏的。
就这样他抱着雨宫千鹤,雨宫千鹤将伞柄抱在怀里,雨伞遮盖着两人。
在这昏暗的天空之下,周围没有人烟,面前是一大片荒草地,背后是呼啸的高速公路。
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可以相依为命。
夏目直树两只手搂着她的脖颈和大腿,用的是公主抱的姿势,寻找那些能落脚的地方。
雨慢慢大了起来,荒草地变得泥泞,稍不注意可能就会滑到,届时雨宫千鹤可能因此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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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没有一点的害怕。
其实她不仅恐高,还很害怕雷雨天气。
就像今天这样的雨和雷。
可此时此刻的雨宫千鹤却觉得,草地要是一直延伸到天边该多好,暴雨就这样不要停下。
自己就可以一直被他抱在怀里,替他遮风挡雨。
很快他们就回到了铁路,汽笛声还有很远,绿灯畅行无阻。
铁轨旁的青苔逐渐被淹没,雨水碎掉之后的潮气进入身体。
连带着心情也一样的糟糕和荒凉。
夏目直树没有怀里雨宫千鹤那样的感性,他只觉得心不在焉。
石碑上的名字……
真绪……
云不知思念,只知落泪。
与人不同,思念如潮涌。
穿过铁轨回到小镇边郊,模湖的灯光在十字路错,小巷尽头的花店门口站着个女人,手中的红玫瑰正在滴水。
他脚步越来越快,脚下是被踩碎的小镇倒影。
路上已无行人,只有墙边垃圾桶下可怜兮兮的小猫咪,躲在纸箱子里蜷缩着发抖。
看起来像是只被遗弃的布偶。
墙后的树枝压低了身影,枯叶落在两人的伞上。
「前面是咖啡馆。」
夏目直树像是找到了救星,在丁字路口的尽头,看到了有着低矮葡萄藤和爬墙虎的小院。
等两个人穿过雨幕来到门口站定时,却有嘈杂声响起。
「我受够你了!」是个女人。
紧接着她推开门出来,看也不看夏目直树二人,抹着泪冲进了雨中。
「喂,凉子!」
又有一个男人冲出来,手里握着伞,一边跑去追赶女人一边尝试开伞,却已经被雨水淋湿了发梢。
夏目直树并没有回头看,他现在只想找个暖和点的地方避雨,咖啡馆里应该还会有热乎乎的咖啡,那对雨宫千鹤来说应该是最棒了。
她在发抖,他能感觉到。
「打扰了!」
他用脚顶住回弹的门,闪身进了门口。
把雨宫千鹤放下来,他大半边身子都已经湿透了,雨宫千鹤被他护在怀里,只是湿了衣袖。
「去找个靠暖炉的地方坐。」他接过雨宫千鹤手里的雨伞,「把鞋脱了。」
说完之后,他来到门口将伞甩干净,而后挂在门口的雨具架上。
「请问需要点什么?」
咖啡馆的老板是个中年妇女,对于大雨天上门的客人感到奇怪。
「啊,等我看一下菜单。」夏目直树回过头来,得以好好打量着这间咖啡馆。…
非常温馨的一家小咖啡馆,跟东京或者是小樽的咖啡馆都不一样。
像是进了好友的家一样,整个房间里一共三张大桌子,弄的是被炉那种的暖炉桌,一群人围在一起把脚伸进被子里,非常的暖和。
人这种生物,只要脚不冷,全身就暖和。
老板柜台后的墙壁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
看得出来是一家主打手冲咖啡的咖啡店。
「一次性只接待三桌客人吗?」
夏目直树呢喃自语,而后看到雨宫千鹤已经找了一处被炉坐下,把脚伸进去以后整个人跟化掉了一样趴在桌上。
他来到雨宫千鹤对面坐下,老板便将菜单拿了过来。
「看看你想喝点什么。」夏目直树将菜单推到雨宫千鹤面前。
「卡布奇诺,要热热的……」
雨宫千鹤头也不抬,就这么趴在桌上闭着眼睛一脸懒懒散散
地享受样子。
哪里还有半点趴在怀里放声大哭的小女孩样子?
真的像是个孩子一样啊,内心却比大人还要细腻。
夏目直树有些无奈「没有意式,只有手冲。」
老板连忙笑道「意式也可以做的,只是……能不能请二位先付钱?」
夏目直树转头看向老板,她立马摆了摆手,尴尬解释道「是这样的,本来我们家的规定是喝完再付,但刚才有一对情侣他们喝到一半吵架了,然后……」
真惨。
他在心里想着。
刚准备说什么,雨宫千鹤已经举着手抬起头来,瘪着嘴喊道「刚才那俩人的钱我一块给了,我要喝卡布奇诺!」
枭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