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
岑寂笑了。
慕遥恨他,这五年,他又何尝不恨呢?
“那你就恨我好了。”他低声说,“我只要你现在回来。”
如他所愿,慕遥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躲开了娱记的围追堵截,她没有马上去见岑寂,而是先去医院看望外公。
她已经提前通知了护工阿姨,让她注意,不要让外公看娱乐新闻。
现在舆论骂她的话难听的很,说她傍大款,耍大牌,说不拍就不拍,凭一己之力搅乱整个青旅的拍摄进度。
林静含和王景卿估计也趁乱掺了一脚,买了几个营销号,把她之前的黑料翻出来给大众复习一遍。
钟盈盈的粉丝也没闲着,铺天盖地地黑她。
她不敢想象,外公看到这些消息,心里得有多痛。
他向来最护短,最疼她。
下周就要做手术了,她不希望有什么岔子。
但她没想到,外公为了关注她的动向,订了几份八卦小报,还是知道了一些消息。
她赶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因为情绪激动,被送去急救了。
时差让她头脑昏沉,外公的病情又让她无法入眠。
她靠在手术室外的墙上,好似有什么重压,狠狠地按在她的肩上,她的身躯顺着惨白的墙壁缓缓下滑,最后她坐在了地上,双手捂住了脸。
手机铃声响了好久,她才接线。
“你下飞机了吗?吃饭了没?”岑寂问。
她抬头,睁开迷蒙的双眸,“手术中”三个鲜红的大字格外刺目,“下了。没有吃。我在医院,外公病了。”
“嗯。”岑寂好似不是很在意,语气平淡,“忙完了就赶紧回来吧。”
“好。”
外公第一次发病的时候,是在很多年前了,高三毕业的那年暑假。
她也是这样,在手术室外,急得掉眼泪。
不过那时候,她的身边,还有爸爸,还有祁玉和静含,还有……岑寂。
电话挂断,又是长久的寂静,直到头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你还好吗?”
她抬眸一看,竟是傅嘉遇。
他背着旅行包,风尘仆仆的模样。
见她盯着他看,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一抹红晕攀上了耳根。
他们十几个小时前,刚在F国的酒店长廊里,不欢而散。
慕遥不解,他怎么追着过来了。
她张了张嘴,想赶他走,他的食指轻轻点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什么都不用说,现在不说这些,我在这里陪着你。”
他也席地而坐。
“我爷爷身体也不好,我也算是医院常客了,经常站急救室外。”他的眼神有些落寞,“他前年去世了,我还挺想他的。”
慕遥知道,他们这样不合适,她应该让他走。
可是,此时此刻,外面是沸反盈天的骂声,手术室里躺着她唯一的亲人,她实在,太需要陪伴了。
傅嘉遇给了她一只蓝牙耳机,“我以前这个时候,都会听歌。你要不要,也听一会儿?”
耳机里播放着一首老歌,清丽的女声让耳朵很舒服,她默默地听着,闭上了眼睛。
两人一人一只耳机,一起听一首歌。
他们都没有看见,长廊的尽头,逆光之处,岑寂拎着一盒点心,僵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