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宫中来人,冯一博已经猜到所为何事。
当下放下手中酒卺,笑着对宝钗道
“走,咱们夫妻要一起接旨。”
说完就扶着还有些不明所以的宝钗,从炕上下来。
又上下打量一番,将喜袍的裙裾拉平。
才满意点头道“完美。”
还好俩人没进行到洞房环节,不然就不是完美了。
任谁被打断施法,也都只有难受了。
两人一出来,冯一博先命人速去前堂摆好香桉。
想了想,又急急折返回屋。
取了几张汇票,直接拢在袖中。
原本他以为,来的是夏秉忠。
没想到,一到前面却发现,来人竟是夏秉忠的干儿子。
凤藻宫的掌宫内监,夏守忠。
只见其含笑捧着圣旨,冯一博也不好先问其他。
连忙将他迎到堂中香桉前,和宝钗一起躬身待旨。
见两人已经准备好,夏守忠就走到正中。
他面南背北,笑盈盈展开圣旨,高声诵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上轻车都尉冯渊,其才出众,其德惟馨,为国为民,屡立新功……”
圣旨还是差不多的格式,上来先把冯一博夸了一遍。
接下来,又轮到宝钗
“予闻今娶妻薛氏,行端仪雅,礼教克娴,雍和粹纯,淑德含章……”
听到这里,宝钗已经猜到这是什么旨意。
“今入冯家门第,承嗣正妇,当沐天恩,诰封淑人,位同于勋……”
果然如宝钗所想,是元春曾答应的诰命。
她的心中顿时被巨大的欢喜填满,表面上却依旧不露半分。
而冯一博虽然知道会有诰命加封,但这旨意还是让他不由微微发怔。
因为这封诰上的意思,显然不是特旨加封。
而是遵循他的勋位所封。
也就是说,后面他的勋位若是再升,宝钗的诰命也会跟着升。
而将来他再娶黛玉,还可以用他的实职请封诰命。
这样一来,就相当于,大房承他文官的阶,二房承他武勋的阶。
两房各有所出,不必用特旨强加。
冯一博顿时心中感慨元春想的很是周到啊!
至于为什么是元春,自然是因为景顺帝不可能如此为他着想。
更何况是到这样的细处!
能下特旨封诰一次,就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所以不问也知,这旨意定是元春所请。
“圣上恩德,臣冯渊和妻薛氏愧领!”
冯一博连忙带着宝钗一起谢恩。
两人双手接过封诰,奉在正中的香桉之上。
夏守忠见此,回身使了个眼色。
立刻有宫人奉上瑞荷锦的诰命服冠。
冯一博对宝钗微微点头,宝钗当下会意。
双手捧着服冠,微微一礼,便回去内宅等候。
这边冯一博上前两步,悄然将两张汇票递过去。
同时寒暄道“劳夏太监走一趟,定要留下喝杯喜酒!”
原本他准备的,是给夏秉忠的好处。
因此比正常的要多了一倍。
如今虽换了夏守忠来,但大喜之日,也就没计较这一星半点。
如数将汇票都递了过去。
夏守忠早就听闻冯一博出手大方,一上手便知是二百两汇票。
可本来该欢喜收下的他,此时却咬牙推了回去。
还挤出个笑容,口中道
“还未恭贺冯都尉大喜,今天来的急,不及特别准备。”
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书契。
只看颜色就知道是地契。
“这是咱家的一点心意,请冯都尉不要嫌弃才好。”
这一下,把冯一博搞蒙了。
不知夏守忠这是唱的哪一出。
向来爱钱的太监,不仅不收钱,还要给他送这么重的礼。
这是要图他什么吗?
夏守忠见他不接,就往正堂桌上一放,道
“说来惭愧,若非有冯都尉,这次就算侥幸回来,怕也要丢了差事,甚至小命亦是难保。”
冯一博听了,当即笑着道
“夏太监太过客气了,我和娘娘出身的荣府有亲,又身为圣上的臣子。”
“娘娘的安危于我,既是私事,也是国事,冯渊自当竭尽全力。”
他嘴上说着虚套,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即使救了元春,夏守忠该感谢他。
可口头称谢也就够了。
真的想谢,也是以元春的名义。
怎么也轮不到他夏守忠如此重谢。
冯一博有些想不通,只随口又道
“说来,之前从铁网山回来,我还担忧夏太监的安危来着。”
这时有冯家仆人奉上香茗,两人便分宾主落座。
“只是当时娘娘说你们走散了,回来之后我又忙于婚事。”
冯一博随口解释两句,便道
”今日再见,得知夏太监无碍,我也能放心了。”
说完,冯一博将地契拿了起来。
夏守忠见此就是一松,以为他要收下了。
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冯一博又低声道
“当初未能和夏太监一起回都中,我深感自责。”
说到此处,还将地契和袖里的汇票一起递了过去,道
“贺礼就算了,些许心意也只当给夏太监压惊了。”
夏守忠的放在桌上的手,像是触电一般缩回。
“这可不行!”
说完,他看了看左右。
一个眼色就让跟随的宫人退了出去。
冯一博见他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当下也皱眉摒退下人。
一时间,堂中只剩两人。
夏守忠舔了舔嘴唇,才道
“咱家真的是为感谢冯都尉,这地契你就先收下吧!”
他见冯一博不接茬,就又道
“身为凤藻宫掌宫内监,本该护住娘娘,可那日却和娘娘走散了。”
夏守忠有些着急,甚至带着一丝恳求道
“冯都尉于咱家有再造之恩,真的不必和咱家客气,就把这地契收了吧。”
他越是这样说,冯一博越是不敢收。
“我相信夏太监一定不是故意走散,当日情况只有亲历者才明白。”
夏守忠不说真正缘由,冯一博只能说些车轱辘话,还道
“夏太监又何必挂怀此事?兵荒马乱,走散实属寻常。”
“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正好碰到娘娘,相互扶助,份属应当。”
见冯一博死活不肯接茬,夏守忠又道
“回来之后,咱家就被干爹骂了一顿。”
说着,他似乎有些丧气,一拍大腿,说道
“咱家他也知道自己的失职,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过冯都尉才能放心。”
说来说去,还是没说到点上,冯一博自然还是拒绝
“夏太监客气了,都是自己人,不必说这些外道话。”
见他油盐不进,夏守忠犹豫了一下,咬牙道
“既然冯都尉说是自己人,咱家有些话就不绕弯子了。”
“哦?”
冯一博知道好戏要开场,但应了一声便无下句。
只等夏守忠自己说出真正的缘由。
这时夏守忠一咬牙,忽然跪下,口中哀告道
“还请冯都尉救我!”
冯一博没想还有这一出,顿时吓了一跳。
“这是哪里的话?”
他连忙扶起夏守忠,皱眉道
“夏太监你身为掌宫内监,我一个外臣如何受得起?”
似乎这一跪,让夏守忠豁出去了。
他直接全盘托出,道
“我此来是求冯都尉,希望能说是同我一起护送娘娘回来,只有如此,才能救我性命!”
听他这样一说,冯一博顿时想起一事!
当时他从元春的帐中出来,外面还有两匹马。
等他回去取了糕点、水囊,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他的马了。
另一匹马,不正是夏守忠的嘛?
之后他出皇帝行在,也一直没看到夏守忠。
也就是说,根本不是什么走散。
而是夏守忠独自起码逃了!
所以,他是怕这事走漏?
可有夏秉忠在,应该能护他周全吧?
见冯一博皱眉,夏守忠又连忙补充道
“这是干爹给我出的主意,但让我自己来求冯都尉。”
夏守忠以为,冯一博皱眉是不愿意帮他。
却不知道,冯一博皱眉是觉得这件事……
会不会是陷阱?
“这……”
他口中迟疑,但心中还是忍不住一动。
因为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洗脱自己和元春有染的好机会!
但是……
他不敢轻易答应,需要再仔细斟酌一下。
这种事,若是有遮掩痕迹,反而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若是夏秉忠的主意,那就又多了几分保障。
至少,宫里他会处置周全。
想到这,冯一博不好一直没有回应,口中便又犹豫着道
“娘娘那边……”
夏守忠知他意动,顿时拍着胸脯保证道
“冯都尉放心,娘娘那边咱家已经和她说好,只要以后我多尽心帮她,她自也愿意帮我。”
“这……”
冯一博假装犹豫不定的起身踱步,看起来满是忧虑。
实则心中是在迅速斟酌得失。
他斟酌半晌,觉得答应之后似乎并没什么不妥。
知道这事的,除了他和夏守忠。
就只有元春和夏秉忠几人。
只要他们不说,这事基本就能遮掩九成。
可以降低他和元春被发现的可能。
就算有一天被人说破,大概率也闹不到皇帝面前。
即使真闹到了,冯一博还可以选择直接卖了夏守忠。
用来转移注意力。
这样就算失了点“义”,却全了他的“忠”。
怎么看,他也没有损失。
踱了一会,他就重重一叹,道
“唉!罢了!”
看着夏守忠殷殷期盼的眼神,冯一博觉得拿捏的差不多了。
当下,似乎老大不情愿的道
“既然娘娘愿意帮你,那我也不必做什么恶人。”
这话一出,夏守忠顿时喜出望外。
“圣人说君子诚之为贵,但佛爷也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君子诚之为贵,语出《中庸》。
其实是诚心的意思,不过引申为诚实也不是不行。
冯一博一脸为难,似乎在以此劝说自己。
最后重重一叹,才道
“今日我就勉为其难,信一回佛爷的话吧!”
听到这个回应,夏守忠连连道谢
“多谢冯都尉大恩,此后若有差遣,必定竭心尽力!”
又一推桌上的地契,道
“这份地契是城郊一个庄子,还请冯都尉笑纳。”
冯一博自然不会收,他摆了摆手,道
“不必,我救你不是为了这些。”
说着,还面露不满,直接撂下脸,道
“我既然答应,就不会反悔,这庄子你自己留着便是。”
这模样,就好像他收了礼就掉了份一样。
“这……”
夏守忠见此,顿时有些犹豫。
毕竟在他看来,不收好处就没真的接受。
“你若是过意不去,就对夏公公和娘娘忠心些吧!”
冯一博看出他的想法,不想节外生枝,便又补充道
“我是看在他们两个的面上,才会答应。”
夏守忠闻言,才心里一松。
虽然冯一博没收他的好处,但显然也用了他干爹和贤德妃的面子。
这样也说得过去。
当即,夏守忠又连连施礼
“好好好!多谢冯都尉成全!”
随后两人就如何回应,做了一些周全的口供。
原来夏秉忠早就打点好了一切。
无非是怕宫里其他势力的太监为难夏守忠,会来找冯一博询问。
只要有人问起,冯一博说一句是三人一起回来的就好。
听说夏秉忠安排好了,冯一博顿时更放心了不少。
等送走夏守忠,天色已经彻底黑透。
冯一博整理了一下思绪,又来回斟酌了半晌。
觉得没有什么遗漏,才松了口气。
往西院而来。
这边还有人等着他呢!
回到新房,他就准备继续刚才的流程。
一进屋,宝钗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害羞的低下头。
那一抹娇羞,美得让冯一博暗暗吞了吞口水。
都忘了该进行什么。
直到发觉有些口干舌燥,才想该喝合卺酒了。
伸手要搀扶宝钗,想要她一起到桌前。
宝钗显然也忘了流程,条件反射的躲了一下。
见她脸色涨红,冯一博不由轻笑。
伸手指了指桌上的合卺酒。
合卺酒就是现在交杯酒的雏形,但合卺酒更有寓意。
准确的说是一个匏瓜剖成的两个瓢,寓意合二为一。
酒卺中间还连着细线,是寓意着不离不弃。
匏瓜味道较苦,寓意就是同甘共苦。
宝钗和冯一博一起来到桌前。
二人便一人一个瓢,各自一饮而尽。
好在这个匏瓜不大,两瓢加一起也不过一壶酒。
“还挺好喝。”
冯一博咂咂嘴,眼神却若有若无的看着宝钗。
“爷。”
宝钗有些生涩的喊了一声。
见冯一博喝酒后,似乎觉得热了,正欲褪去外面的喜袍,便道
“我来伺候爷更衣。”
冯一博轻笑一声,应道
“有劳夫人!”
这个夫人不是媳妇的意思。
而是有了敕封的宝钗,有被叫夫人的资格。
若按正章来说,只有一二品的诰命才是夫人。
但一般情况下,五品以上都可以如此称呼。
“爷莫要取笑。”
宝钗强忍羞意帮他摘下外袍。
冯一博却顺势把手放在她的纤腰上,继续逗弄道
“那叫什么?宝钗,还是奶奶。”
宝钗感受到手掌的热量,顿时身子一僵。
见冯一博直勾勾的看着她,脸自是红透了。
四目相对,在满屋红烛映照之下,似有些旖旎散出。
宝钗先一步躲开眼神,转身想把外袍挂上。
她一转身,冯一博整个人就贴了过来。
从后面把搂住纤腰,感受着宝钗的腰部曲线。
没想到宝钗年纪不大,但下围真大。
怪不得平日看着有些显胖,原来是宽大的衣裙,将珠圆玉润都遮掩了。
正所谓臀大过肩,赛过神仙。
怪不得都说屁股大好生养,这谁顶得住啊?
冯一博将她拦腰抱起,温柔的放在大红被褥上。
随着他的动作,宝钗的身材渐渐显露真容。
没想到,除了身材。
冯一博还另有收获!
此时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两句形容。
肌肤丰泽,莹润如雪。
白雪公主都没这么白!
而且被冯一博盯着一看,顿时又蒙上一层粉色。
原本嫩如鹅脂,现在艳若桃花!
“爷……”
不知是紧张,还是其他。
宝钗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冯一博顿时缓过神来,柔声问道
“冷吗?”
说完,似乎生怕宝钗冷了。
整个人化身被子,覆了上去。
“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