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忍不住苦笑:“谁会姑息同意?
只是那孩子特别轴,我们的话她听不进去呀!”
“该训就得训,该骂就得骂!”
程天源沉声:“该打的时候甚至还得打!别打伤就行,得让她的脑子听得进去!”
薛凌叹气摇头:“太难了咱们自家的孩子都偏单纯些,而且自小咱们管得严,所以他们就算做错事也一般不会错得太离谱。
小涵跟他们不一样,她自小在不健全的家庭长大,父母双方都只会宠着她顺着她,尽可能地呵护她。
她表面上看着柔弱,实则性子别扭得很,自尊心极强,却又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跟她接触不多,也不甚了解,暂时也想不到法子来劝她。
她如果是我们的女儿,我们该骂就骂,该打就打。
可我们只是舅舅和舅妈,她父母亲都在身旁,咱们哪来的资格和权利去教训她。”
“唉!”
程天源气得不行,腾地坐了下去,气呼呼:“都是大人造孽!害惨了孩子!一个好好的家庭,最后弄得四分五裂,害了他们自己不说,还害了孩子!”
“都过去了,说也没用。”
薛凌低声。
程天源大声:“得说出来,让家里一众年轻人引以为戒!现在的年轻人,随随便便就离婚,过不下去就离呗。
话说得轻松,可他们想过后果没?
人不能任性活着,任性的人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结局!谁说结婚的每一对都能幸福,还不都是好好过,好好肩负起家庭责任感,不然哪来的幸福?
谈恋爱的时候爱得死去活来,有本事就把那时候的勇气拿出来,好好承担婚姻的责任!如果每一个人都做得到,现在的离婚率也不至于那么高!程天芳如果不是任性妄为,她何至于今天连一个家庭都没有!她女儿也不至于弄成这样子!”
“别嚷嚷,你给我小声点儿!”
薛凌嗔怪拍打他的胳膊,低声:“小涵就在南边的客房里。”
程天源丝毫不在意,道:“我不仅要现在说,我明天还要说给她听。
她才十几岁就想谈恋爱结婚?
一个连衣食住行都得靠父母包办的人,有什么资格能结婚?
小欣她如果不读好书,不工作独立,想着结婚靠丈夫,那我也绝不会同意她嫁人。
女孩子可以嫁人依靠老公,她是这样想的?
那她倒是找一个好老公呀,做什么找一个辍学混迹街头的二流子来依靠?
这些话你跟她说过没?
嗯?”
“没有。”
薛凌实话实说:“阿衡看到她打扮得稀奇古怪,穿着暴露的短衣和超短裙,跟那个二流子卿卿我我黏糊在一块儿,一下子就气疯了!要不是我拦着,他估计得将人打成重伤。
那小子一看就知道是个没担当的,两人被逮住了,他连招呼也不打,撒腿就跑了。
这样的男孩子一点儿责任心也没有,根本靠不得。”
“哼!”
程天源冷哼:“当年她妈不也是这样子吗?
被人家哄骗几句,她就傻乎乎都信了。
她如果不及时吃教训,她也不会有今天,早就毁了。
你得联系程天芳回来,让她用自己的反面教材好好教一教女儿!”
“别气了。”
薛凌无奈揉了揉脑门,“阿衡也是气得差点儿吐血,一个劲儿乱说话,脑子已经失去正常运作。
小涵气急败坏跟他吵,父女两人在大街上骂骂咧咧,又哭又闹,好些出外散步的大爷大妈都来围观——简直不能太热闹。
我劝不住,喉咙都嚷痛了,实在受不了,干脆叫了车,将薛衡塞进去载走,随后叫了一辆带着小涵离开。”
程天源无力翻白眼:“丢脸丢到大街上去了,说的就是这一类人。
阿衡他都五十多了,做什么在公共场合那么冲动跟她闹跟她吵?
先将女儿带走,慢慢问慢慢说,这么一闹——事情不大也得大了!”
“是啊!”
薛凌摇头:“阿衡算是老年得女,对小涵疼得很宠得很。
小涵今天哭得很惨,一部分原因是阿衡反对她谈恋爱,更大的原因是她不敢相信一向什么都顺着她的爸爸竟会破天荒当街凶她骂她。”
“矛盾的爆发,绝不是一时半会儿累积起来的。”
程天源轻轻叹气,道:“你说错了,其实这件事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说到底,是家庭教育的缺失和父母缺少正确引导。
这一点,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纠正过来的。”
“是。”
薛凌忍不住低声:“可还是得静悄悄处理,让孩子自己想得通才行。
她早些时候说她不想上学了,她爸爸已经不爱她了,她要离家出走,以后靠自己双手赚钱。
她冲动得很,话说得非常激动,我全都当耳边风听了。”
“不上学?”
程天源冷哼:“那她就等惨吧!”
薛凌疲倦叹气:“我被他们父女两人吵得头晕,脑袋壳现在还晕乎乎的。
岁数一年加一年,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今天没干什么,就陪老三去买衣服,晚些跑去郊区找薛衡,接下来的事你也都知道——事不多,脑袋却已经扛不住了。”
“你把燕窝吃了,去洗澡歇息。”
程天源起身:“我去看看那个糟心孩子。”
“别!”
薛凌道:“刚才我取了小欣的睡衣借她,她已经卸妆洗澡好睡下。
哭得眼睛都肿了,精神也很差,我哄她睡下才过来。”
“卸妆?”
程天源呵呵,呵呵冷笑:“真佩服薛衡和程天芳!孩子都搞成这样子,他们还都蒙在鼓里不知道!”
薛凌扶着脑袋起身,罢罢手:“别气了,先歇息吧。
阿衡刚才冷静一些了,发信息过来说他明天早上过来接她去上学,到时再好好跟她谈一下。”
“问题绝不可能那么轻易解决。”
程天源冷沉着脸摇头:“这事的根源摆在那儿,能有什么办法解决?
不信等着瞧!”
薛凌脑壳痛,掀开被子躺下。
“别说了,我先躺一会儿。
燕窝不吃了,你吃。
等我头不晕了,再去洗澡换睡衣。”
“好。”
程天源温声:“你先眯一会儿,我去给你取风油精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