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色真美啊。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这么好的地方。有山有水,荷花开的真美。”徐幼棠赞叹道。
张延龄笑道:“你若是去年来此,定不这么想。去年这里一片荒山野地。这条大河一下暴雨便山洪爆发,淹没下边的田地。庄园里的百姓们受够了折磨。所以我下决心修建了这座水库。今年好几场暴雨侵袭,却再也没有暴发山洪了。”
徐幼棠惊讶道:“原来这水库是你们人力修建的?”
张延龄道:“当然,去年这个时候,水库还没完工呢。一年时间,这里已经大变模样了。不枉我们去年的辛苦。去年修水库的时候,全庄园老少男女一起上,天气也很热。真是辛苦的很。”
徐幼棠赞叹不已,轻声问道:“侯爷和秀儿姐姐便是在这里认识的是么?”
张延龄微笑道:“是啊,阿秀是铁匠老爷子的女儿。我们自然是在这里认识的。”
徐幼棠点头道:“真好。侯爷是好人,秀儿姐姐也是好人,秀儿姐姐嫁给了你,真是件好事。好人嫁给好人。”
张延龄笑道:“阿秀是好人,我可不是好人。”
徐幼棠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张延龄道:“你怎么不是好人?你去赈济百姓,帮助受灾的穷人,难道不是好人?”
张延龄微笑道:“你还小,不懂这些。”
徐幼棠娇嗔道:“我不小了,我都十七岁了。你们怎么都说我小?”
张延龄呵呵笑道:“那我问你,好人坏人的界限如何衡量?你说我救了人便是好人,那倘若我杀了人呢?那我便是坏人是么?那么我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徐幼棠道:“侯爷杀过人么?”
张延龄沉吟片刻,沉声道:“杀过。而且不止一个。”
徐幼棠身子一抖,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来,怔怔的看着张延龄。
“你害怕了?我本来不想跟你说实话,但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能欺骗。是不是吓到你了?”张延龄微笑道。
徐幼棠沉默半晌,轻声道:“我不怕。”
张延龄有心逗她,故意沉声道:“你现在知道我的秘密了,倘若你去揭发我,我岂不是要完蛋。”
徐幼棠忙摆着小手道:“不会不会,我可不会去揭发你。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张延龄道:“口说无凭。发誓也无用。让一个人闭嘴的最好办法你知道是什么吗?”
徐幼棠愕然道:“不知道。”
张延龄嗔目道:“死人才不会说话。杀人灭口你懂么?”
徐幼棠吓了一跳,怔怔的瞪着张延龄,忽然莞尔笑道:“你骗人,你才不会杀了我。”
张延龄冷声道:“怎么?你不怕死么?我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徐幼棠道:“侯爷莫吓我,我也不怕。侯爷如果真的杀过人的话,必是那些人该死。”
张延龄愕然道:“你真这么想?”
徐幼棠道:“是啊,侯爷这样的人,怎么会滥杀无辜?侯爷要是草菅人命的人,怎会去花那么多钱财和精力去救那些受灾的老百姓?下大雪的时候,别人都躲在家里不闻不问,可是你却没有啊。所以,在我心里,侯爷就是个好人。”
张延龄呵呵笑道:“徐小姐,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想。我还以为,我说我杀过人,你会吓得立刻便跑了呢。”
徐幼棠嫣然笑道:“我才不会跑。我又不是坏人,你也不会杀我。”
张延龄点头道:“你说的对,我怎会杀你。你又善良,又可爱,又有本事,我喜欢你都来不及呢。”
徐幼棠红了脸道:“我真的那么好么?”
张延龄笑道:“比我说的还要好。”
徐幼棠脸上绯红,轻声问道:“那么,侯爷真的喜欢我?”
张延龄愣了愣,顿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忙道:“你莫误会,我说的是朋友之间的喜欢,可不是对你有什么企图。你千万放心。”
徐幼棠怔怔的看着张延龄道:“只是朋友间的喜欢么?”
张延龄愕然,看着徐幼棠的眼睛张口结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莫非这个小妞儿爱上了自己不成?听她语气神态,倒像是埋怨自己只是对她像是朋友一般。
“我知道我出身低微,又没什么本事,长得也没谈小姐和你郡主好看。侯爷怎么会喜欢我?可是我我心里老是有侯爷的影子。我好多天晚上都睡不着,心里老是想着你。侯爷,你莫嫌我不害臊,我其实也不想这样,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老是想你。”徐幼棠鼓足勇气说道。
张延龄脑子嗡嗡的,看着眼前满脸娇羞的徐幼棠的脸庞,心中乱糟糟的。没想到这小妮子是真的喜欢自己。性子娇憨爽快的她倒也毫不扭捏,就这么说了出来。
说实话,徐幼棠虽然娇憨可爱,但是张延龄对她还真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认识以来,张延龄心里一直把她当成一个可爱的小妹妹看待。倒也不是没有因为她的可爱娇憨而心动过,毕竟一个青春靓丽可爱的少女在自己眼前,多少会生出一些非分之想来。但是,张延龄却告诫自己不可造次。
一方面徐幼棠年纪很小,今年才十七岁。虽然这个年纪在这年头已经是能嫁人生子的年纪了,但张延龄心里却觉得徐幼棠还是个未成年少女,脑子里有时候生出什么念头来,便要骂自己龌龊。
另一方面,她是徐杲的女儿,是来帮自己造火器的。自己和徐杲是平辈论交,徐杲又是那样古板的人,自己怎么能对他的女儿有什么想法。徐杲知道了,还不得跟自己拼命?
鉴于这些方面,张延龄是没有敢乱想的。但是此刻,徐幼棠却主动表白了,张延龄一时间没有什么思想准备。
“哎呀,我我这是干什么呀?我早知道侯爷不会喜欢我,我还说这些作甚?我不说出来就好了。”徐幼棠见张延龄吃惊的样子,脸上通红,捂着脸将头埋在手掌里,跺着脚带着哭音叫道。
“徐小姐。”张延龄柔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罢了。我从未想过此事。”
徐幼棠捂着脸扭着身子带着哭腔道:“不怪你,不怪你。我该听娘的话的。我娘劝过我了,说我和你身份悬殊,叫我不要痴心妄想。再说我爹爹又得罪了侯爷,侯爷怎会喜欢我。我就是不肯死心。不管怎样,我说出来了,也就心安了。哪怕侯爷不喜欢我,起码我说出来了。憋在心里也难受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