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我们不是鬼差,更像是孤魂野鬼,阴兵们立马戒备起来,有几个性急的已经抽出刀剑指向我俩,同时高声呵斥。
我停住脚步,背着双手,眼神透过脸谱面具上的窟窿,淡然的看向戒备森严的阴兵们,冷声说:“本人脸谱修罗,有要事,需见城隍一面,烦请通禀一声。”
某个领头的阴兵队长,拎着大号的宝剑走到近前,上下打量我一番,又看看故意佝偻着身子不显山不露水的昊轰子,漆黑眼眸中不屑之意一闪而逝。
“哪来的两个孤魂野鬼,还藏头露尾的戴着面具?什么脸谱修罗?好大的口气!就这德行还想求见我家老爷?你们是不是不懂规矩啊?”
说着这话,他昂着下巴,空着的手做了个数钱的手势。
这是要好处的意思。
我笑了,反手从包中掏出一沓子纸钱,迎风一晃,阴火引燃了纸钱,之后,阴兵队长怀中多出了一大堆冥钞,还都是面额超大的那种。
“哎呦,贵客真是大方啊!不好意思,先前不知是贵客登门,有所怠慢,恕罪,恕罪。”
阴兵队长低头看见怀中这么多的冥钞,立马转变了态度,脸上挤出难看笑容,就差喊两声蓬荜生辉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老话一下子就跳到眼前了。
我有些愣怔的看着这幕,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感到了失望。
“原来,阴间竟然糜烂到这等地步了?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啊。”
尽量平复心情,我淡淡一笑:“阁下客气了,不知,可否通报一声,我确实有要事需要见城隍一面。”
“贵客稍等,我亲自进去禀报。”
阴兵队长随手将冥钞塞进怀中,兴冲冲的往庙内跑去。
“少爷,贫道建议你事先准备好金银元宝,这守门的阴兵如此贪婪,那这地儿的城隍。”
昊轰子点了我一句。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
从包中翻找出折叠好的金银元宝数十个,阴火引燃后,昊轰子怀中就多出数十枚沉甸甸的金银元宝了。
周围的阴兵几乎瞪出眼珠子来,他们的眼神中都显示了四个字,大肥羊啊!
昊轰子用阴气凝结成一个黑口袋,将数十枚元宝塞进去,然后,背在了后背上。
我们准备好了。
没等多久,大概十分钟不到,阴兵队长就回来了。
他笑着做个邀请的手势:“两位,城隍老爷有请。”
眼神顺势落到昊轰子背着的黑口袋上,扛不住的舔了一下嘴唇,贪婪之意根本就藏不住。
显然,就这么一会子功夫,我俩在外准备了一口袋金银元宝的事儿,已经长了翅膀的飞入庙中,阴兵队长自然是得到消息了。
暗中鄙夷,面上不露声色,随口道谢一声,我和昊轰子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城隍庙。
庙内高悬数百只纸扎的红灯笼,照耀的内部阴森、恐怖。
大堂尽头的桌案后,坐着个穿着古代官员袍服、头戴长翅官帽、面容冷肃、神态深沉的中年男。
他颌下留着长髯,细长眼睛闪动精光,很有一股子威煞之意。
两侧站着数十名执板衙役,都身穿深色长袍,戴着同色布帽,可惜的是,面容要么青惨惨,要么白兮兮,就没个活人样子。
“也对,这尼玛的都是鬼啊,哪来的活人样子?”
我腹诽着,迎着城隍的眼神,看了过去。
“威,武!”
两侧的执板衙役突如其来的吼叫声,倒是吓了我一跳。
这是在示威。
看过无数古装肥照剧,我当然明白这般样吼叫的意义所在,胆子小的,直接就被吓住了,但以此招来对付我嘛,还不够看。
我冷笑一声。
啪!
堂上的城隍狠狠的一拍惊堂木,眉头倒竖,凶狠的说:“堂下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跪下答话!”
一众衙役以板头儿敲地,附和着城隍对我施加压力。
“让我跪,你受得起吗?”
我讥讽的话出口,城隍的脸色直接黑了。
两侧衙役齐齐展现怒意,就要再度嚎叫。
城隍却忽然抬手示意,衙役们就憋住了言语不敢吱声,但还是凶神恶煞的盯着我俩。
“你为何戴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城隍打量我一眼,又看了看存在感极低的昊轰子,质问起来。
“不该你知晓的,少打听。道长,给他点提示。”
我冷冰冰的回应一声,随后示意一下。
“是,少爷。”
昊轰子是演戏高手,立马应和。
同时,将隐藏的气息波动释放出去,实打实的猛鬼级波动席卷整个公堂。
砰砰砰!
一众衙役猛地被这等级别的鬼气威压了一下,都立足不稳都的跌坐当场,有一些不堪的,已经跪在地上,眼中都是震惊和恐惧。
鬼怪世界中,实力高于一切。
我一进来就凭借着阴阳眼和敏锐感知探索过,这里,除了城隍是猛鬼级的高手,剩下的,不管是衙役还是阴兵,都低于这个等级。
实力为尊的世界中,一个小等级就能压制的低阶鬼物不敢动弹,何况彼此的差距巨大?
城隍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没有想到,本以为是两个大肥羊的孤魂野鬼,摇身一变,竟然展现出这般可怕的实力来。
要知道,只凭昊轰子的鬼气浓度,只要投靠地府,就可以得到城隍或更高的职位。
地府对有实力的鬼魂,向来是求贤若渴的态度。
昊轰子装模做样儿的对着堂上的城隍打了个稽首,鬼气一放即收。
一众衙役这才摆脱了威压,一个个吓的连头都不敢抬了,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来,向后退缩出去。
都想离猛鬼老道远一些。
这玩意太吓鬼了,这等级别的鬼物要是发起飙了,挥手间就能灭杀一大堆低级鬼物,要是被殃及池鱼了,那可没地儿说理去。
“阁下倒是深藏不露,也罢,请近前说话。”
城隍脸色阴晴不定半响,最终给出回应。
两个衙役胆颤心惊的搬来两把座椅,放置在公案左近。
我笑了笑,慢悠悠的走过去,缓缓落座。
但昊轰子没有坐下,他就站在我的身侧,摆出一副忠心奴仆架势。
这无形中就抬高了我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