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楼。”
李如是下了轿子,轻轻念道。
这座楼他平日早有耳闻,是奉禹县最大的风月场所,地处禹奉河畔,也是何家的产业之一。
何家把宴会地点设在这,倒是满足了他一直想去勾栏听曲的愿望。
此时楼内灯火通明,客人络绎不绝,生意好的出奇。
“大人,这边请。”
何管事弯腰,走在前面带路。
大厅内衣着清凉的少女让人目接不暇,耳边充斥着调笑**声。
李如是一行人刚迈进门槛,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没办法,身边两个光头实在太扎眼,尤其在这粉红色的烛灯照耀下自带光环。
他们虽然不戒荤腥,但不代表能近女色啊,看他们年岁也不大,估计也是第一次来风月场所。
李如是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他们打个预防针,得注意点形象,于是压低声音说道:“尘一,尘三,这里比较复杂,不能闹出笑话。”
“师兄放心,有什么不懂尽管问我们,保证不会让你出丑的!”尘三一副我懂的表情,示意他放心。
“???”
李如是差点被噎死,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呦!什么时候和尚也来能来逛窑子了,看来佛经没有娘们的身体香啊!哈哈哈哈!”
大厅有人肆意调笑,引得哄笑一片。
李如是从来没有穿官服的习惯,依然披着鱼鳞,在这暧昧灯光下,这些人认不出他也正常。
何管家只是对那名客人呵斥一番,并没有亮明李如是身份,能做到管家一位的,这点眼力见还是具备的。
其实李如是无所谓,名声对他来说还不如一点功德值来的实在。
更无所谓的是尘一尘三了,不仅对调笑视而不见,而且将目光放到那名客人女伴身上,肆无忌惮的下上打量。
若不是有正事,李如是都会怀疑这哥俩会直接将那女伴抢过来。
何管家带路,一直来到五楼。
五楼是望春楼楼顶,楼顶设有天,地,人,和,四个包厢,无论哪个包厢都可纵览奉禹全景。
四个包厢,只有和字包厢的门是敞开的,其余三个包厢房门紧闭,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嬉闹声,显然是早有客人入座。
“李大人,请。”
和字包厢门口,何管家止步行礼。
“有劳了。”
李如是点点头,大大方方的走进去。
包厢很大,中间设了一张圆桌,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靠近窗台位置隔了一张珠帘,一位少女端坐其后素手抚琴,珠落琴声悠扬悦耳。
圆桌旁,早有三人等候多时。
主位上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衣着得体,面目慈善,嘴角挂着柔和笑意。
男子身边一位半老徐娘挽着他的手臂,举止亲昵。
另一边坐着一位肌肉盘虬的汉子,一条恐怖刀疤从额头延伸到下巴贯穿了整个面部,一双狼眼中有凶光隐现。
“老朽何景见过李大人。”主位男人起身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
“何家主客气。”
李如是拱了拱手,猜出男人身份。
“李大人能在百忙之中抽身赴宴,实在是让我何家蓬荜生辉啊!快快请入座!”何景招呼李如是几人入座,而后指着徐娘介绍道:“这位是望春楼的掌柜,柳氏,李大人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她。”
“奴家柳氏,见过李大人。”
柳氏起身弯腰施礼,桃花眼中波光流转,冷不丁的一个媚眼就抛了过来。
李如是一阵恶寒,拱了拱手回礼。
待柳氏落座,何景又指着汉子介绍道:“这位是袁大,本是兄弟三人,另外两个有事不能前来,所以就不多做介绍了。李大人,这袁大是个习武的粗人,不懂的什么礼数,若是有唐突的地方,还望李大人海涵啊!”
说完,袁大捏响指间关节,极其敷衍的拱了拱手。
李如是心中冷笑,直接将袁大忽视掉,自顾自的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何景心中的那些小九九他怎么会不清楚,摆明了想软硬兼施,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先来的自然是礼了,若是他不识相,后面就是兵了。
莫说一个袁大,就是他所谓的三兄弟来齐了,也不够尘一尘三塞牙缝的。
想以武力逼他就范,简直痴人说梦。
有两僧人护卫,李如是吃的无比安心。
尘一,尘三也敞开了肚皮,吃的满嘴流油。
何景脸上挂着笑容,也没有出声打扰。
李如是三人吃饱喝足,才发现对面三人连筷子都没动。
“何家主,你们为何不吃啊?”
“李大人,我等都吃过晚餐了,现在还不饿,这些吃食可还合大人口味?若是不够,我马上吩咐人再准备一桌。”
何景看着满桌残羹剩饭,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就没见过这么能吃的。
“谢何家主的好意,酒足饭饱,美哉,美哉!”
李如是躺在椅子上摸着肚子,一脸的惬意。
“李大人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实乃大才!如此才貌双全的公子,怎少的了佳人作陪?”
何景笑眯眯的恭维着,转头对柳氏说道:“柳掌柜,还不将人带上来?”
柳氏会意,轻轻拍了拍手。
“啪啪啪!”
三声掌声说大不大,却能让门外下人听到。
没多久,包厢门被打开。
几位婀娜多姿的少女鱼贯而入,在李如是三人身边落座,一人两个,刚刚好六名少女。
这些少女姿色都不错,最主要的是比下面那些女子少了很多风尘气。
“李大人,这些女子迄今为止还未经人事,仍是处子之身,如此才能配得上大人的身份,老朽的一番苦心,还望大人能体会啊。”
“何家主的心意,令李某人受之有愧啊!若不做些什么,实在是让李某人心难安啊!”
李如是一副感激模样,见何景仍磨磨唧唧的不进主题,便索性将话挑明了些。
何景并没有接过话茬,而是眉头微皱,问道:“这两位女子是不是入不了李大人法眼?”
李如是愣了愣,立马明白过来。
这两位女子从入座,他都没碰过她们,倒不是他有多清高,而是见惯了白霁汐的倾城之姿后,对这些女子产生了极强的免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