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记住,本门的身法最重要的不是身动,而是心动……”
一道背对着少女的高挑曼妙身影轻声说着。
“可是师父,我已经练到身法的第六层,最高第七层也已近在眼前,我还是无法理解所谓的心动是何意义。”
少女皱着眉头苦思不解。
思考这些问题,对她而言还不如思考什么时候能吃到下一根糖葫芦来得有趣。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师父并未回答,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
十年后。
当年的少女已经成为大姑娘,身形也有了师父当年的模样,姿容俏丽,在江湖上也闯出了自己的名声。
尤其是她的第七层的月影微步更是让她神出鬼没,便是朝廷的库房也能来去自如,面对数百个将士的围攻也可从容离开,只留下一个神秘的传说。
但自始至终,她都没能明白所谓的“心动”是何意义,甚至一度怀疑过第七层之上是否还有新的境界。
……
再是十年。
当年的小老头已经到了大限,临终之际还惦念着吃一根糖葫芦,真是到死了都爱玩。
当年的小女孩已经长成了如今身材窈窕的成熟女人,只是和师父一样至今未嫁,始终记着师父临走之时的那七层之上真正的最后一层境界。
那一丝念头就好像是心魔一样始终萦绕在她的心头之上,让她选择放下一切四处游历,寻找着可能的灵感契机,帮助自己最终突破。
这一段时间非常悠长,悠长到她几乎已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直到头发几分泛白,直到眼角多出了皱纹。
直到不知多少年后的某一天,
她来到了一座山脉中,只因听闻这里曾有仙人出没。
传闻仙人可以踏云而行,一日千里,那是即便现在的她也远远无法想象的境地。
她决定来这里寻找机缘。
她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大限不远了。
临终之前,她只想知道师父口中的那层境界究竟是否存在。
在山脉里行走了十天的时间。
她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直到某个日出之时。
她忽而心有所感,下意识抬起头朝着东方日出的方向,一道白光似是朝霞般浮现……
……
“叮!”
“模拟结束。”
“恭喜宿主获得月影微步圆满境界!”
“果然又是圆满。”
韩幽缓缓睁开眼睛,轻吐一口气。
心中还在回味着刚才的一幕幕。
刚才那女人最后究竟看见了什么才让她瞬间明悟了圆满境界的意义?
即便是这模拟画面中,韩幽也没能跟着看出个什么来,只觉得那一瞬间的光好像太阳一样,温暖又宏大,仿佛身体要在其中融化了一样。
幸而这个系统不需要自己的悟性超凡,也不用自己绞尽脑汁去感悟。
自己只要安安稳稳坐着,然后等着接收主角一生的感悟和功力就行了。
果然,下一秒,他的身体再次涌出了深入骨髓里的疼痛感,让他瞬间脸色一变,青筋暴起!
好在早有准备的他直接拿起旁边的一卷碎布塞进嘴里,拼死咬着绝不发出一丝声响!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粗重如拉风车般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痛楚来的剧烈去得也快。
几分钟后终于再次恢复平静。
松开嘴里的碎布,满头是汗的韩幽深深地呼吸了一口久违的新鲜空气,低头观察起变化来。
毫无疑问,首先是身体上再次浮现出一层油腻泛臭的杂质,说明体质再次得到了一定的精炼提升。
其次便是自己的双腿了。
明显变得粗了一些,上面的肌肉纹理更加清晰。
但并非是变得如大象腿一般丑陋,相反则是形体比例更加完美,就好像是千锤百炼之后的艺术品一般。
让别人看见只会觉得十分健康而非是怪异。
再次,则是自己凭空接收了女主五十年的功力。
瞬间体内的实力再次暴涨,让他浑身骨骼一阵震颤,舒爽得差点想呻吟出声。
即便是灵与肉的交融也远远不及这种提升的快感!
趁机看了下自己现在的面板。
“宿主:韩幽”
“等级:九品武者”
“当前已掌握技能:越空拳(圆满境),月影微步(圆满境)”
“当前可供模拟技能:易容术(模拟价值D),冲灵剑(模拟价值E),四象掌(模拟价值E)……”
“这么快就已经九品武者了?!”
韩幽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世俗武者眼中神一般的九品武者,在自己这边竟然晋升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而这还远远不是终点!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剩下的三门功法。
易容术或许和战斗不搭边,但是剩下两门绝对能大幅提升自己的实力!
“选择易容术,开始模拟!”
他没有休息,直接再次开始。
“消耗一点神话特质……”
……
“朝廷兵败了!”
“关外人就要打过来了!”
“大家快逃啊!”
大街上种种流言蜚语流传着,所有人都是惊慌失措地奔回家中,收拾行李准备逃亡。
谁也没注意路边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却是无动于衷。
摇头晃脑哼唱了几句坊间近来盛传的曲子,随后掂了掂手里的破碗。
里头只有几个可怜的铜板。
他却是笑了起来。
“关外人?”
“不也是人吗?”
“我倒是要看看,到底哪里不一样。”
……
事实证明,传闻中三头六臂的关外人也都只是人,两只手两只腿一个头,没有多出哪里也没少了哪里。
顶多只是因为常年草原生活,身体更壮硕一些。
当初的乞丐已经化妆成了一个最普通的关外人的相貌和装扮,毫无痕迹地混在众人之间。
与人吃饭喝酒,大口吃肉,喝上头了便豪爽地来赤膊摔跤,没有泄露任何一丝的破绽!
直到某一天,他遇到了一对母子。
孩子还只是襁褓大小,被衣衫凌乱的母亲死死抱在怀里,那可怜的女人神色惶恐哀求地看着他们这些气势凌人的关外人。
她男人的尸体已经躺在旁边,血流成河。
“好兄弟,你快动手啊!杀了这几个汉人,咱们就能回去论功行赏了!”身旁一个同行者有些不满地催促着。
男人宽大的手掌慢慢握住弯刀的刀把,却是始终拔不出来。
这把往日他耍得如筷子一般随意的弯刀此刻却好像重若千斤。
……
重新做回了汉人。
这次的他是一个英俊潇洒的书生,时而口中念出几首佳句诗词,惹得文人折腰,女子爱慕。
前线时而传来捷报,说是某位大将军再次凯旋而归,也让这繁华的城市更加喧哗安宁。
没人会去注意城外已经饿殍遍野的灾民死尸。
一袭白衫的书生独自站在灯光如火的画舫的船头,望着远处岸边的灯红酒绿的繁华景象,身形却是有些落寞。
“世间百态……便是如此感悟吗?”
“师父……我这样做得真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