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丹阳城……”李诗文一把揽过秦然的肩头,“我的地盘!什么事不能做?你想做什么,我就带你做什么。”
他说着,向秦然抖了抖眉,露出一个男人都懂得的笑容。
好你一个浓眉大眼的李诗文,居然真的是这种人,秦然斜视他,问道:“举个例子?”
“吃喝玩乐,但凡丹阳城有的,我都可以带你去。想我堂堂李家大少爷,这点面子还是有的。”李诗文颇为得意,“虽说秦兄你的聪明才智、修为实力甩我八百里,但……人间这些消遣娱乐,你定然是没我玩得多。”
秦然看着他眨眨眼睛,不知道这家伙是哪来得自信,跟一个现代人谈娱乐方式。
“所以……”他再问道。
说实话,他现在很想让李诗文给他涨涨眼界。
李诗文伸手揽住他,弯下腰,又声音小下来,悄声道:“据可靠消息称,天香楼最新的花魁陈师师还是个雏……长得极其漂亮,又精通琴棋书画……手似绸缎,足似金莲……”
嗯,秦然听得清楚,这是要带他去逛窑子……于是他只静静看着李诗文,希望他能明白,他是他的准妹夫。他要带他的准妹夫去逛窑子!
“以我李家大少爷的身份,再使些银子。说不得你也有一亲芳泽的机会。”李诗文淫笑着挑眉,“怎么样?”
“不怎么样!”秦然翻了个白眼,正气道,“你看我是像去这种烟花之地的人吗?”
李诗文上下打量秦然,点头道:“你们这种读书人,都是一肚子猥琐、闷,都喜欢在青楼显眼、砸钱。难道你不是吗?”
“不是!”秦然眼神十分坚定。
“唉!”见状,李诗文叹息一声,松开秦然。
两人又在街上走了一会,李诗文忽然想起什么,手肘撑在秦然肩膀上,笑道:“说起读书人,我记得唐胤今天办了一个诗会,说是春日踏青诗会……哦,唐胤是吏部尚书家长子。诗会,这个你有没有兴趣?”
秦然翻了个白眼,诗会,要他一个深山宅男去参加宴会……那是参加宴会吗?那是要他死!
他话都懒得说。
李诗文奇道:“这是吏部尚书家牵头的诗会,会有许多才学极高的国子监、翰林学子来参加。你颇有才学,也一肚子坏水,可以和他们交流学问,也可以吟诗作对,这样不好吗?你们这些读书人不是最喜欢踩着别的读书人的头人前显圣吗?”
什么交流学问,什么吟诗作对,这还是要他做文抄公?秦然连连摇头,他可不想对不起前世那些伟人。
“我跟你说,你这是刻板印象。读书人不是都那样的,读书人也是有真君子的,不是都道貌岸然的。再说了,我也不是读书人!”他与李诗文道,“我一看到读书人就烦。”
“不是读书人……”李诗文看了看他,还是说道,“诗会上会有很多才子佳人,才子你不感兴趣,那佳人呢?春日踏青加上诗会,那些个官宦小姐、青楼名妓,可都很喜欢得紧。”
秦然站定住,认真的盯着他看,好一会,他劝诫道:“你说你一个有妇之夫,儿子都有了,又是诗音的哥哥,你跟我说这些,你觉得合适吗?”
“男人嘛!胸怀要宽广一点!”李诗文却是毫不在乎,拿手背拍了拍秦然的胸脯,回道,“又不是要带回家,看一看、玩一玩,影响不了什么。”
秦然闻言,到自己乾坤袋里找了找,找出一瓶丹药,递给李诗文,表情严肃道:“我觉得你迟早要感染花柳,这瓶丹药就送给你了。到时候可以救你一命。”
“哪有那么夸张……”李诗文说着,把丹药接了过来……修士的丹药,不要白不要。
“春日踏青诗会,还会请来乐师、舞姬,高远山那家伙都会去。所谓雅音、俗乐,曼舞、美姬。”他收好丹药,继续问,“这些你也不感兴趣?”
李诗文这股热情劲,叫秦然慢慢的反应过来了。这家伙根本就是自己想去青楼,想要他做个共犯;也是他自己想去春日踏青诗会,他想去诗会看妹子,但他是一介粗人,去诗会确实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这家伙才会一个劲的拾掇他。
“是你想去吧?”他义正言辞的问李诗文。
“嗨!”李诗文摇头否认,“你不去就不去!怎么是我想去呢?我可都是为你着想。”
“我乃是一介修士,清心寡欲,这些红尘世俗都不入我眼。”秦然一脸正气的说道,“你不要再用这些来坏我道心……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
都把他妹妹拐跑了,两个人大白天的就在那里腻歪得跟什么似的,还在这里跟他说什么清心寡欲,李诗文是半个字都不信。
但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他认真看了看秦然,他就说怎么感觉今天这个秦然有点不太正常……秦然哪里是今天这一副一身正气的样子?
他压低声音,悄声问道:“诗音?”
秦然赞许的看他一眼,暗道:“不算太笨。”
家里有一个剑仙妹妹,还敢拉着妹夫出去拈花惹草,只能说李诗文是寿星公上吊——活够了。
见秦然默许的表情,李诗文顿时有些慌乱,他四下打量出去,寻找着李诗音的位置。
但他怎么可能找到李诗音?好多修为高深的修士都没能做到。
他挣扎了一会,没有找到李诗音,但也平复了心态,不过是捱一顿打而已,李诗音还能杀了他不成?
想着,浓眉大眼、棱角分明的李诗文也一身正气了,他与秦然道:“我曾听闻诗音言,然哥你习过笛子,笛声颇为优美。然哥对音乐有研究。正巧,我在丹阳梨园有些熟人,不若我们去梨园听曲儿、赏舞如何?”
这可是高雅之事,不至于被李诗音抓了把柄,秦然终于点头,道:“甚好。”
于是秦然纨绔初体验的第一天,梨园听曲。
然后第二天,踏青钓鱼。
第三天,茶楼听书。
……那真是连赌坊都不敢去。
却说这天下午时分,李诗文带着几个猪朋狗友和秦然一起,在丹阳城中戏梦茶楼饮茶听书。
其实说书什么的,秦然也不感敢兴趣。但一来是他们没地方去,二来是,此处茶楼说书,这几天说的,是此次抵抗玄秦入侵的战争中,北楚修士的传奇故事。他很想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他和傻徒弟的故事,于是觉得有几分意思。
而今天说的,正是北楚传奇剑神江小白的故事,此时已到了尾声:
“……却说那一晚,铅云密布,好似几万斤生铁悬在高空。
雪,鹅毛似的飘洒!江小白一人一剑,独坐武夷城头。
他在饮酒,酒似冰刀锋利,从他喉咙割下去。
他在等人,人是强敌悍敌,要来取他性命。
他知道他今天必死,但他没有走,他很平静。
因为他守护着他身后的武夷城。
一阵寒风吹来,敌军派来了修士九人。都是化丹成婴的恐怖大能。
其中也有持剑者,问剑神:“你非北楚人,亦与玄秦无恩怨。为何要为那区区凡人,葬送性命于此?”
剑神抬头,看向持剑者,回道:“我是北楚第一剑神。”
“今天你死后,再无人记得你。”
剑神饮酒,叹息:“不被记得的人,有很多,不差我一人;这城池死了那么多人,也不差我一人。别人死的,我亦死的。”
玄秦有神光无敌者,劝剑神道:“我很欣赏你。给你一个机会,加入玄秦。”
剑神看向他,向他吐了一口唾沫,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何必侮辱我呢?”
掌控神光者复不再言。
玄秦有生机无限、百战而不死者问剑神:“不后悔?”
“不后悔。”
剑神说:“今日退缩,心会死;战,身会死。是进亦死,退亦死。等死,死国可矣?”
旋即是大战。
剑神有飞剑七十二,敌将有九。八道飞剑战修士一个,剑神一人独战九人。
是满天飞剑,斩破苍穹,大雪落下、大雨落下、大日降临;是神通无数,震裂大地,地龙翻身,妖兽亡离。
剑神出剑百八十剑,剑神亦有极限,终法力枯竭而亡。
那一日,武夷城下了一整天的血色雪花。”
说完剑神江小白身死,茶楼众人都有心有戚戚,一时静默,无有不悲伤者。
秦然转头看向李诗文,却见李诗文也是一脸沉凝,目有悲伤,大约是记起了那一晚真实的江小白身死的画面。
堂中说书人说到此处,喝了口茶水,醒木一拍,“啪”,出声道:“江山代有人杰出,前赴后继为北楚。剑神身死,天地同悲,但否极泰来,就在玄秦即将攻破武夷城之际……”
他顿了顿,大声道,“剑仙降临!”
这一声出,仿佛也将堂中的悲伤扫空,希冀、光亮重现茶楼。谁人不知道他们北楚绝世无敌的李剑仙呢?
“薪火相传!老朽接着讲那剑仙李诗音的故事!”那说书人嘴角都有了微笑。
“却说这李诗音啊,还颇为年轻,是我们丹阳城的姑娘。各位平时或许见过她调皮捣蛋哩……”
说到了李诗音的故事,茶楼内的气氛忽然就变得快活了起来。
秦然听着,想到傻徒弟那迷迷糊糊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很奇怪的感觉,他看到的傻乎乎的徒弟,也是别人眼中的绝世剑仙。
他眼中是个傻乐呵的憨憨,却也是别人眼中救国救命的侠士。
这种感觉……可美了,叫他嘴角总是挂着一丝笑。
然后……
美好的一天从看到程楠结束。
程楠是被好几个人拥着走进这间茶楼的,那几个人锦衣玉食,显然也都不是普通人,不过秦然不认识他们,他只认识程楠。
那几个公子哥进入茶楼引起莫大喧嚣,李诗文皱眉看过去,顿时认出了那几个人的身份。
台上在讲妹妹如何拯救国家苍生的事,他是不想理会那群公子哥的,但是很不巧……那几个公子哥就是冲着他来的。
他们方进茶楼,仰头搜寻一圈,便找到了李诗文、秦然他们这间雅间的位置,然后径直往这边上来了。
秦然皱眉,与李诗文道:“来找你的?”
“都是丹阳城里的纨绔……”李诗文与秦然介绍道,“被簇拥在前面当冤大头的,你见过了,是首辅程立雪的儿子,程楠,以前跟诗音有婚约,因为你,四年前诗音单方面撕毁了约定;
“跟在他身后的是大将军项稷的弟弟项回,项稷是陛下为了制衡我们李家而推出来的大将军,所以项家与我们李家天然对立,我和项回的关系也势同水火,以前他被我轻松压制,但横断山脉之事后,我颓废多年,他有了些气势;
“项回旁边的就是唐胤,前几天举办春日踏青诗会的就是他。然后是世子芈华,翰林学子田伯明。
“总之一句话,都是以前被我压制的废物,近两年在我身上找到了优越感,气势有了回暖。
“这大约是知道我又回来了,及时跑来打压我……呵,还带上了程楠。”
李诗文看着不靠谱,跟李诗音一样是个憨憨,但其实他不是憨憨。
首先他是京城恶少第一人,是他们这一代最优秀的那个;其次,他将政治、形势看得分明,根本就不是个简单人物。
……这些在天子脚下长大的恶少小姐,大约只有李诗音是真的憨憨。但李诗音经过秦然这些年的调教,也不是憨憨了。
秦然对其余那些京城恶少不感兴趣,他多看了两眼程楠,他这时才知道,原来这个家伙就是传说中被退婚的“萧炎”。他也才反应过来,原来四年前,傻徒弟就为了他做了“纳兰嫣然”。
看来,在他心怀鬼胎的时候,看起来憨憨的傻徒弟心思也不单纯。
他都被她骗过去了……嗯,是这样的。
几个丹阳恶少推着程楠来到了这个雅间,暴力砸开门,一涌而进,塞满了雅间。
李诗文那几个猪朋狗友第一时间站了起来,与闯进来的项回等人对峙。
项回悠悠然越过程楠,与程楠并列,伸手撑在程楠肩上,看着李诗文笑道:“呀!李大少爷,好不久不见你呐!身体可好?”
“托陛下的庇佑,身体很好。”李诗文靠在椅子上,与项回道,“那么项少爷,敢问您老人家有什么事?”
“我路过茶楼时,听到茶楼里面在讲剑仙李诗音……”
这时说书人正好说道:“年轻的剑仙偷偷跑出天策军驻地,越过千难万险,渡过千山万水,来到了道剑门前。
“届时,道剑门正在举行五十年一次的问道大典……”
“……我与诗音从小玩伴,青梅竹马,连忙进来捧场。”项回笑道,又指了指程楠,“况且程兄弟还与诗音有婚约呢!”
程楠闻言,脸色微变,悄悄地看了看秦然。却见秦然是一脸淡然表情,仿佛没有听到项回的话。他暗中拉了拉项回,希望他在想死的时候不要拉上他。
但项回哪可能理会他的意见?
他们让程楠当老大,大约是因为他是修士,武力值强,他们赐他做他们的老大。
程楠实质上是他们的剑、他们的盾牌而已。
“我一进茶楼,就看到了文哥,立马和小楠来给文哥问好。”项回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现在问好了。我很好。”李诗文道,“你们可以出去了。”
项回踱步过来,道:“多久未见,怎么不叙叙旧呢?我见文哥状态不同于以往,很是高兴啊。”
李诗文脾气很好吗?显然不好。这家伙第一次见秦然时,都敢冲冠一怒为妹妹,向强大的修士举枪。
要是横断山脉之前的李诗文,项回敢这么跳,这么步步紧逼,早就被丢到楼下去了;现在的李诗文是经过了大起大落的洗礼,沉稳了,此时还很平静。
但沉稳归沉稳,该搞事还得搞事。
火气在心间,他面上不显喜怒,与项回问道:“你想要怎么叙旧?”
项回走到了李诗文身前,他站着,李诗文坐着,他俯视李诗文,伸手拍在李诗文的肩膀上,关切道:“据说文哥在战场上战斗勇猛,勇冲第一线。……有没有受伤啊?”
这个动作,属于上位对下位的关切,但放在项回和李诗文之间,就很有些羞辱的意思了。
李诗文仰视项回,笑了起来,另一只手拍在肩膀上项回的手上,他现在心态真的很好,还给项回最后一次机会,他问道:“你想知道,我是否还能战?”
项回和他身后的三个小伙伴,属于那种被李诗文压了二十年,然后李诗文突然遭重,萎靡下来,被他们反过来打压四年。
这四年,让他们忘记了前二十年是怎么被李诗文揍的了,甚至忘了自己姓什么。
项回也笑起来,问道:“文哥,你还能战吗?”
“咔!!!”
他话音未落,雅间内就突然响起这么一声声响。
这声响来得突兀,也来得吓人,叫雅间内有一瞬间的安静。
他们听到外面的说书人说道:“重重磨炼,李剑仙通过最终考核,进入到了道剑门核心区域,问道大殿……”
“啊啊啊……”
安静之后是痛嚎,上一秒还得意猖狂的项回,下一秒就抱着手在李诗文面前跪了下去。
……他的手掌,被李诗文一把捏碎了骨头!!
李诗文当前是什么战力?
是凡人的极限!
给他一双翅膀,他能干翻绝大多数筑基修士!
这岂是项回可以挑衅的?!
但项回到底是京城的恶少,尽管他痛得直冒冷汗、大声惨叫,但在惨叫之后,却还能发号施令:“程楠,你还在等什么?!”
程楠看了看面色依旧淡然的秦然,默不作声。
李诗文从椅子上站起来,高大的身形威慑着雅间内所有人,包括程楠,他们终于回忆起了被李诗文支配的恐怖。
他睨视跪在地上的项回,问道:“项少爷,能再战否?”
“如果你还想追回李诗音,李诗文是你唯一的希望。”唐胤忽然出声,与程楠说道,“女人都是贱的,你哭着喊着求着跪着,是唤不回她的心的。你只有逼迫她,用战力强迫她,用利益威胁她,用感情约束她。既然得不到她的心,你可以用各种手段,得到她的身体。”
他仿佛恶魔一样在程楠耳边低语,“强扭的瓜不甜,但能解渴。你可以控制李诗文,以此要挟李诗音。你可是修士……强大的修士,连一个女人都得不到吗?”
程楠回头看了看他,只觉得自己心里被压抑着的东西被掀开了,里面有黑暗跑了出来。
但他又看了看秦然,咬紧牙,拼命压制心中的黑暗。
“你知道李诗音为何不喜欢你,要抛弃你吗?”唐胤继续说道,“就是因为你这唯唯诺诺,犹豫不决的懦夫样子。她是你这辈子最喜欢的女人,是你生命中最珍贵的人,连这样的人都不值得你改变,拼尽全力……
“你说,你还能干什么?”
程楠眼睛有些红,他看了看秦然,心想,我或可与之拼死一战。
“李诗音幸好没有嫁给你……”唐胤道,“那般天之娇女,委身于你,那就是暴殄天物了!”
程楠握紧拳头,脑海思绪波涛汹涌……
这是,外面的说书人说道:“初时,李剑仙拜师于丹峰首座门下,要学炼丹之术;后,她忽然自通剑法……”
“丹峰?炼丹?”程楠猛然抬头,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向秦然,出声问道,“炼丹师?!”
他看见秦然眼里有一丝慌乱闪过,尽管秦然掩饰得很好,但他还是看到了。
秦然维持着淡然表情,也出声道:“我……我是金丹修士!”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显得心虚了。这瞬间点燃了程楠心头的黑暗!
“呛……”
有剑出鞘!
程楠身形一展,一剑刺向秦然。
然后……
“叮!”
他的剑,顿住了。
他仔细看过去,他的剑被秦然以左手食中二指夹住了!
他用力,发现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
“平生见到的第一个被凡人忽悠瘸的修士……”秦然看着程楠,眼里带笑,“你真是让我长了见识。
“嘛……也不全是。修士就是拥有超凡力量的凡人,若是心性跟不上力量,确实很容易被内心的黑暗侵蚀。这应该在我的了解范围内。”
“当!”
他手指用力,剪断了程楠的剑,看向唐胤,笑道:“不如说,这位兄台让我敬佩。你完成了我很想完成的事。凡人以嘴遁干掉修士。”
“还有高手?!”唐胤面色一冷,看着秦然。心生了畏惧。
“有趣!”秦然笑着,但可惜的摇了摇头。
他起身向前,带着李诗文走出了茶楼。
身后,说书人还在说:“李剑仙是从一个稚嫩的小剑修成长起来得。得她师傅精心教导,为她铸了剑。有言道,铸手中剑易,铸心中剑难。她师傅却在为她铸手中剑得路上,为她铸了心中剑……”
往后越数日,项稷弟弟项回,吏部尚书之子唐胤,世子芈华,翰林学士纷纷病倒。药石无医,月余,受病痛折磨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