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凌莹操控仙舟从空中落下,停在赤青军营大门外。
向苼甫一从仙舟中出来,立刻感知到四面八方涌来迫人气息,探查她全身上下。
她瞳孔微凝,却不意外,暗中运足欺天之力萦绕周身不散。
没过多久,探查之力散去。
凌莹见状,眼中的戒备之意瞬息消散,收起仙舟,笑着解释道:
“小襄儿,此阵专门用来辨别异族,恕我不能提前告知你,否则会被追究泄密之责。”
向苼恍然,旋即委屈道:“我不是异族。”
凌莹哑然失笑,伸手揽过前者薄肩:“知道你不是,走吧,我们入营。”
向苼点头应了一声,跟着凌莹踏入军营大门。
军营门户上覆有一层结界,触感冰凉,方一穿过,便有大片喧嚣声入耳。
向苼循声望过去,神情微诧。
只见一群身着青灰色长衣的男男女女,正围在一座两人高的巨石前,里面时不时传来一阵惊呼声,场面十分热闹。
“是不是觉得这般场面,跟你想象中军纪严明的赤青军营不一样?”
凌莹的笑声自耳边响起。
向苼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凌莹哈哈一笑:“这里只是军营外围,多为奴仆之所,规矩没那么多。内营才是我赤青军之所在。”
“原来如此。”
向苼恍然,旋即伸手指向巨石:“那石头是何物?”
“是战阶石。”
凌莹回答一句,而后挠了挠头,道:“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你的身份还未录入花名册,无召不可入内营。
我先带你去客舍安置下来,再给你一本军士册,那上面对战阶的描述十分详实,你可慢慢看。”
“好。”
向苼应下,旋即又迟疑道:“我还不是军士,凌姐姐你给我那册子,会不会……”
“无妨!”
凌莹飒然一笑:“等我去见过上峰,交接血丹事宜,至多一天,你就会被录入花名册,入内营随侍,提前几个时辰给你看册子能坏什么规矩?尽管放心!”
见凌莹如此保证,向苼自无异议,跟着她进到外营一间客舍安顿下来。
“在营内性命虽无忧,但也不算太平,你初来乍到,莫要乱跑。最迟明日,我就来接你。”
“知道了凌姐姐,我就在这里乖乖等你。”
凌莹知沈襄素来乖巧,听她答应下来,留下一本册子,放心离开。
其人一走,向苼起身借打量之机,迅速检查一遍客舍内的布置。
这间客舍摆设可谓无比简陋,不足二十方的空间里,只有一套桌椅和一个可用来打坐的蒲团。
不过这也方便了向苼查探,确定没有窥伺阵法之类的布置后,她面上天真之色瞬间敛去,化归淡漠。
拂袖在桌边坐下,向苼拣起凌莹留下的册子打开,一目十行地扫过,不多时,眼中浮现了然之色。
原来战阶,是赤青军军士独有的品阶。
因修炼成仙者,并非尽皆擅战之辈。不提散仙这一特殊分类,光是正统修炼仙人,同样境界,实际战力也会出现巨大的差距。
而军者主战,若以境界论分,难免出现分配不公的情形。
于是战阶应运而生,而战阶石,便是赤青军中专门用以测验杀伐威能的手段。
按册中论,战阶共分九阶,从一到九,涵盖了赤青军上下,从普通军士到统领的所有人。
达到一阶门槛的,为普通军士;
若有二到三阶实力,则可为伍长;
三到五阶为什长;
五到七阶为百夫长;
八到九阶为千夫长。
而再往上的统领一职,则必由战阶处在九阶巅峰的军中至强者担任。
至于赤青军长,则不在此列中。
凌莹为天仙,具体境界如何,向苼不曾见她动手,尚不得而知。
不过听她言语之间,此番回来分明是要升任百夫长,那对应的战阶,至少在五。
“五阶便是天仙,那九阶……”
向苼眼神微凛。此番赤青军之行,当慎之又慎才是。
“主人,元道人似有关于赤青军的重要情报禀告您。”
向涅的声音蓦然在耳边响起。
“哦?”
向苼放下册子,柳眉一挑,“将他声音传来。”
“是。”
向涅应了一声,沉寂没多久,元道人颤抖的声音便通过秘境珠,传入向苼耳中。
“前辈,我愿和言老鬼一样,献上魂血投诚!”
向苼听得唇角勾起一丝弧度,“怕是投诚是假,借我之力护你周全才是真吧?”
元道人闻言身形微震,旋即咬牙道:“前辈所言不差,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小人已修炼成仙!
小人欲以所知的所有花城消息,换取前辈庇佑。”
两日前褐袍老者记忆被夺的场面,着实吓到了他。
虽不知前辈为何没有对他动用这般手段,但他不想变成下一个褐袍老者!
索性不如用自己所知的全部,赌一个未来!
“话倒是比以前说得坦诚了。”
向苼言语里含着笑意:“可你就不怕我护不住你?”
元道人面露苦涩:“小人……哪里还有其他路走?”
他早就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血丹交易失败,只要他一现身,立刻就会被花城夺魂,成为永生花海的肥料。
向苼眸子微眯,没有急着应答。
她知道元道人的想法。
不是她不想搜元道人的魂,而是不能。
她的神魂境界,到底是太低了。
二劫散仙,离地仙隔着两个大境界,其中一个还是仙凡之别,根本无力支撑搜魂之术。
而即便是依靠欺天之力,吞噬而来的记忆只有时间近期的一小部分,极不完整。
吞那褐袍老者的记忆,是为确保杀姬腾之事无遗漏,为此损失了诸多姬氏秘辛,实乃无奈之举。ωωw..net
而元道人的事,却不急,可杀鸡儆猴,徐徐图之。
如今,她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如此,那你便说说,自己是如何成为花城交易中的一环的。”
秘境珠中,元道人等待向苼回应,等得几乎心神崩溃,骤然得到应允,一如得听天籁,神色大喜。
“是!多谢前辈!小人这就说!”
他颤抖着深吸几口气,迅速捋了一番记忆,说道:
“前辈可还记得,当日集会上,我曾说过自己结识过一位赤青军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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