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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重抚,战死的兄弟尽快送回家乡,好生安葬,重伤者经我诊治后,可以跟随商行的车队回乡带薪休假,正月十五后归队,无大碍者留队。”吴驹逐一交代道。
章邯点头。
吴驹长出一口气,走到一坡上,眺瞰战场。
天地茫茫皑皑间,这一地鲜血仿佛鹤立鸡群一般格外显眼。
然而这万白中一点红却是无数的人尸马尸,断戈残剑,就连没有冬眠的鸟兽闻着血腥味来了都不敢靠近,哪怕饿的前胸贴后背也只敢在远处看着。
不过这一片狼藉之上,大多都是赵军的尸体。
这是一场属于秦军的大胜。
当然三千陌刀军,加上五百弓弩手和一千魁首近卫,对上一千五百骑兵,这本就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
何况天时地利人和尽在我方。
“打扫战场吧,死了的马带走,活着的用来拉车,优先载着牺牲和受伤的士卒,把运粮兵和惊跑的驴马找回来,两刻钟后启程返回中都!”吴驹下令。
“是!”
士卒们动作很快,原本粮车上的一袋袋泥土石头被丢弃在路旁,秦军的尸体被放了上去,还有受伤的士兵,最后是马尸,不得不说,陌刀军在给牲口开膛破肚这块真是一等一的快,这都是以前劈羊宰猪练出来的。
吴驹寻思着,就算有朝一日这一批陌刀军依照大秦律法退役了,他的结海楼或者大秦养猪场也可以返聘他们。
马尸上的马肉可以充作军粮,马骨具有醒神,解毒敛疮的功效,就算不入药,熬个骨头汤喝也是挺好的,还有马心,马皮,马脂肪,马鬃毛,马蹄,吴驹自然都能找到入药的用处,所以要带着。
再往后,就是捆了一大车的兵器、铠甲。
就这样,运粮队又浩浩荡荡的往中都方向去。
不过走到半路,却给了吴驹一个大大的惊喜。
正是风雪交加之际,粮队晃晃悠悠的往回走,结果走在最前面的骑兵突然惨叫一声,一下子把整队昏昏欲睡的兵卒吓醒了。
吴驹纵马上去查看,才发现这人竟是掉进了陷阱里。
“好生恶毒的陷阱,竟还设了木刺!”吴驹倒吸一口凉气,还好这骑兵骑着马,马比人先掉下去,这才救了他一命,否则那叫一个透心凉!
不过这却让众人大脑宕机了一会。
这是谁竟然在驰道上设陷阱?
你要抓野物不应该去林子里吗??
而且李信记得他们来的时候并没有这陷阱啊!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四面却忽然响起喊杀声。
“就是秦国的运粮队,兄弟们,杀!”
这下就连吴驹的大脑都宕机了。
难道他的猜测错了?
莫非从头到尾祁县和中都一带都不只有一队骑兵在活动?
不过等到这伙人冲出山林吴驹就松了一口气,这哪里是什么骑兵?别说骑马了,连铠甲都没有,甚至绝大多数人手上拿的竟是农具!
也就领头的四人手上拿着还能看得过去的兵器。
而且粗略一估计,还不到五六百人。
不止他,左右也都放松了下来,对付这种货色哪里需要这么紧张。
不过出于尊重,吴驹还是喊了一声:“御敌!御敌!”
这时,对面似乎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大哥,是不是哪里不对,他们怎么不怕啊?”
那领头之人操着一把剑,仔细看了几眼,说道:“二弟有什么不对的,你看这些人浑身是血,分明一群残兵败将,待宰羔羊,老子打的就是他们!”
谁?残兵败将,待宰羔羊,我们??
躺在粮车上的陌刀军先是懵了,然后便怒了!
别说入了陌刀军之后,便是之前在别的军队,岂有人敢如此侮辱他们?
一时间,甭管轻伤重伤了,但凡还能行走,还能操刀的,个个从车上拿出陌刀,拔刀便战!
就这样,陌刀军的第二战也在晋中打响!
不过这一战就要轻松太多了,这一群连杂牌军都称不上的军队别说和陌刀军碰一碰了,光是看着陌刀军举刀浑身杀气的冲上来,就吓得两腿发抖,在为首之人被斩杀后,更是线举手投降。
吴驹的魁首近卫没怎么动,因为这地形实在不适合骑兵活动,他们干脆守在原地保护伤兵,也算再给陌刀军一些磨练,连着取得两场胜利也能起到让他们更自信的效果。
刚才那个倒霉掉进陷阱的魁首近卫也被救了上来。
最终。
战斗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结束了,陌刀军大获胜。
李信这可打了个痛快,一把陌刀从头打到尾,从东打到西,最后亲自擒了那使剑的首领绑到吴驹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吴驹没有下马,就这么垂着眸子看着他。
此人倒还算有骨气,冷哼一声一句话都不说。
不过吴驹从刚才的战斗中就看出这些人里不缺软骨头,抬起戈指了指后面的俘虏:“问问别人!”
李信点头,直接喊道:“排队押过来,本将来问问题,答者生,不答者死!”
没有技巧,是暴力。
很快,在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中,吴驹搞懂了事情的真相。
这竟是另一个大家族“宁家”召集的军队。
宁家家主在被钓鱼执法,看到了那封“密信”后,不知道罗统领、顾成术带领的这支骑兵的他心急如焚,最后竟是自己也从十里八乡拉来一群有反秦情绪的汉子,组了一支连军都算不上的队伍,想要把这粮草劫了。
“难怪装备这么差,意志力更是一点没有。”李信撇了撇嘴:“甚至还迟到了,我们都已经打完一架回来了你们才到!”
那使剑的首领,也就是宁家家主的大儿子自然也知道自己碰到了硬茬子,羞愤的转过头不看李信。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吴驹摆摆手:“先让他们把驰道上设的陷阱填了!”
待陷阱清的差不多,吴驹下令让这些人跟在运粮队一起走,由魁首近卫在左右看管。
就这样,一路有惊无险,在傍晚之前,他们终于又回到了中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