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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吴驹就从旅店搬进了郭府。
郭开心情舒畅,出手也是十分大方,直接给吴驹安排了一套院子,还有十个貌美侍女伺候。
晚上,郭开又斥巨资设宴款待吴驹。
二人“一见如故”,把酒言欢。
趁着宴席上喝得神志不清,吴驹又接着给他加深洗脑程度,为其分析了赵国朝中局势。
先把“投资未来”的理论进一步剖析,指出平原君等人即将让位,朝中要有一次大的官位更迭,随后为郭开画大饼,规划出“光明道路”。
吴驹为其深入讲解了一番——廉颇李牧这样的军中大佬可以不用管,没有利益冲突,毕竟郭开没什么带兵打仗的天赋,他自己也深知这一点,断不至于打肿脸充胖子,而朝中如今的中流砥柱,吴驹则一一说出其优劣,强调郭开的优点,放大敌人的劣势。
“郭公出自晋阳豪族郭家,又与太子交好,要背景有背景,要实力有背景,只要抱好太子这条大腿,那来日混个亚卿总是绰绰有余吧?”
这当然不是吴驹的原话,他说的比这委婉多了,哄的郭开红光满面。
主打的就是一个与其提升自己,不如诋毁别人。
偏偏仔细一想,说的还有几分道理。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都是牛马,唯有郭公才是国家栋梁!
说到尽兴处,又是一杯烧刀子下肚。
郭开直呼过瘾。
吴驹接着忽悠:“依亮来看,以郭公才干,来日便是坐上丞相之位,也未尝不可啊!”
郭开连连摆手:“诸葛先生太高看我了,如今的丞相可是平原君,来日是廉颇,我有何底气和他们争呢?”
“平原君很快就不是郭公的对手了,至于廉颇,呵呵。”吴驹笑。
郭开疑惑:“诸葛先生何故发笑?”
“我笑那廉颇少智,我言来日廉颇会不再被赵王任用,孤老他乡,郭公信否?”吴驹摇着羽扇,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郭开一听还有这等好事?老对手竟能落到这下场,顿时酒也不喝了,连忙请教:“诸葛先生可否详说?”
“不可说,不可说。”吴驹摇头:“不如这样,这便当做是亮与郭公的一个赌局吧,来日我的话若应验,郭公可要再请我喝十坛美酒!”
郭开笑道:“廉颇那老匹夫下野,乃我梦寐以求之事也,别说十坛,百坛都行,要邯郸城五十万百姓共饮才叫畅快。”
吴驹哈哈大笑。
笑完,说道:“总之郭公只需知道,平原君、廉颇,都不是障碍,郭公来日登上丞相之位并非不可能。”
郭开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但转念一想,诸葛先生定不会骗我便是了,于是心情豁然开朗。
吴驹接着说:“来来来,喝酒!”
二人饮至日暮才结束。
……
之后的几天里,吴驹每隔几天便变着花样的给郭开送礼物,先“请他同一同鉴赏”、随后请他“帮忙存着”,一周送了三件出去,每次都让郭开心花怒放到苍蝇搓手,两眼都放光。
这些礼物是从秦国运过来的,吴驹来到邯郸初步制定好计划后,便令董翳传回消息,从国内运来了数件,都是奇珍异宝。
这使得郭开越来越信任吴驹,直呼吴驹与他如同毛遂与平原君一般。
一周过后,太子偃的生日终于到来。
如今已是赵孝成王在位的第17个年头,其在位时间和年龄其实都不算大,只有41岁,相对的,太子偃的岁数也并不大,今年不过23岁而已。
临行时,郭开邀请吴驹一同前去为太子偃庆生,但被吴驹拒绝了,自称不喜欢热闹场合。
他确实不喜欢,万一庆生宴席上有见过他的人怎么办?吴驹虽然一直自信邯郸无人能识破他身份,但实际上有几个人是见过他的,就比如医家在赵国的长老赵子安,吴驹不知道他会不会到场,但以防万一,还是不去为好。
这种公开场合,人多眼杂,稍有不慎就会出差错。
但吴驹嘱咐了郭开几句话:“这次生日,自有郭公出风头的地方,亮料定太子庆生,必然要搞大排场,这也合乎常理,毕竟其身份尊贵,但亮觉得应当切忌锣鼓喧天,毕竟现在是战争时期,届时若真发生此事,郭公不妨如此说……这样便可得太子信任,还有……”
郭开认真听着,一一记下。
至于什么贺词之类的,吴驹没有多说,他相信以郭开的嘴皮子,一定能把贺词和那两件礼物吹的天花乱坠。
随后郭开带上礼物,登上马车出门去了。
太子府此时一派热闹,张灯结彩。
郭开虽然没混进赵国的核心圈子,但凭借一手登峰造极的拍马屁功夫深得太子亲近,再加上他并非草根,而是晋阳郭家出身,郭家曾经在公子夺储时期十分支持赵偃,所以轻而易举的混进了太子偃的核心圈子中。
郭开进入府中,很快便见到了太子偃。
“臣拜见太子!”郭开恭敬的作揖。
“郭卿来了啊,快坐吧,你来得颇早,宴席还要一段时间才开始。”太子赵偃身材很胖,面白而少须,身着华服,脸上挂着笑容。
“多谢太子。”郭开坐下。
在堂中就坐的皆身份显赫,或是朝中公卿,或是邯郸豪族的家主。
但平原君平阳君那个档次的人是不会来的,他们要忙正事,再者平原君那可是赵王丹的叔叔,平阳君则是赵王丹的兄弟,怎么可能亲自来给晚辈庆生,叫子嗣来参加,送一份礼物便已是足够了。
矮子里面拔高个,郭开这不上不下的官职竟然也能在一众人中傲视群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