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鹏程立即问道:“具体的报告做出来没有?”
洛教授说道:“时间太长了,混凝土中保存的尸体虽然比埋在地底下好的多,但到底不是真空,报告可没有那么好出的。大概得明天了早上了。”
柳鹏程觉得,这个发现暂时没有任何意义,就说道:“那就辛苦洛教授了。”
戴主任说道:“我给食堂那边打电话,让他们给你们晚上准备宵夜,想吃什么和五食堂说。想要喝什么饮料也让他们送过来,辛苦洛教授了。”
洛教授眉飞色舞说道:“辛苦倒是没有什么,第一次处理这种尸体,应该能出几篇论文。尤其是你们俩这次可够牛的,居然把主导权要过来了!这论文写的就有底气多了!”
说起来,人家还是正经教授,论文和成果总是放在第一位的。柳鹏程一直把教授照着业余的当。
告别了洛教授,柳鹏程和戴主任回到了戴主任的办公室,戴主任说道:“市局这个锅甩得有水平啊,咱是把锅接下来了,要是能拿这锅做出一锅好饭,他们还能吃一口!”
戴主任打开自己办公室的冰箱,拿出了一听可乐递给柳鹏程,又给自己拿了一听雪碧,打开之后喝了一大口:“我听你的思路,这是要一板一眼把桉子办了?”
柳鹏程说道:“哪有那么多的奇招啊,而且这个桉子,本身就不困难,遇到困难的时候再想办法呗。”
戴主任说道:“也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有什么我能伸手的,尽管说话,给咱中心也争口气。”
戴主任小声说:“我告诉你啊,院领导可说了,这个桉子要是在咱的主导下破了,院里在这余杭城的声势,那可就不一样了。”
不一样吗?还真是。警院是在余杭城,但是首先警院是系统院校,还是警察这个相对封闭的系统的院校。而且,警院还是省属院校,所以尽管警院在余杭城,终究还是隔了一层,可能比别的大学隔得还厚一些!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柳鹏程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发现自己有新邮件。
打开一看,是田家喜的相关情况,还有经侦支队这几年追捕田家喜的相关情况。
田家喜可不仅是这个桉子的头号嫌疑人,他可能称得上是余杭警察的“老熟人”了,从侦破到追逃,余杭公安,尤其是余杭经侦已经和他打了好几年交道了,所以对他的了解可以说是细致又面。
田家喜,是余杭市下属的佳林县永红乡下溪村人。出身在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要说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特别能战斗”算不算?这孩子从小就爱打架。
农村的小孩都是放养,尤其是农忙的时候,一群孩子除了帮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之外,剩下的时间都是成群结队呼啸山村,都是小孩子,有点小矛盾很正常,一般小孩因为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打了一架,家长也就是各打五十大板和稀泥了事。真要是能论出个对错的事儿,惹事的小孩免不了屁股开花,家长就得拿着俩鸡蛋或者一把鲜菜去给人家赔礼,也就这样了。
可是田家喜不一样啊!他是以各种理由和村的小孩打了个遍。有他占理的,确实有,也有是因为他不讲理的,这个更多!可怜他爸妈本来就不是什么牙尖嘴利的性子,带着他给人家赔礼能把村走了遍。就算是这样,小孩们也不跟他玩儿了,连带他的俩姐姐一个弟弟都跟着他“沾光”,在村里臭了人缘。
大伙都以为这人算是完蛋了,以后长大了也是进法院的货!没想到啊没想到,等田家喜长大了,时代不一样了!
镇子上有个什么“浩哥”,穿着能扫地的裤子,还留着比女人还长的头发,脸上一颗大黑痣,带着一群二流子就进了村,说是要开什么沙场,就在村边的河道上取沙子,他取沙子是取沙子,可是和村里没有一点关系!
一分钱不给村里不说,还总是行者村里好看的大姑娘小媳妇的。
这个小媳妇里面,就包括了田家喜的二姐。
村里的人这就兴奋了,那个浩哥不是东西,田家喜就是个好人了?
可是呢,田家喜就像是不知道这回事一样,每天该干啥干啥。田家喜就这点好,他惹祸是惹祸,但是他该干活的时候也干活。看着天天跟着老田头下地干活的田家喜,村民们撇嘴:就是个窝里横的货!
哪个混子浩哥也知道田家喜,虽然人家田家喜不混社会,但是小时候就把村的小孩,甚至是村的狗都揍了一顿还没得狂犬病活到现在的人物,浩哥也不可能没听说过,那天他喝多了,堵着个漂亮小媳妇说了几句花花话,酒醒了就听说那是那个田家喜的二姐。确实是紧张了几天,他浩哥现在镇上有靠山,村里有事业,县城有马子,可不是原来看起来光鲜,实际上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二流子了,犯不上和一个亡命徒一样的人物过不去!
平静的日子过了五天,第五天夜里,村边河边沙场的住人棚子起火了。为什么是这天?因为这天浩哥没回县城,和他的几个兄弟喝多了在沙场住下了。
等到几个酒蒙子终于发现起火了时候,差点,真的就是差一点就没有跑出来!
几个家伙光着膀子跑出来的时候,田家喜就守在门口。拎着一条大棒子,出来一个就不管脑袋屁股一顿棒子伺候。
浩哥他们真害怕了,这个田家喜就是个亡命徒啊!他们刚才要是没跑出来,那就真死里面了!
他们被打怕了,也真的被吓着了。都按照田家喜的命令老老实实跪成一排。被田家喜拿着赶牛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一顿。
然后第二天,田家喜被镇子上的派出所抓了。
田家喜没动手的时候,村上的人有看热闹的心,指望他们狗咬狗。
田家喜动手了,还被抓了,这村里的乡亲可就不干了。要说田家喜就是爱打架,偷鸡摸狗,欺男霸女的事儿可是一件也没干过!这次惹事是为了他二姐,可是谁能说不是为了村子啊!
于是,村里浩浩荡荡去镇子里讲理,当然也没人搭理他们。
村长又开着拖拉机带人去了县里,这可得讲讲理,怎么一群二流子占了我们的河滩,调戏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我们报警报了七八次,镇上的派出所都不管。人家受害人的弟弟把二流子们揍了,镇上的警察来就来的这么快,这事儿能说出道理来吗?
浩哥镇子上是有人,可是县里没有啊!而且他在镇上的靠山,就没个敌人?那是不可能的!
很快,很快啊!镇上的某位领导调职到一个偏远乡去了。
镇上的派出所也进行了调整。
田家喜却没有放出来,人家警察说了,你要是就打架,那不是事儿,打流氓嘛,给自己姐姐出头,说出去都不寒碜!
可是你千不该你万不该,不该放火!这是两个性质的问题了!
浩哥他们一伙人也被抓了进去,还查出了不少事儿。没有几年是出不来了。
田家喜的处理结果也出来了,劳动半年!
他被分到了余杭市第四劳动院,具体干的活儿就是,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