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永远拗不过孩子们,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最终骆戎不得不同意骆云益的决定,尽管他从心底并不愿意,但骆云益说得对,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于雁山无法认同骆云益的观点,他并不像骆戎那样具有大局意识,在陌生人和具有价值的「自己人」之间,他会选择「自己人」。
更何况那些人与他的外甥比,孰轻孰重自然分得清。
不过骆云岭和骆云瀚两人悄悄交流了几句后,却一反常态地支持骆云益和景欢离开。
藏区现在同样危机四伏,暂时离开对于骆云益和景欢来说真的不一定是坏事。
在五比一的绝对优势下,于雁山也不得不妥协下来。
「不管你们了,真是的……」他生气地在会议室中踱步,猛地回头道,「既然你们出去,那顺便帮我采样吧,我对外面的地质情况和环境需要了解。」
无论要不要救人,对于一位尽职尽责的科学家来说,他必须要本着科研精神和态度,尽心尽力做好这一切。
骆云益和景欢答应下来,又简单安抚了一下骆戎和于雁山,便先行离开。
他们刚刚走出门,骆云瀚忽然追上来勾着骆云益的肩膀私语几句,时间很短,但骆云益回来时面色却变得有些凝重。
「发生什么事了吗?」景欢轻声耳语。
骆云瀚为什么会特意追出来,而且似乎是很不得了的事情呢。
骆云益摇摇头:「我们先回去准备东西,不急着说。」
他们在京城的时候就收到兴城发生危机的消息,距今已经又过了两个月,加上目前收到了求助来信,恐怕兴城的现状已经非常糟糕。
事不宜迟,必须马上去救他们。
现在耽误的每一分钟,都可能增加危机的不确定性。
景欢在楼上楼下看了一圈,并没有找到有什么不得不拿的东西,她转身奔向楼下的骆云益问道:「你决定好要拿走什么吗,我们大约需要离开多久?」
这里有他们的日用品,只是如果不久就会回来的话,其实并不需要将这些东西带走。
啊,她在想什么,当然会回来的。
骆云益抿了抿嘴唇,似乎觉得现在根本无法判断他们多长时间才能回来。
「快一点的话今年就能回来,晚一些大约明年过年吧。」
景欢愣住:「这也太晚了吧,现在是十月份,每天还是四十多度的高温。你要知道过年的时候已经到了冬天,尤其如果今年和去年一样的话,冬天正是最冷的时候——」
到时候骆家人还不得担心死吗?
她低下头,顿了顿,有些话她不知道是否合适说。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说出来应该也没有其他问题吧。
「骆云益,」她鼓起勇气地抬起头,「我们离开藏区,到底对不对呢?会不会出现上辈子的情况呢?」
上一世两人先后死在京城,可凶手至今无法判断到底是谁。
如果他们再一次离开,很难说上辈子发生的事情这辈子会不会继续发生。
有些事也许过程不同,但结局依然是那个结局。
骆云益同样抬手揉了揉眉头,无奈道:「刚刚二哥也在找我说这个话题,他担心我们的安有太多不确定性。」
尽管吴江是骆家的亲信,可是兴城并不是只有吴江,而他们也不敢然相信任何人。
他的死未必能改变藏区的权利格局,但很难说濒临绝境的人会不会做出超乎想象的事情。
「我之所以说要离开这么久,是因为我们可能还需要再去一次京城,我想,」他一字一顿道,「
或许只有遇到上辈子相近的处境,我们才能查明是谁在中间搞鬼。」
如今漫无目的查下去大概率没有结果,而一日找不到凶手,他们就无法安心的睡觉。
那个人在暗处,这样光明正大的使阳谋根本无法逼得对方现形。
而这些话,骆云益也没有办法和骆云瀚以及其他家人说。
景欢理解骆云益生气又悲伤的心情,她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况且现在也不应该继续火上浇油。
「那我们家里的东西就没有必要带走了,刚好回来的时候用得上。」她故作轻松地说,「过年的时候藏区一定很热闹吧,到时候也能让大家过个好年。」
在凶手露头前,他们不能妄加揣测家人。
尤其对骆云益来说,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任何被怀疑的对象,无论最后是不是凶手,都会让骆云益感到背叛和难过。
景欢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尽量淡化这件事对他们的影响。
「想点开心的事情嘛,我们又能见到那些老朋友,也不知道他们最近还好吗?」
她拽着骆云益的袖子:「走吗——」
在骆云益含笑眼眸的注视下,她一时语塞,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怎么了吗?」景欢觉得骆云益的目光太奇怪,她实在招架不住含情脉脉的注视,下意识摸了摸脸上。
难道她脸上有东西吗?
骆云益依然笑着回握住她的手:「我没有那么脆弱,也不会太难过,我有你。」
景欢听到这样说很开心,脸上忍不住露出笑脸。
可是想了想还是将笑容压下去。
嗯,她要严肃一点。
「谁说你难过了,我只是在说正经话。」她踮起脚揪着骆云益的耳朵,「不要啰嗦了,快点,你去和妈妈说一声,然后我们就和爸爸哥哥他们告别。」
既然决定出发,他们就要马上行动起来。
「好好好,走!」
骆云益夸张地揉了揉耳朵,笑着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