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正是杨家的狗腿子,那个年轻的律师杨浩。
看见他,使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我的千寻。
这让我的心,一瞬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我以为这是谁呢,原来是那个害得自己岳父一家家破人亡的不肖子狄风啊。你是怎么进来的?”
杨浩环顾左右,见我身边只站了一位冷若冰霜的美人,便有些有持无恐的说道“以你一个小小的医馆老板的身份,按理来说,我们杨家是不可能给你这种人准备请柬的。你该不会是混进来吃白食的吧?”
杨浩拉长了声调,瞬间,周围的几个人都围拢过来。
杨浩见自己有了观众,更加兴奋起来,指着我说道“你们知道这位的光荣事迹吗?他害死了自己岳父,逼疯了自己老婆,如今,岳父还在监牢里,等着两年后问斩,妻子更是住进了康宁医院,惨不忍睹。而这位,却在这里身搂美女,逍遥快活。”
“真是个人渣啊。连自己岳父都害。”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这么帅一位大帅哥,结果却是个渣男。”
“是啊,杨浩一向看人挺准的,他又是律师,肯定是这家伙犯在他手里了,要不然,杨浩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像这种不要脸的人,逃个票,蹭顿酒席,应该是家常便饭。”
“是啊,他怎么可能会有请柬,听说,他只是一个中医馆的小老板,这里来的任何一个人,地位都不知道要比他高到哪里去了。”
“是啊,杨先生怎么会请一个小小的中医馆老板呢?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杨浩的脸上,渐渐露出得意的神色。
他伸出手来,在我面前晃了晃,说道“狄先生,请拿出你的请柬来,让我检查一下。”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是谁,你有权利来查看我的请柬吗?”
杨浩急了,向前一步说道“你说我是谁?我是杨家人,杨绍安是我二叔。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吧。那请你拿出你的请柬吧。”
“我没有请柬,就算有,也不可能拿给你这样的小人物看,”我漠然端起酒杯,转身准备离开。
杨浩以为我要逃跑,快步上前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你想溜,今天你不说清楚,哪儿都去不了。保安,保安,把这个私自混进来的家伙,给我叉出去。”
他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五大三粗的保安,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二人正要向我动手,忽然斜次里走过来一个人,厉声呵斥道“住手。”
我扭头一看,正是叶美娜。
我们相互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杨浩看见叶美娜,慌忙上前来问候道“哟,美娜姐,您怎么来得这么早。嫂子都还没来呢。”
“我要是再来晚一点,你就把我们杜家的贵客都赶出门去了,”叶美娜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杨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指着我说道“不是,美娜姐,他就是一个破医馆的老板,怎么可能是杜家的……”
“放屁,杨浩,杨家应该还没轮到你来作主的地步吧,你是个什么东西,胆敢质疑我们杜家的贵客,你马上向狄先生道谦,否则,我会让姐姐来处理这件事,恐怕到时候,就不是道谦这么简单了。”
叶美娜柳眉倒竖,非常生气。
杨浩将信将疑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一脸怒容的叶美娜。
大概是心里还堵着一口气,他不肯认输,阴阳怪气的说道“叶美娜,你说他是你们杜家的贵客,那就是吧,那请你让他出示宴会的请柬,让我们复查一下。如果确实属实,我杨浩就是跪下给他磕头,都可以。如果是溜进来的,那就要任凭我杨浩发诺。”
“杨浩,你不要太过份?”
“叶美娜,这里是杨家的地盘,杨家自然有杨家的规矩,我只是要看看请柬,难度有错吗?”杨浩高高翘起了下巴,准备与叶美娜针锋相对。
我想,他心里一定觉得,你一个杜家的义子,就敢在我们杨家的主场上耀武扬威。我杨浩好歹也是杨家的直系血亲,还敌不过一个便宜妹妹的份量?
所以他有持无恐,一心认定我就是溜进来的。
“好,好,好,你们杨家,简直欺人太甚,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姐姐,看看她怎么收拾你。”
叶美娜气得七窍生烟,更加后悔昨天没有坚持给我弄一份请柬。
她一定以为,我今天会以一幅陌生的脸孔出现在这里,万万没想到,我却是以真容示人。
“叶美娜,你以为你是谁?我敬你,叫你一声美娜姐,那是看在你之前跟过我大哥,现在你已经不是我嫂子,你神气个什么?就算是诗音嫂子来了,现在还没过门呢,他还管不到我这个未来的小叔子头上。今天,他还必须把请柬给我拿出来,要是拿不出,可就没这么便宜了。我原本只是想把他轰出去了事,但是现在,我想法变了。这家伙混进我们杨家的宴会,一定图谋不轨,我决定先把他移交到警察局,让警察来定夺。”
杨浩瞪着叶美娜,扯着嗓子叫嚣着,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有理由相信,杨浩一定知道些内幕,他知道,今天杜杨两家很可能会翻脸,更有可能会爆发激烈的冲突,所以他根本不怕得罪杜家人。
更何况,正经八百的杜家人,一个都还没来呢。
“杨浩,你给我等着,”叶美娜正要转身去迎接自己姐姐,身后却忽然传来一个威严而沉稳的声音“那么我呢?我可以证明,他是我们杜家的贵客吗?”
众人循声看去,不由得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来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威振天心城的一代枭雄杜天恒杜老爷子。
“哟,杜老,您这是说的哪里……”
“砰。”
一个沉稳的声音刹那间打断了杨浩的话,也同时打断了杨浩的牙齿。
跟在杜天恒身边的断臂杜三,今天的两只胳膊上,都戴着沉重的假肢。
其中一支假肢上,此刻早已一片血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