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还得从朱由检御赐的火枪说起。
当初他到云南任职,朱由检赐给他一支最新式的火枪,也就是尚未批量生产的崇祯439。
能得陛下赏赐,还是现在最流行的犀利火枪,殷国定自然是爱不释手。
说是连洗澡都放一边毫不为过。
此番追剿叛军这一路上,自然是没少拿出来炫耀,可把一群将领们给羡慕坏了。特别是沐天波,好几次都差点要夜里敲闷棍给他抢回来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军中大大小小的将领谁都知道他有一把好枪。
直到那天,他们和徐治安率领的京营部队在升龙城外会师。当时的场景是这样的:
沐天波正和徐治安交谈,殷国定从沐天波身后走了出来,愣愣地朝徐治安的阵营走去。
不管是交谈中的两人,还是双方的将士们,都对殷国定的行为表示诧异。
场面很安静,沐天波张了张嘴,一时间忘了该说些什么。
徐治安也很奇怪,这个看起来有些面熟的家伙,是咋回事儿?
一群人愣愣地看着他走到了京营的士兵面前,指着士兵怀里抱的火枪。
「火枪?」
「火、火枪。」士兵都被他整懵逼了,这货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没见过火枪?
「崇祯四三二九?」
「崇祯四三二九!」士兵的脸上浮现出了自豪的笑容。
「每个人都是?」殷国定看了看周围怀抱火枪的士兵。
「是呀!」
是呀!
是呀!!
是呀!!!
士兵轻快的话如同一把钝刀子割在了殷国定心头,来回拉呀拉,他简直要窒息。
一群人面面相觑,但是沐天波知道咋回事儿了。
「徐伯爷,京营的将士们装备的都是崇祯四三二九型号的最新式火枪?」
「是的,只要兵工厂一研制出来新式武器,陛下就会立刻让京营士兵换装。公爷眼前的火枪兵,全部清一水的崇祯四三二九号新式火枪!此次在战场上可是大放异彩!」
徐治安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他越说,殷国定越是难受。
他越说,沐天波越是想笑。
「哈哈,徐伯爷。这崇祯四三二九我可是早就见过了。这位是陛下任命的锦衣卫千户,他手中有一杆陛下御赐的新式火枪。可是宝贝的紧啊!」
「喔。」
徐治安点了点头,完全没当回事儿。
崇祯四三二九?
我们高级将领都是打手枪。
陛下御赐?
那不常有的事儿么?
「殷千户,要入城了。」
看着发呆的殷国定,沐天波出言提醒道。
接下来的几天,沐天波没事儿就拿火枪来刺激他。
导致他现在最不能听到的就是谁拿他的火枪说事儿,此时一听沈炼说起此事,可算是气坏了。
「我那是陛下御赐的!带编号的!你懂么?啊?你有么!?啊?你这是嫉妒!裸的嫉妒!」
「喔~」
「你喔什么喔?咱俩一个级别,为什么我有,你没有?还不明白么?老光棍!」
「哦。」沈炼面色依旧平静,默默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你、你这?」殷国定眼珠子一瞪,话也变得磕巴起来。
「陛下赐的。」沈炼轻轻喝了口酒说道。
「你你你
,怎么没听你说过?」
「你没问。」
我没问?我他娘的见了谁都得问一句,你有没有陛下御赐的火枪?我有病不成?
但接下来,更让他崩溃的一幕发生了。
「咳咳,那个,殷千户,我也有。」注意到他们俩动静的郑芝龙也停下了交谈,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
「殷千户,我也有啊。」徐治安也开始掏。
「殷千户,来的时候,陛下说让我拿着防身,所以。也赐给了我一把。」
说着,孙传庭也开始笑眯眯的开始往怀里掏。
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
一阵欢快的笑容从厅内传了出来,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传出老远。
宴席一直进行到后半夜,由于明日还要赶路,所以大家喝起酒来还算比较克制,至少没人喝的不省人事。
第二日一早。
升龙北城门外,孙传庭等人正在送别沐天波和马祥麟。
除了郑芝龙等人外,还有一些投诚的土著官员,也自发地来到了城外送别。这些人看起来一个个面容凄切,若是不知道内情的人看起来,还以为他们是送自己儿子出征呢。
「诸位,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请留步吧。」
沐天波冲众人拱了拱手,寒暄一番后,便带着兵走了。
从升龙到云南没有水路,他们准备原路返回,与秦良玉汇合之后,沐天波回昆明,马祥麟回四川。
剿匪的事儿,也算是彻底画上了一个圆满单据号。
他们走后,接着就是郑芝龙了。
他要回吕宋,先从陆上去入海口,接着乘船回吕宋。他的队伍里,人数比来的时候多了不少。因为他带的有一万多流放到那里去开荒的奴隶。
这些人大都是负隅顽抗,不知悔改之辈。
也有一些在各处造反,被抓起来的人。本着不浪费一点人力的精神,朱由检下旨让郑芝龙带回了吕宋,为吕宋的发展出一份力。
沙源一家,正是这其中的一员。
他们的身份特殊,虽然是俘虏,但明军给了他们应有的体面。
但往日的锦衣玉食自然是没有了。
不过相对于普名声一家,他们的下场又好上不少,至少命算是保住了。
登船前,郑芝龙找到了沙定海他们。
「既然你们投诚有功,朝廷自然是要信守诺言,留你们一条性命。但此去吕宋,往日的一切权势富贵以及锦衣玉食的生活,都将烟消云散。你们可要是做好心理准备。不过陛下仁慈,说会赐你们一人几亩地,只要用心劳作,温饱是不成问题的。」
「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已不敢再有过多的奢望。不过郑总兵,等到了吕宋,能否请求您为小儿寻个名医,看看能不能将他的病治好。我活着还有人照顾他,若有一天,我死了,他可怎么办啊」说着,沙源哭了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他经历了连番打击,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他也知道,求郑芝龙,不过是病急乱投医,可他又能求谁呢?
「到时候再说吧。不过你这大儿子倒是个人物,沙定洲的生活,交给他嘛。」
郑芝龙深深看了沙定海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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