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空置的水壶中咕咚咕咚灌满水,当前位置没条件让于闲把水烧开,只能先蓄着。
“接着该往哪里走呢?”
眼前是错综复杂的洞窟道路,放眼望去,地面起伏不定。
现在现如今没法按照原计划往下寻找水流出口处,已经爬回来这么高了,争取顺着植物的根系找到突破口。
可是,看刚才的根须夸张程度,扎入土壤上百米都有可能,于闲在挖洞方面完全外行,想要破开土石层回到地表可不容易。
于闲正思索着下一步怎么走,轰隆声从通道深处传来。
爆炸?
按理来说,地底下应该不会出现某种爆炸物,洞窟里也没有瓦斯、甲烷等气体存在的迹象。
要说心中猜测,于闲更倾向于人为原因引发爆炸。
在地底深处的时间估计得有一周往上,甚至更久。
处于幽深、黑暗,完全没有参考系的环境中。于闲没法判断自己的睡眠时间,有可能哪次睡觉一睡就是一整天。
如此之长的跨度,六绝户该有动作了。
不管其他五家人怎么样,白墨好歹是白家嫡系,白关山的孙子、现任白家主的儿子。
怎么着也派人来看一下呀!
于闲思考的这段时间,洞穴深处隐隐有气流夹杂着沙尘飘来,混合着烧焦的气味,确实是人为制造的爆炸。
拎上背包,于闲加快步子朝气流涌动的洞窟奔跑,心中颇为感动。
哪怕待会儿不认识对面,在幽深地底估计前行这么久,除了水蛭之外没看到任何像样的活物,遇上能交流的人类难免激动。
接连跑出百余米转过弯角后,入眼是堆叠的石块、沙土。
这些事物痕迹很新,整体结构还不稳定,明显是刚塌下来的。
于闲连忙动手挖开石头,把他们甩到身后洞窟中,尽可能露出顶上被炸塌的孔洞。
清理杂物之际,一部分石头标识鲜明。
砖石!
墓区里头那种青砖古石!
“终于看到人类文明的痕迹了!”
哪怕古墓里头情况错综复杂,总比下边满是水蛭的地下暗河好。
等等
开心一小会儿,于闲很快意识到不对。
为什么有墓砖?
之前从疑冢墓区掉落,连摔带滑坡,根本不清楚滑到哪个方向去了。
随后在地底洞窟形成的天然迷宫里,胡乱走了好些天,先是往下又被暴雨抬升的地下河逼得爬上来。
绝对没可能刚刚好回到和白墨一齐下的疑冢里。
更可能是莲池山脉的其他墓区那也还是太过凑巧。
小心翼翼从炸开的洞口探出半个脑袋,于闲用力支撑,半个身子爬出。
上方本该有一扇厚实的大石门,墓区封锁技术太好,以至于穿山甲无法使用巧劲破开,取得用上炸药。
此时石门外的甬道空空荡荡,房间有一抹温度和蓝色的火焰跳动。
“什么人?!”
围着无烟炉的两人感知极为敏锐,当即跳起,一名轮换休息的家伙也从睡袋中钻出。
“我是”
这时候没法打马虎眼,说自己是个误入深山的化石猎人,根本不会被人相信。
“我是白家雇的普通穿山甲。”
抛出身份的同时,于闲暗暗戒备。
是白家人,也可能是六绝户中的其他世家,更可能是暗中觊觎大世家地位的穿山甲组织。
“哦。”听闻是白家人,为首的汉子笑容和善,“自己,来,我拉你上来。”
“不麻烦了!”
对方看似亲切,背后两个同伴有两翼包抄之势,于闲哪会上当,一个翻身先跳出坑洞,绝不能被怼在里头。
“这么客气。”
那人皮笑肉不笑,右脚向后一蹬便蹿到近前,身手去擒于闲的肩膀。
于闲顺势一滚,起身狠狠撞出。
“呵,毛头小子,看你这没练过的小身板,真敢和我们硬碰硬!”
宽厚的手掌往回一收,那人将姿势变换为双手擒拿,下身马步扎稳,面带冷酷笑容,只等抓住于闲问个清楚。
嘭——
夸张的力道超乎想象,明明练了两三年硬功夫,扎马步的穿山甲却被一下撞得往后倒。
于闲知道不能有半点松懈,从口袋中抽出凿子,狠狠往下扎!
叮
凿子并未命中目标,那人凭借矫健的伸手抽身后翻,只在肩膀处被刺破,鲜血缓缓外溢。
一击不成,于闲没来得及调整姿态,就被人从后方锁住。
粗壮的手臂绕过胸前,敌方手中握着的尖刀刮在于闲脸上。
“不许动,否则把你两个眼珠子的逐一挖出来。”
“臭小子。”肩膀受伤的穿山甲骂骂咧咧站起身,“蛮力倒是大,壮得跟牛似的。”
明晃晃的刀锋在眼前闪动,折射着远处无烟炉偏蓝色的火焰。
于闲只感觉心中怪怪的,没有半点恐惧和慌乱,反倒战意澎湃,跃跃欲试。
换做曾经的自己,根本不会直接从洞里跳出来以一敌三。
哪怕钻回地洞会被重新堵住洞口上不来,于闲也难以相信自己会那么凶悍地冲上去战斗。
而且刚才的冲撞、对敌人行动粗糙的判断,都不是从小到大没打过架的于闲能做到的。
就连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刀刃也没那么恐怖,只是在刺激战意而已。
“臭小子,为什么你会从地底下上来?老老实实说,否则你这两个眼睛就不是挖掉,而是刺爆了。”
身体被有力的臂膀牢牢锁着,于闲心中一股子凶悍的斗志还再燃烧。
这是一种本能,像掠食者
不,就是掠食者!
来自霸王龙超科,羽暴龙的战斗意志!
当下破局的难度实在太大,于闲把心一横,不再压制那股凶煞的情绪。
“你们想知道原因啊”
说“啊”字时,于闲的嘴巴自然张开,脑袋微微偏转,又突然向下狠狠一栽。
凶残本能的驱使下,于闲一口咬住对方持刀的手腕。
“啊!你———”
咔嚓
没等惨叫声传出,手腕腕骨居然被咬碎。
猩红喷出,糊得于闲满头满脸,血腥味的刺激让体内的掠食更加疯狂。
膝盖折叠,脚后跟向上砸,狠狠踹在穿山甲的裆部,于闲从惨叫的敌人手中夺来匕首,转身朝就近的另一个男人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