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紧闭的大门,石头吐出槟榔残渣,摸了摸鼻子,一脸的晦气,扭头就走。
孙黑跟石头混的,连忙跟了上去。
柳东南目光闪烁,喊道:“行,那就等你大哥回来,不过要是不回来,你必须还了。”
他心中笃定,苏大虎肯定死了。
只要苏大虎不回来,这银子还能问苏安林要。
毕竟,武馆再厉害,总不能和官府作对!
从门缝里,看着柳东南他们离开后,苏安林第一时间收拾家里东西。
“哥,你要搬家了?”苏玉玉眼睛一亮。
“今天我顺便看了房子,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好,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苏玉玉小脸涨红,“不过哥,这衣服真帅,你刚刚一拿出来,我看到他们脸都黑了。”
苏安林笑了笑,“以后我们就住在武馆边上,没人敢欺负咱们。”
“可是那个柳东南,万一又拿那个借据”
“放心,等到了城里,我好好练武,没人敢欺负咱们。”
苏安林说道。
“嗯嗯。”苏玉玉连连点头,对未来生活充满憧憬。
随后懂事的的去洗衣服。
苏安林则是收拾东西。
其实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玩意,也就是衣服和锅碗瓢盆。
苏玉玉看什么东西都不舍得扔,像小时候玩的木头小人、碎了的小碗、烧烤用的木棍子,都想打包。
苏安林乐了:“妹,这碗都碎了,还有这些木棍子,要来做什么。”
苏安林说着就要扔。
苏玉玉连忙拦下道:“这个碗以后咱们要是养鸡了,可以放水,这些木棍子挺结实的,我听说城里面柴火都要买,有这些就不用买了。”
还真是勤俭啊。
咚咚咚!
这时候,外面敲门。
苏安林开了门,是村长黄有才。
“村长。”
黄有才刚刚吃完饭,背负着手,一脸深沉进屋:“刚刚把吃的都发了,村民们说很谢谢你。”
“没事。”苏安林笑笑。
“石头带人找你麻烦的事,你婶子和我说了,你准备怎么打算?你哥回来还好,要是不回来呢?”
苏安林实话实说:“我准备搬家了。”
“嗯,有银子了,确实可以搬了,也算是个出路。”
黄有才点点头:“其实本来我是托了人,想帮你从中凯旋一下,既然你要搬了,也行。”
“谢谢村长帮忙,我也想过了,这屋子太破了,这冬天恐怕都扛不过去。咱家之前为了买粮,把地也都卖了,所以还不如离开这里。”
“嗯,也好。”黄有才对苏安林的想法很意外:“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灵啊,那走吧,明个儿早点,趁着天没黑就走,免得让人看见。”
苏安林明白黄有才意思。
人多眼杂,让他不要把住哪里的事情对外说,免得又被人找上来。
“村长,还有一件事,想求你帮忙。”
苏安林顺手拿起野兔,递过去。
“我哥万一回来,请你和他说一声,我进大力武馆了。”
“小事。”黄有才没接兔子:“这兔子自己吃吧,你以后学武了,得多吃点好的。”
又叮嘱了几句,黄有才离开。
一边走一边嘀咕:“哎,村里怎么就出了孙黑和石头这两个混混。”
“哥,吃饭了。”
苏玉玉摆好了饭菜。
两碗大米饭,一碗肉汤,和一碗野菜。
一边吃,苏玉玉一边有些不舍的吃着野菜:“进城了,以后就不能挖野菜了,要不我去谁家做帮佣吧,我听说城里大户人家都会找丫鬟。”
苏安林啃着一块骨头,摆了摆手:“现在家里有银子。”
“可是坐吃山空也不好城里啥东西都贵。”
苏玉玉嘀咕着。
苏安林吃好东西,趁着苏玉玉收拾碗筷,背对着她,把刀子一缠,捆在右小腿上。
顺手拿走挂在墙上的弩,用布一裹。
“妹,我出去跑会步。”
“哦,早点回来,天黑了。”
苏安林是朝着石头家的方向走着。
走在路上,他心中杀意浓烈,本来想平平淡淡过日子,但是这些人欺人太甚。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他了!
天都黑了,泥土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苏安林走在草丛里,步履稳健的走着。
穿过一个街道,很快来到这里的一个小镇。
石头家就在小镇上,这里比不上城里繁华,但这里是来往的行商较多,人流还算可以。
这里是个四合院,外面挂着两个栀子形状的灯笼。
这种灯,叫做“栀子灯”。
“栀子灯”在古代就是“色情场所”的标志,因为古人也要脸,他们不愿意在门面上挂个“本店很色情”,而是挂两个“栀子灯”,作为标记,含蓄一点,委婉一点。
清明上河图里就有这个图。
类似于现在,一个偏僻角落写着发廊,所有中国男人都知道,发廊就是色情场所的明确标识,里面洗头不是真的洗头,而是洗头。
其中,这四合院大门口,还站着几个戴绿色帽子的男人揽客。
这说明他们的婆娘在里面,有时候想要自家婆娘生意好点,就需要站门口揽客,推销一下。
苏安林注意到,孙黑也站在门口,一脸殷勤的正和一个身材矮胖的地主老爷谈了什么。
片刻后,两人谈成了什么,进了屋。
“玛德,不就是婆娘好看一点吗,生意真好。”
边上的竞争对手骂骂咧咧。
“可不是,今天都已经11个了,我家才2个。一定是我家的不努力,回头看我不抽她。”
“别打脸,要不然更没人找。”
苏安林目不转睛盯着,他过来,自然是想盯着石头。
这家伙一直找他麻烦,得想办法把他弄死。
这些日子打猎,让他心逐渐狠了起来,杀人这个念头逐渐出现。
只有死人,才不会找他麻烦。
至于官府,他并不担心。
现在官府并不管事,比如那些帮派经常打架,隔几天就死人,根本没人查。
官府真正要查的是乱党。
记得去年就出现一个乱党的传闻,官兵挨家挨户查了过去,好几个和乱党长得像的都被带走。
那段时间闹得人心惶惶,一个月后,菜市场十几个人头被砍了下来。
据说都是和乱党有关联的人。
连一个放贷给乱党的混混都被牵连,死的很冤。
夜色越来越深。
苏安林待在草丛里等了很久,一直没见石头出来。
眼见这地方周围都已经熄灯,人基本上没有了,顿时有些心烦。
正打算离开,这时候,看到孙黑和一个女的从里面出来。
借着灯光,苏安林认出了两人,女的是孙黑的媳妇,长得确实不错,肤白貌美的。
苏安林记得村里人说过,他媳妇是经人说媒认识的孙黑,一开始以为孙黑老实,虽然家里不富裕,但值得托付。
一开始孙黑确实还行,可父母死后,没人管他,孙黑自制力就不行了。
被人带着去赌,把父母的老本都输光了,最后欠了石头银子,孙黑干脆就把媳妇带到石头这里做买卖了。
一开始他媳妇自然不愿意,但一个小姑娘,哪打得过孙黑?
于是就这样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孙黑一把从女人手里拿过钱袋子,数了起来。
看到银子不少,他一脸的喜色:“不错,今天收入还行。”
“家里娃病了,你给我留一两银子,明个给他买药。”
女人卑微中,带着恐惧,低声下气说道。
孙黑脸一横:“着凉了而已,睡两天就行了,买药不是浪费银子?”
“可是已经两天了。”
“你个傻妇,我懂还是你懂?这银子与其送给药铺,还不如让我去赌几把,运气好,直接回本。”
“可是你一直输。”
“我最近发现怎么赢了,一定能回本。”
“不行,你给我一两,娃一直高烧”女人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抓着钱袋子不放手。
“你找揍是吧。”
孙黑故作扬起手,女人畏惧的闭上眼睛。
“滚蛋。”
也许是担心打花了女人脸,孙黑终究是没动手。
但直接把钱袋子一扯,骂道:“早点回去,我去三爷那玩会。”
“你又要去赌”
孙黑压根不搭理,直接朝前面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