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玥儿有点想笑。
经过这几个月的接触,她已经把邵博艺和闵恩浩当成了可以真心交往的朋友。
空闲时他们经常线上组队打游戏,彼此关系亲密了不少。
这直接导致凌玥儿找邵博艺帮忙,变得有些理所当然,都快产生依赖心理了。
其实凌玥儿也明白,不应该总是麻烦他们。
她想过让邵博艺介绍靠谱的人,自己来联系跟进,但邵博艺又会轻描淡写地说:“我们不是朋友吗,帮点小忙没什么。”
“如果我有麻烦,你也一定会帮我的吧。”
“你对我这么客气,真的有把我当成朋友吗?”
这么一连串灵魂发问,让她瞬间哑口无言,不好意思再提。
说是朋友间的互帮互助,可是她其实一点儿也没帮上他们的忙。
就连原画师的工作,都还领着薪水。
她心有愧疚,曾提过无偿参与设计。
闵恩浩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到了发工资的日子,还是直接打到凌玥儿卡上。
凌玥儿还回去,马上又原封不动转回来。
转了没几次,邵博艺打电话求饶:“我们真的不差这点钱,别再转来转去,给我增加工作量好吗?”
凌玥儿尴尬的疯狂道歉,只好暂时收着,想法子慢慢从其他方面还回去。
她拨通电话过去:“飞机还有顺风的?你该不会又是在故意制造机会吧。”
邵博艺理直气壮:“这就是你多想了,我们在韩国有个项目,飞机路线早就提交审批,只是刚好碰上,可以多等你一阵子罢了。”
“行吧,还是谢谢你们了,恩浩准备什么时候出发?我还要先回去拿护照。”
“没关系,你先收拾好了,我再安排飞机去接你。”
程闻扫了一眼后视镜:“您准备出国?”
凌玥儿留了个心眼,没说实话:“是,想跟朋友出去散散心。”
“那您记得跟祁总商量一下,不然他会担心您的。”
“好的。”
凌玥儿嘴上应了,心里暗暗腹诽祁景安。
什么黏人害怕她遇到危险,陈萱略施一点手段,祁景安就立马把她抛到了脑后,恐怕现在都想不起来还有个正牌老婆不见了。
也好,就让他跟陈萱你侬我侬吧。
反正自己不是不死心,不甘心吗?
南墙撞了一遍又一遍,撞得头破血流,最后总会有死心的那天。
等到失望累积冲破了界限,就算是祁景安哭着求她,她也不会再心软了。
凌玥儿收拾好衣物,临出发前,给祁景安留了条短信。
“不需要签证吗?”飞机开出十几分钟,凌玥儿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可以落地签。”邵博艺简短解释。
他打开箱子,突然从中掏出一个大大的纸盒。
凌玥儿瞬间满头问号:“你怎么把乐高都给带来了?”
闵恩浩期待的看着她:“飞机上没什么事做,要不一起拼乐高解闷?”
生日礼物送出去也有一个多月了。
说好了要陪他拼乐高,一晃拖到现在。
被少年充满期盼的眼睛盯着,凌玥儿还能说什么?
只能点头答应。
好在私人飞机空间够大,零件散乱摆开,空间也绰绰有余。
说是陪闵恩浩拼,但全程都是闵恩浩帮忙找零件,凌玥儿负责组装。
她这人做感兴趣的事都很容易入迷,到最后比闵恩浩还要投入。
一晃一个小时就过去了,闵恩浩突然停下来,体贴地问:“要不要休息一下?”
凌玥儿意犹未尽。
要不是闵恩浩坚持,她都没发现身体确实撑不住了。
她无奈地扶着腰:“好吧,我是得躺一会儿了,怀孕以后就很容易腰酸。”
“我去趟国外,大概一两天就回来,勿担心。”
祁景安看到短信,皱着眉给凌玥儿打电话。
耳边传来的只有:“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立刻联系老宅的管家。
“玥儿出去了?什么时候出去的?她带了保镖没有?”
凌玥儿出门时只带了个小背包,管家只当她回了趟家,又要出门,根本不知道她是要出国。
这会儿醒悟过来,也晚了。
“太太四点左右回到家,十几分钟不到就出门了。”
“是程闻助理送她回来的,保镖被支开了,是一个人出去的。”
祁景安立刻吩咐程闻进来:“玥儿回去的路上,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
他脸色微沉,风雨欲来前的平静让空气都变得凝滞。
程闻小心翼翼地问:“没说什么,她看起来有些失落。祁总,太太怎么了?”
“她给我留了条短信说要去国外,也不跟我商量就出发了。”
“你去查查她坐的那班飞机,在那边给她找几个保镖。”
程闻应了一声,回到办公位上,拨了几个电话。
半小时后,他猛地站起身,略微有些慌张地走到祁景安门前。
“祁总,顾夫人在医院出事了!”
祁景安心跳骤停。
他慌张赶到医院,双目通红地盯着急救室的红灯。
“怎么回事?她身体机能不是已经有好转了吗,为什么又要急救?”
祁景安抓过急匆匆赶来的医生。
上一次,就是在急救室,他失去了父亲。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极端的惶恐,也许这一次,他又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他已经没法接受这样的痛苦。
神经紧绷到极致,已经濒临崩溃。
陈萱跟在一旁,抓住他的手腕劝说道:“哥哥,你这样会吓着医生的,他已经被你掐得说不出话来了。”
祁景安手臂青筋鼓起,他深呼吸几下,手指才勉强一点点松开。
医生喘了几口气,立刻解释:“顾夫人的病因还在调查,希望家属能冷静点,我们会尽快查出原因。”
程闻这边不断接打电话,低声向祁景安汇报。
“查不到太太的购票记录,她没有乘坐公共航班。”
“空管局那边下午有三架私人飞机申请起飞,其中有一趟是跨境路线,飞机挂在万利达名下。”
听到万利达,祁景安心中更是烦躁。
他掏出手机,迅速翻出万利达董事长的电话。
公司手下有过几次小合作,两人虽然不太相熟,却也互相留有联系方式。
闵天良年至50,比起祁景安大了不少,按理来说,这个电话他不该打。
但祁景安实在是忍不住了。
“闵总,您能不能管管自己儿子?”
闵天良哽住,好半晌才乐呵呵回答:“小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闵恩浩今天下午是不是坐私人飞机出国了?”
“是啊,怎么了?听说他好不容易约到偶像跟他一起出门,开心得很呢。”
祁景安阴测测地笑:“您说的这个偶像,就是我怀孕已经四个多月的爱妻。”
闵天良:“”
他尴尬地赔礼道歉,再三表示闵恩浩对人妻没有兴趣。
就是少年的崇拜之情而已。
祁景安哪里相信,冷冷下了最后通牒就挂断电话。
院长匆忙赶来,手里拿着平板。
“顾夫人的药被人私自换了,医院调查监控录像发现,换药的人”
他支支吾吾,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
祁景安双拳紧握,寒意逼人:“是谁!”
视频被递到跟前,一个熟悉的背影穿过长廊,走进顾君柔病房。
陈萱脱口而出惊讶道:“这不是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