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朝云带着小闺女列举的她记录的清单,去购买东西,原本小闺女也要跟的,后来又说她走路太慢,就不去了,在家等着。
那清单上的东西虽然不多,但都是过年才舍得买的东西,花椒大料和茶叶沫子那都是过年的奢侈品,朝云有些心疼。
可是面对小闺女期盼的眼神,她不能退缩,她打算每样东西只买一两,总要踏出第一步试试的。
待妈妈离开,程莉拽着大哥去坝边,“大哥,我们去砍柳条回来,叫三叔帮忙编个背筐。”
“干嘛?”
“给妈背茶叶蛋去卖,茶叶蛋要温热的才好吃,爸妈以为挎个篮子就行了,还要买个瓦罐,哎呀,事儿太多了,忙不过来了呢!”
程文安乐了,“看把你能的,还忙不过来了?有多忙?大不了明天再准备一天呗,急这一时吗?”
“嗯!”程莉认真点头,“大哥说的对,是我太着急了,慢慢来,我们先去砍柳条吧。”
“行!”程文安拿出砍柴刀,“小二小三,你们去捡柴,我陪小妹去砍柳条。”
坝下到淮河边,不发水的时候,有一里多宽的沙土地,上面栽种了成片的柳树,夏天,这里是乘凉和抓知了的好地方。
程文安手脚并用,三两下就爬上了去,专门挑拣粗细均匀的长树枝砍。
顺便又砍了柳树干下端的老短枝,带回去烧火用。
淮河与浍河边的柳树和杨树,都是不准当柴禾砍的,这些树木是护河树。
淮河发大水的恐怖,老人孩子都知道,所以大家都自觉的不砍河边的树枝,最多俢俢树干上的老短枝。
至于砍些枝条回去编织东西,只要不过分,没有人跳出来指责,而且大家靠得都是自觉性,并没有专门的巡逻人员。
等到这兄妹俩拖着柳条和一捆短枝柴禾回来后,程尚湖还惊讶,“怎么今天砍柳枝回来了?被人看到会上门骂人的。”
“三叔,你给编个背筐吧。”
见小侄女指着那一捆均匀的绿色柳枝条,程尚湖笑了,“原来也有你这个小大人不懂的呀?”
“怎么了?”程莉仰头看着三叔。
“柳枝软,编背筐还要硬枝做框,而且,柳枝要加工后才适合编织。”
“啊?那咋办,后天就要用。”程莉以为是砍下来就能用的,不然前几天就叫三叔编了。
“行了,我来解决吧,”程尚湖一挥手,“要什么样的背筐?”
“要能装下烧水瓦罐的背筐。”
“瓦罐在哪呢?”
“还没买回来。”
“用来做什么的?”
“煮茶叶鸡去卖,瓦罐要能拿出来放炉子上煮,又能装回背筐里。”
“多大?”
“不知道,能煮一百多个鸡蛋吧。”
程尚湖回了房间,很快又出了来,“你们看家,我去买人家制好的柳条。”
“谢谢三叔。”程莉欢快的道谢,原来还可以去编织背筐处买制好的材料。
“不用谢,你有想法,三叔也支持支持你。”
程尚湖离开后,胡家的玻璃门打开了,白艳玲溜达了过来,“娴娴,你家这床干嘛搬出来呀?”
她指着靠在厨房南墙边,拆开了的木架床,“放在这里,一不小心,会绊倒人的。”
“就是!”程莉跟着指责大堂姐,“娴姐,这里人来人往的不安全,你和美姐给搬那边去。”
程莉的小手一指,指向了胡家北屋门边的东墙。
那里,是新旧宿舍的间隔墙,是原本仓库的院墙,是新宿舍建好后,只打了一道大门,剩下的半拉院墙,
“那边也是我们家,你们把床架放这边,是无组织无纪律行为,要是别人家也在厨房南墙堆杂物,这宿舍院子还像话吗?快点搬!”
“是,我们这就搬。”
程娴拉着小妹,手脚麻利的把床架往东墙搬。
“哎哎哎,”白艳玲急了,追着抬床架的程娴姐妹俩,“你们这都放我家门口去了。”
“哪有?”程莉迈着小短腿,跑到东墙边靠墙站着,左右瞄了瞄,“白姨,你来看,左右都没挡到你家门口,这墙离你家门框还很远呢!放这边安全,还是白姨觉悟高,为大家着想。”
白艳玲瞪着靠在东墙边的那个矮胖的小丫头,再看已经靠墙放好的床架,脸色十分的难看,“小四,你这可就越界了啊?”
“越界?”程莉一脸的不明白,“白姨,这边不是我家吗?我家原来可是四间房,现在用一下这墙边也不行吗?”
程娴程美已经继续搬床腿过来了,“小四你让开,咱家的墙边,咋就不能用了?我们家这么多人,几口人挤一间房里,东西没地方放,放到这墙边怎么了?这里最安全,最不可能绊脚的。”
程莉离开墙边,程娴程美把床腿往墙边一靠,“挺好的,不过是占了床腿这么宽的边儿,等三叔回来,叫三叔削些木榫头,钉在这床架两边,可别倒了下来砸到人。”
“不可能,”程莉一挥手,“这边没有小孩子敢来调皮。”
“那也要以防万一。”
“说的也对!”
堂姐妹俩一唱一和,把白艳玲气得跳脚,“程老太,程老太,你快出来管管你家的孙女啊?这都干的什么事儿,哪有把东西放别人家门口的?”
她边喊程老太还边往程家南堂屋又去。
“站住!”程莉大喊一声,趁着白艳玲停顿的功夫,跑到她面前张开短胳膊拦着,
“白姨,我奶回家收麦子了,家里没大人,你可以趁机欺负我们几个小孩子,就是不可以进我家门,你没礼貌,你在家都不准我们进你家门呢。”
程老太回老家了?
白艳玲可真不知道,还以为这老太太病了躺炕了呢,“小四,你奶不是十几年没干过活了吗?”
“就因为这样,她说胳膊和腿都疼,我爷爷说多干活就不疼了,她就回去了。”
白艳玲“……”这胖丫头把她当三岁的小孩子来哄呢?
程莉“……”就是让你不信的,你继续问呀?
“这样啊?”白艳玲心虚的想转身,“那等你三叔和你爷爷回来,我们再来讨论床架的摆放问题。”
“讨论也没用,那边就是我家地盘,借房子给你们住,可没说我家院子也归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