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就忍不住打冷战,尤其是萧程盈这丫头下手没有轻重,好几次打得他卧床不起。
都是耻辱,都是耻辱啊!
何清明在凌韵乐和萧归影的注视下,松开了手,他讪讪地说道:“师妹,往事不可追,你有时间还是好好想想以后的日子,别总想着以前的事儿!”
萧程盈笑了笑,道:“算了,那就不说了,省的何师兄睡不着觉。”
等到何清明等人离开了,凌韵乐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方才说什么,担心何清明睡不着觉?”
萧程盈见他这副小肚鸡肠的样子,越发觉得可爱。
她抬手挠了挠凌韵乐的下巴,道:“吃醋了?”
凌韵乐吃何清明的醋,也无可厚非,毕竟何清明是陪伴着萧程盈成长的人。
他别扭的转过头去,口是心非的否认,“才没有呢!”
萧归影却瞪了他一眼,道:“装模作样,分明就是吃醋了!男子汉,敢作敢当,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萧程盈瞧着萧归影一副老成的样子,只觉得想笑,她戳了戳凌韵乐的手臂,“你听见没有,你儿子都说你吃醋了,还不承认?”
“我就不承认,怎么样?”凌韵乐说完这话,才意识到自己掉坑里了。
萧归影冲他翻了个白眼,道:“你这么笨的人,怎么可能是我爹爹?”
萧程盈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凌韵乐啊凌韵乐,你说你以前有没有想到自己有一日要被一个小孩儿怼的哑口无言?而且这个小孩儿还不是旁人,是你自己的儿子!”
说起来,萧归影这小子遗传了凌韵乐的美貌,却有萧程盈的机敏。
竟然完美的选择了两个人的优点。
倒是显得凌韵乐这个草包美人儿,有些无地自容了。
凌韵乐气得跺脚,“萧程盈!你……你怎么能帮着他一起欺负我?”
萧程盈笑得停不下来,但嘴上还是道歉着:“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不应该。”
一面认错,一面又笑个不停,这态度,实在是不过关。
凌韵乐被气得蹲在地上画圈圈,萧程盈连忙把他扶起来,道:“好了,不生气了,明天就要走了,别再这种时候闹脾气了吧?”
少年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便不再跟她赌气,只道:“那你告诉我,方才你说和何清明比试,到底怎么回事?”
这事儿还没过去呢?
果然是小心眼儿!
萧程盈只好实事求是的回答:“也没什么,就是我以前每次都在比试中吊打他,他觉得丢脸罢了。”
凌韵乐狐疑的看了她一阵儿,又觉得萧程盈是个能干得出这种事的人,便也放下了芥蒂。
等到萧程盈收拾东西的时候,父子俩坐在椅子上。
萧归影问他,“我娘亲从以前就这么爱打人,你怎么还跟她在一起?”
凌韵乐不屑的说道:“那你就不懂了,你娘亲对我好着呢。我可是她千辛万苦追到手的,她可珍惜我了。”
萧归影似乎不怎么相信他说的这番话。
但是又觉得娘亲确实很宠爱凌韵乐,或许凌韵乐说得都是真的。
于是乎,萧归影越发觉得好奇了,他又凑近了凌韵乐几分,小声问道:“娘亲怎么追的你?会冲你发火吗?”
凌韵乐扬了扬下巴,道:“她追我的时候哪敢对我发火?”
萧归影想了想,道:“也是,你是魔尊,她也不敢对你发火吧!”
“我那时候受伤了,她不知道我是魔尊。”凌韵乐说着。
萧归影的眸子亮了亮,觉得娘亲和漂亮妖怪的故事,好像挺精彩的。
正当他还想再问几句的时候,萧程盈喊道:“阿影,过来帮忙!”
方才好不容易萧归影对凌韵乐有了一点好感,这会儿又被萧程盈的一句话彻底剿灭了。
萧归影瘪了瘪小嘴巴,心里委委屈屈的想:娘亲果然更珍惜辛苦追来的小夫君,不公平,不公平!
他气呼呼地看了凌韵乐一眼,凌韵乐却用一种‘你看,我就说你娘疼我吧!’的眼神看着萧归影。
下一秒,萧程盈就很不给面子的说:“凌韵乐,别傻坐着,过来把被褥收拾一下!”
“哦!”
萧归影笑了笑,心头的堵塞都疏解了。
他偏过头去,冲着凌韵乐做鬼脸。
凌韵乐不满的扬了扬拳头,可转念一想,自己连自己的儿子都打不过,又默默的放下了拳头。
萧程盈所住的这间屋子,正是她原本的屋子。
萧西为了和众弟子们解释,还花费了不少时间,才终于让萧程盈这个唯一的女子,住了师父的房间。
介于几个和萧程盈亲近的弟子都知道萧程盈的身份,也就帮着萧西说话,这才没有别的事情闹出来。
这地方,萧程盈已经住了几百年了,上一次离开,是被迫离开,连最后看一眼自己的屋子都没有机会。
如今看着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屋子,萧程盈心里莫名的有点感伤。
凌韵乐从背后抱住萧程盈的肩膀,道:“对不起,程盈,都是因为我,否则,你可以不用离开你一直生活的地方的。”
萧程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道:“有舍有得,我失去了这里,但是拥有了别的。”
凌韵乐垂着眸子,想着魔族他也回不去,自己现在修为又低的吓人,根本没办法给萧程盈什么。
他摇摇头,道:“可我,什么也没给你,除了……伤害。”
萧程盈轻轻笑着,“宝贝,你把你自己给我了呀,还有阿影,这么漂亮的孩子,除了你,没人能给得了。”
小少年握住萧程盈的另外一只手,小声说,“娘亲,不能只喊他一个人。”
萧程盈攥着萧归影的手,无奈道:“好好好,宝贝,宝贝,你们俩都是我的宝贝。”
第二日一早,萧程盈便带着凌韵乐和萧归影准备下山了。
为了不引起弟子们的主意,萧程盈特地天还没亮就起身准备了。
说来无奈,这一大早的,萧归影倒是乖乖的,没闹多少脾气,反倒是凌韵乐,起床气严重的很。
直到马车都准备好了,凌韵乐还没有起身的意思。
萧程盈无奈,只能抱着他出去,顺便用帕子遮在他脸上。
凌韵乐的这张脸,还是越少有人看见越好。
萧归影跟在萧程盈身后,十分不满意母亲只抱着凌韵乐,而不抱他这件事。
不过,他还算懂事,倒也没有闹起来。
只是等到三人上了马车,萧程盈看着何清明等人站在马车外送别。
萧程盈心里难受极了。
她不喜欢分别,上一次离开灵云山派,是在她晕死过去的时候,萧西送她离开的。
那时候的萧程盈,没什么分别的意识,但是现在……不一样。
这种酸涩的难过,从萧程盈的心底蔓延开来,不停的往五脏六腑里蔓延开去。
萧程盈不由得红了眼睛。
何清明打趣道:“干嘛一副后会无期的样子?你啊,下山之后找到了住所,记得给灵云山派来个信,到时候我们有时间就会去看你们的。”
萧程盈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个场面,就是让人难受。
等到马夫驾着车下山,萧程盈看着那一个一个的身影渐渐的远了,更远了,她才吸了吸鼻子,抹了抹眼角。
萧归影小声问:“娘亲,你是不是很难过?”
萧程盈看向他的时候,才注意到萧归影的脸上挂着泪珠儿。
都哭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安慰她?
萧程盈一把将萧归影抱进怀里,低声道:“娘亲没有难过,阿影也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小少年点点头,道:“嗯,娘亲不难过了,阿影也不难过。以后,萧东哥哥他们会来看我们的,对不对?”
萧程盈点点头,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承诺,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实现。
萧归影有了一丝欣慰,道:“那就好,那就好,那……阿影……也不难过了。”
小手胡乱的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母子俩就这么抱在一起,虽然都不哭了,但是心里还是酸酸的,说不上来的滋味。
唯独只有凌韵乐,睡得香甜,一直到日晒三杆这才醒过来。
萧程盈有些无奈,又觉得凌韵乐这小子原本和灵云山派的众人也没有那么深刻的牵扯,这般表现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凌韵乐倒是很惊讶,“我们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怎么一点都没注意到?我怎么上马车的?”
面对凌韵乐的一连串问话,儿子萧归影脸上带着鄙视的目光,萧程盈却没有生气,只是无奈的抚着他的头发,道:“我抱你上来的,还困不困了?”
凌韵乐坐起身来,靠在萧程盈的肩膀上,小声说:“不困了,程盈对我真好。”
萧归影鄙视道:“哪有你这样的夫君,不抱着妻子也就罢了,还等着妻子日日抱着你,简直是……不知羞耻!”
凌韵乐却不以为意,脸皮厚的可以,他笑说:“那是你没有媳妇儿,我有媳妇儿,媳妇儿疼我,你没有,所以你嫉妒我。”
这话可把萧归影气得不轻,撒娇的喊了一声,“娘亲!”
萧程盈笑了笑,揉揉萧归影的脑袋,道:“好了,好了,你们俩真是一刻也不让我省心,以后要住在一起的,不准这么闹脾气了,知道吗?”
大的和小的都灰溜溜的点了点头。
马车一路往南去,路上风景还不错。
萧程盈坐在马车车窗边,往外看着风景。
身侧一个大美人,一个小美人,萧程盈恍惚间收回视线的时候,才觉得,这马车里的两道风景,竟然比外面的山清水秀更加艳丽。
萧程盈也时常会想,她这辈子还真挺幸运的。
遇上了一个像凌韵乐这么漂亮的男人,还生下了一个萧归影这么漂亮的孩子。
想着想着,萧程盈忽而觉得,是时候给萧归影改个名字了。
但又想起萧归影和凌韵乐那副水火不容的样子,萧程盈想,还是再等一等看吧!
马车行驶了五日,终于在一处依山傍水的小村落里停下了。
萧程盈走下马车,看着外头的风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这地方真不错,比灵云山派美多了,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定居吧,好不好?”
还没等凌韵乐说话,萧归影先抢了话,对萧程盈说道:“好啊,娘亲,你喜欢的地方,我都喜欢,住在哪里都好,只要跟娘亲在一起,阿影怎么都高兴。”
这一套一套的,萧程盈忍不住笑了笑,刮刮他的小鼻子,道:“嘴这么甜?”
凌韵乐不屑道:“嘴巴这么甜,肯定是心里打着什么坏主意呢,程盈,你可千万不要轻信他。这小子面上看着乖巧,心思可深沉着呢!”
萧程盈无奈:“凌韵乐,这是你儿子!”
凌韵乐气得跺脚,“不准喊我名字!”
萧程盈瞧着愣在一旁的马夫,只觉得丢脸的可以,于是她也不敢再指责凌韵乐,生怕这小子当着外人的面,突然就哭出来了。
于是乎,萧程盈连忙给了马夫钱,打发了他。
萧程盈打算着,在这地方建造一间房屋,最好是小两层的那一种,多几个房间,到时候让萧归影分开住。
想法倒是好的,只是……
萧程盈看了看身后的一大一小,有些犹豫,这两个人,哪一个也不像是能帮上忙的!
无奈,三人只能在一处小客栈住下。
萧程盈每日都去山上砍伐些树木,准备着建造房屋,自然,她没办法自己一个人去,总要带着两个拖油瓶。
萧归影倒也还好,毕竟他还只是个小孩子。
可萧程盈一瞧见往树下一坐,就什么也不干的凌韵乐,便气不打一处来。
萧程盈踢了那人一脚,“你就在这里看着我干活?给我起来!”
凌韵乐哼哼了两声,站起身来,道:“我……我什么也不会干!”
萧程盈指着方才砍倒的树,对凌韵乐说道:“你去把那棵树砍成一段一段的。”
说着,萧程盈便给凌韵乐比划着,要从哪里砍断,要留多长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