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吧“鱼老叟猛吸一口烟枪,张嘴吐出一抹黑烟,向着熊猫眼兕王射去。
“嗖嗖嗖轰轰”两者在空中交锋,爆炸的余波在空中四散开来,鱼老叟的烟枪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将熊猫眼的兕王攻击化解,多余的气浪直线向它压迫而去,在它那宛若岩石的皮肤上炸开,身子被拍打在沼泽中。
黑色的沼泽像是地狱的黄泉,里面无数的泥泞像是恶鬼的手掌,抓着它的身体,往泥泞中拖去。
“该死的”熊猫眼兕王那双猩红色的眼睛满是不甘,它能够感知到自己身处在谷内,自己的修为像是被什么压制了一样,难以施展出全力。
即墨工两手结印记,双手密文流动,一道黑紫色的阵法在空中浮现,阻挡在白兕王的身前,在其身后有数十条黑色的锁链,从阵法中钻出,如水中藤曼,向着白兕王的周身缠绕。
“人类,你太小看本王了,无畏兕王术!王印”白兕王张口怒喝,在其额头上赫然凝聚出其本命妖纹,妖纹一出,白兕王的实力层层爆发,一道白灿灿的阵纹,在其头顶凝聚,向着眼前的虚无之阵打去。
“轰咔嚓”即墨工设置的阵法瞬间溃败,连一吸都没有挡下,整个身子连连后退,嘴中传来闷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索索”后面黑色的锁链缠绕擒拿向白兕王,然而下一刻,锁链直接崩碎,化为漫天碎片,散落在黑色的泥泞中消失不见,白兕王赤红的眼睛杀意滔天,盯着谷上桀骜不驯的宁越,眼中杀意浓郁。
“找死”宁越神色淡漠,眸中寒芒如刀,单手浮动,绿色的鼎气在其掌中流转,手掌猛然向前一推,张口暴喝:“木法!大手掌”
一只虚无的大手在空中凝聚成形,上面鼎气磅礴,直冲向桀骜不训的白兕王拍打而去,迎面撞上。
“轰嗷嗷嗷”摧枯拉朽般的力量,直接将白兕王拍落向泥泞,张嘴发出不甘的嚎叫,兽瞳中充斥着不甘和难以置信,它不相信自己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这样败了。
不是宁越实力强大到足以碾压到白兕王的地步,而是在这处山谷里,即墨工设置了太多削弱白兕王实力的阵法。
这也是阵法的可怕之处,能够越级战斗,削弱对手,加强自身,此消彼长之下,差距也是拉开了。
如若不是如此,公孙重楼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灭杀一只经验老道的部队。
“轰轰轰”白兕的身子撞击在沼泽地中,原先洁白无暇的身子伤痕累累,身子泡在充满恶臭的沼泽地里,猩红色的眼睛恼怒不已。白兕王在沼泽中不断挣扎,想要摆脱这些恶心的东西,但一切都是徒劳,被宁越打伤的白兕王,盯着上空的宁越,口吐人言,生疏别扭的怒骂:“该死的,我的实力怎么会这么低,放开我,本王要杀了你”
“你可能还不了解!这里起码设置了上百个阵法,看到这家伙的黑眼圈了吗?”宁越伸手指向身旁的即墨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可是熬了好几个日夜,这一战你输的不冤枉!”
“人类!放开本王,看本王不碾碎你,卑鄙的人类”
“你可能没有搞清楚状况,我和你说清楚!这白山已经被你们妖师割让给我们武明了,也就是说现在的你们是被清除的对象”宁越神色淡漠,徒步来到涯前,盯着下方的白兕道:“即便没有我们,你们也将会被其他强者清算,到时候你们连活路都没有,相比之下,本将算是仁慈的了”
“给你们一个机会,臣服我,等战役结束后,我会给你们寻找一处水泽让你们休养生息,当然你们也没有拒绝的余地,拒绝就代表死亡,本将会杀了你,然后在慢慢奴役你的子民”宁越面无表情,双手环抱于胸膛前,手中的令旗敲打着臂膀,似乎在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人类!我白兕一族高贵无比,你们这群卑贱的猴子休想,我的子民绝对不会被你奴役的”白兕王眼中颇为愤怒,半个身子被拖在了泥泞中,倒是颇有悲壮,有一种英勇就义之态。
“你可能不了解我们的手段,我们可以轻易抹除你们的记忆,让你们大脑处于一片空白,然后在打上印记,你和你们的孩子,将永生永世被奴役,当然你们也可以就地自爆,无非是将此地给炸平了,然而我没有任何的损失”宁越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将自己伪装成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至于说抹除这些妖兽的记忆,恐怕连即墨工都办不到,宁越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敲诈一下他们,就像以前乞讨一样,只有恐吓住那群野狗,它们才不敢轻易进攻,即便是惺惺作态,只要它们畏惧,自己就能有一线生机。
“人类你”
“不要急着自爆,即便是你们死了,这些幼崽也足够我用”宁越蹲下身子,双眼眯起,盯着下方的白兕王,神色淡漠道:“你没有选择,我还是先前那句话,臣服我,我会给你的子孙寻找一处水泽,让它们在那里生活繁衍,比你们现在生活的地方更好更安全!怎么样,牺牲你王者的尊严,一代的自由,却换来族群日后的繁荣昌盛,这笔买卖不亏”
“人类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们人类说的话,什么时候是真的”白兕王身子匍匐在地,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宁越,坚毅而肯定。
“凭什么,就凭我手中的刀可以轻易的切碎你的咽喉,白兕王我武将,不是那些心存怜悯的懦夫,一句话降还是降”宁越周身气势磅礴,如同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这一刻的宁越杀伐果断,宛若天神。
周边的将士皆是错愕的盯着宁越,在他们心中皆是升起了两个字!霸气!宁越在他们的心中升起了一副新的面孔,一副杀伐果断的面孔。
鱼老叟抽着烟枪,看着宁越,嘴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笑意,像是自家的老父亲,看到儿子高中那般。
即墨工看着宁越,正欲开口,下面的白兕王终归是抵不住死亡的恐惧,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俯首称臣道:“我愿意”
“大哥”熊猫眼兕王一脸的无奈,看着闭目不语的白兕王,他知道自己和哥哥的王族生活终结了,后面的生命之路就是行走在黑暗中的独狼,没了目标和希望。
宁越盯着下面的白兕王,将手中的令旗扔向了山谷,扫了眼白子夜的军队,呵斥道:“愣着干什么,快去缔结契约,先到先得”
“兄弟们上”路南鸿哈哈大笑着,一个滑铲直接跳入了水泽中,看着那头昏迷不醒的熊猫眼兕王,直接缔结了契约熊猫眼兕王。
这家伙起先十分抗拒,但面对路南鸿那屡战屡败的精神,终归是放弃了抵抗。
即墨工看着宁越的背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如此的凄凉和残暴,最终询问道:“如若这些白兕不投降,你真的会杀了他们吗?”
“会”宁越没有丝毫的犹豫,神色平淡的看向即墨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我给了它们选择的生存的权力,只是它们不要罢了,那就怪不得我了”
“刚刚如果你在善加引导,它们或许心悦诚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迫于形势才不得不投降”即墨工梗着脖子,弱弱回答宁越,就像是一只绵羊,向眼前的恶狼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即墨!你什么时候见过胜利者祈求失败者投降,心悦诚服是需要时间来培养的,就好像死板的书本,永远应付不了圆滑的生活”宁越注视着下面吵闹的人群,回过头盯着即墨工道:“不要在这件事情纠结,我们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山林中的那些白猿这么解决,还有白兕的盔甲也要打造,这些家伙虽然皮糙肉厚,但能做的还是要做,毕竟是日后的战友”
即墨工仔细思索了一下,一双剑眉微蹙,思索良久道:“盔甲的事情我去解决,至于白猿的话,你们自己想办法,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白猿极其狡猾,不会轻易上当,固体的阵法几乎没用”
“我知道了,给你”宁越将手中的鹰形傀儡扔给了即墨工,还不忘补充道:“我现在没有法印,这玩意我借你研究,若是有了法印记得抄我一份,不要弄坏了,我就这一个”
“行”即墨工接过傀儡鹰,原先的阴郁一扫而空,急匆匆的向丛林深处走去。
葫芦谷战役暂时告一段落,所有的白兕全部归幼麟营,这让柳大年的贪狼营十分眼馋,但终归是没说什么,毕竟幼麟捕获的夔狼崽子,也会优先供给柳大年的狼骑,要不然狼骑也不可能这么快组建。
空闲的时间,幼麟营的兵卒在给麾下的白兕疗伤,虽然白兕对这些人类不待见,时不时还会发生摩擦,但终归是不敢太过抵抗,毕竟脑海中有契约,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宁大哥”白子夜和路南鸿等人依满脸的喜悦,来到宁越身后,宁越面色怪异的看向两人道:“怎么了”
“那头白兕王还是交给宁大哥你来契约吧”白子夜摸着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很难想象一个王族露出一副狗腿子的姿态。
宁越看着两人,瞄两眼后面的众人,摇晃手掌驱赶道:“这玩意你们自己契约,我就不用了”
“我们两个已经契约了”
“哦”宁越愣愣神,看着两人,环顾四周,瞅了眼在地上坐着的孙胖子道:“你去契约吧,到时候直接编入幼麟”
“啊!我”
“快点的!一会回来商议军事”
“好好好”孙胖子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脸面上说不出的欢喜,来到白兕王面前嘘寒闻暖,在白兕王不情不愿的情况下缔结了契约。
“小子!你成长了”鱼老叟抽着旱烟,来到宁越身侧,嘴中吧唧吧唧的吸着旱烟,眯着眼睛,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白子夜和路南鸿两人倒也是识趣,作揖行礼,便是告退。
“人总是在进步和退步之中徘徊,人都说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人生不也是这样吗?”宁越伸手遮住眉梢,眯着眼睛看向葫芦口忙碌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越我觉得你有成为王的潜质”鱼老叟吸着烟雾,眼中泛着光芒。
“王!无聊的俗称罢了,要做就做王之上的人物,一个王撑死了主宰一个国家,什么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极致”
“你很不错,很有野心啊”
“你这是在骂我”宁越转过头,一脸狐疑的看着鱼老叟,有时候宁越真想用搜魂术,看看这鱼老叟脑海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不!这种东西有两种说法,史书上总是说一些胜利者素有大志,说那些失败者狼子野心,其实他们本质上都是有梦想有目标并为之奋斗的有志青年。在我看来,那些背地里骂哪些失败者不忠不孝的人,其实就是嫉妒和仇视,他们甚至连给失败者提鞋都不配!更不用说对胜利者评头论足了!”鱼老叟说的有些激动,甚至不忘抽口长烟,以此来缓解自己的心情。
“你想表达什么”宁越听着鱼老叟的话语,仔细品味,像是有所得有所悟。
“不!我要告诉你的是不要害怕失败,为自己目标奋斗的人,都是胜利者”鱼老叟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大黄牙,看向宁越道:“还有我要告诉你,不要擅自评价他人,因为只有你达到了他的高度你才有资格评价他人,史书永远是着笔者的主观思想,他们会丑化和赞美自己喜欢和唾弃的人”
“鱼老叟”宁越眼神深邃的盯着鱼老叟,看着他不知道为何,和他聊天有一种十分舒畅之感。
鱼老叟看着宁越那注重的眼神,抽烟的手一滞,面色微愣,不解道:“你这是什么眼神,这么感觉怪怪的”
“人生有三幸,有幸父母,有幸良师,有幸良人”宁越感慨万千,原先环抱于胸膛的手掌放下,冲着鱼老叟拱身一拜:“有幸遇到老乞丐,让我活到今日,有幸遇到你这位良师,让我明白了这人世间的许多道理”
“哦!那不知道这所谓的良人是”鱼老叟撸着胡须,一脸的坏笑。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