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西昌候侯府,也收到了一张同样的字条。
这天,盛天一正陪着阿祥练剑,一个下人走了过来。
“报,小侯爷,京城信件。”
一听“京城”俩字,阿如瞬间虚晃一枪,飞向那个下人。
“给我,一定是干爹与娘亲写的。”
阿祥清脆的声音说着。
盛天一收剑入鞘,有些宠溺般打趣:
“瞧把你高兴的,不就是一个假爹、假娘吗?至于吗?”
阿祥一听,立刻撅起小嘴,不高兴了:
“天一哥哥,我不许你如此说我干爹与娘亲,他们都是极好的人,你之所以不喜欢他们,是因为你不了解他们。
我手里的宝剑,是干爹向皇上为我讨得。
我是娘亲养大的,娘亲不管对谁,都很友善,对我们兄弟四个,更是照顾有加。
冬天的时候,我们四个兄弟的脚,总是冻的冰凉,娘亲总让我们将脚,放在她的身上,直到暖和过来。
很小的时候,我们几个体质不好,总是感冒,娘亲昼夜不息照顾我们,给我们熬姜汤,亲手给我们喂药,一遍又一遍给我们擦拭身体,别人一个孩子,都手忙脚乱,娘亲却要照顾我们四人。
为了让我们不饿肚子,她白天还要给人看诊……”
说起颜玉,阿祥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流淌于顺滑的小脸庞上,那可怜兮兮的样子,着实惹人心痛,盛天一慌了:
“喂!你别哭啊!哥哥也就随口一说,没说他们不好。”
“呜呜……天一哥哥,我好想娘亲,呜呜……”
盛天一话音刚落,阿祥不顾看手里的纸条,扑进了他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盛天一:“……”
他心痛地望着怀里痛哭的弟弟,恨不得抽自己俩巴掌,自己什么玩笑不好开,怎么开厉正南与颜玉的玩笑,惹得阿祥这般伤心。
自从父亲盛怀玉死了之后,便是他们俩人相依为命,阿祥乖巧懂事,不光下人们喜欢他,自己也疼惜的要命。
父亲死后,当今皇上厉正深派了王长史来,想让他取代他们兄弟二人,占领“西昌候”府。
后来因为西凌国来犯,王长史急功近利,错误判断,导致丢失城池,他自己也被敌人俘虏。
是阿如设计带领将领突围,救了王长史,让王长史感恩戴德。
之后由敬宣王厉正南协助,将王长史的家眷,接到了西域,王长史心安定下来,与他们兄弟二人关系还算和谐。
后来西凌国又派人攻了几次城,全因阿祥精湛的派兵布阵战略,打了退堂鼓。
为此西域将领将阿祥捧若手心宝,都说他父亲西昌候盛怀玉后继有人了。
就连他也对阿祥这个兄弟,也高看一眼,觉得“西昌候”府,落到阿祥手里,没有错。
“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不你干爹、干娘给你来信了吗?说不定也是想你了,打算来西域看你,赶紧看看吧!”
见阿祥哭的越发伤心,盛天一心痛的轻拍了几下他的后背,帮他顺了顺气,转移话题。
“对!一定是。”
阿祥瞬间破涕为笑,抬起手,展开了手里的字条,只扫了一眼,瞬间跳了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干爹让我们中秋月圆之夜,到京城与娘亲团聚……”
盛天一:“……”
“皇上同意了?”
他一边询问,一边从阿祥手里接过纸条,扫了一眼,立刻蹙起了眉头。
纸条短短一行字,只说王妃想阿祥了,让他们兄弟二人,中秋月圆之夜,赶赴京城吃团圆饭。
盛天一毕竟是个成年人了,懂得相比阿祥要多的多,可看到阿祥兴奋的表情,盛天一终究没有将自己的怀疑,说出口。
阿祥太开心了,他好久没有看到娘亲了,虽然明知道颜玉不是自己娘亲,可他毕竟是颜玉养大的,而自己的娘亲,从未出现过,他派人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
在阿祥心中,还是将颜玉视为娘亲的,他一脸期待地询问:
“天一哥哥,你会陪我去的,是吗?”
盛天一:“……”
他刚想说点什么,可看到阿祥眼眸里泛着晶莹剔透的泪珠,终咽了下去。
“当然,不管阿祥去哪里,哥哥都会陪着你,不过这段时间,我们必须安排好一切。别让我们西域出事才好。”
盛天一低沉的声音说道。
阿祥重重点了点小脑袋:
“嗯!听天一哥哥的,我就知道天一哥哥最疼阿祥了。”
糯糯的小奶音,甜甜说着,整个人如同一个乖顺的小猫咪般,扑进了盛天一怀里,让盛天一心中暖暖,不由心中暗道:
“只要阿祥开心,冒险进京一趟,又何妨?”
盛天一的担忧,并不是多余,东越侯府,阿吉也在同一时间,收到了来自京城信件。
这天,阿吉一如往常般拿着东越侯李元尊留下来的琴谱,弹奏着曲目。
身后大夫人董氏的女儿李笑云,三夫人裴氏的女儿李如梦,正为他扇着扇子。
阿吉一首宛如四面埋伏的曲目奏起,本来普普通通的琴,瞬间发出一支支宛如银针似的利箭,向四周喷射而出。
“哇!好厉害,阿吉,你太棒了,姐姐真为你感到骄傲。”
“那是,我们家的阿吉,就是厉害,怪不得父亲一定要把这“九霄月环琴”送给阿吉,原来是早有先见之明。”
李笑云与李如梦几乎同时出声,一脸崇拜地望着正在弹琴的末弟阿吉说道。
“咳!大姐,二姐,你们就别在夸阿吉了,阿吉好笨,始终不得要领。
你们看这些利箭,根本就飞不了多远,这个样子,怎能当武器?我想先辈们应该更加厉害,可我就是这般无用。”
阿吉糯糯的小奶音,让李笑云和李如梦好心痛,俩人放下扇子,刚想说点啥,安慰阿吉,却被远处另外一个声音取代:
“谁敢说我家阿吉无用,德哥第一个饶不了他。”
是六夫人儿子李德,经历一场生死,李德对阿吉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东越侯李元尊死后,皇上厉正深派检查史墨磊,来“东越侯”府,想让他执掌“东越侯”府的一切,急功近利的他,一来,便给东越侯众人下了毒。
得亏阿吉找来了“北冰侯府”的阿意,才救了众人一命,为此东越侯府众人,将阿吉简直奉若手心之宝,加上阿吉讨喜,哥哥长、哥哥短,姐姐、姐姐地叫着,众人更加欢喜。
尤其曾经最讨厌阿吉的李德,更是每天换着花样的收集各种好吃的,好玩的给阿吉。
听到李德的声音,众人抬眸,只见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个盘子,盘子上有一些糕点,阿吉兴奋大叫:
“德哥哥,你又给我拿什么好吃的了?”
“你猜?”
李德卖着关子。
“玫瑰饼?”
李德摇了摇头。
“桂花糕?”
阿吉再猜。
李德又一次摇头。
“那是什么?”
阿吉好奇询问。
“是“雪花酥”,我听大哥说,你喜欢吃雪花酥,便到处打听,终于在城外百里一个乡镇,打听到了一家做“雪花酥”的店,便快马给你寻来了。”
李德说着,上前将雪花酥端到阿吉面前。
阿吉呆呆望着,发了好一会呆,最后眼泪吧嗒吧嗒向下流淌。
“喂!你小子怎么哭了?要是不喜欢,德哥便丢了它,便是。”
李德有些粗矿的声音,焦急说着。
阿吉却一把夺过,更咽说道:
“呜呜……谁……谁说我不喜欢,呜呜……”
说完,拿起一块咬了一口,随后“哇……”的一声,哭了。
“该死的李德,谁让你欺负阿吉了,他可是我们“东越侯”府的希望,你敢欺负他,信不信我揍你?”
远处再次传来一个低沉而愤怒的声音,是二夫人谢氏的儿子李松。
李德:“……”
谁欺负阿吉了?我没有?
“没有,他怎么哭了?”
李松一脸不相信似的反问着。
阿吉:“……”
二哥,德哥哥没有欺负我,你别凶他。
“听到没有,你可不能冤枉我。”
李德高昂着头,示威似的冲着李松说道。
“最好不是你。”
李松挥了挥拳头,之后疑惑地望着阿吉询问:
“阿吉,你告诉二哥,到底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说出来,二哥给你出气。”
“对!阿吉你到底为什么哭,你要是不说清楚,我李德可要被冤枉死了。”
李德瞪了一眼李松,向阿吉询问。
阿吉:“……”
呜呜……我想娘亲了,呜呜……娘亲以前便经常给我们几个做“雪花酥”,呜呜……
李松:“……”
李德:“……”
俩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此时,大公子李星,走了进来。
“阿吉,你的飞鸽传书。”
李星将一张纸条,递给阿吉。
之后疑惑地询问:
“咦?你怎么哭了?”
“没……没事,刚刚沙子飞进眼睛里了。”
懂事的阿吉,怕李星担心,急忙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泪,软糯的声音说道。
“是吗?”
李星有些怀疑,犀利的眼眸扫了一眼周围的兄弟姐妹,就怕他们欺负阿吉似的。
“太好了,干爹约我们一起进京。我终于可以看到娘亲了。”
就在此时,响起了阿吉兴奋的声音。
“敬宣王约我们一起进京?”
李德蹙眉,他对敬宣王厉正南有些打怵。
毕竟厉正南曾因为他打算烧死颜玉与阿如时,教训过他。
李松:“皇上同意了吗?”
李星:“阿吉,能将纸条,给大哥看看吗?”
阿吉听话地将纸条递给李星,李星垂眸扫了一眼:
“这张纸条,太过草率,会不会是假的?”
“不可能,我认识干爹的字,这就是干爹写的,一定是娘亲想我了,所以才让干爹写的。”
阿吉肯定说着,天知道他有多想他们的娘亲颜玉。
如今终于有了京城的消息,阿吉不愿意接受这张纸条是假的。
“可……阿吉,你想想,敬宣王为什么要让我们一起进京?
他若只是想你,招你进京,不就得了?为什么要强调让我们所有人陪着你,一起进京?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们东越不需要留下人镇守?”
李星还算理性,他提出一个又一个质问。
阿吉琉璃般的眼眸,瞬间又滚落了几滴泪水,更咽的声音询问:
“呜呜……大哥是说,我不该进京吗?可我真的好想娘亲啊?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