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贻香殿”
“你说什么?本宫真的怀孕了?”
颜婷的声音几乎震破房梁。
身旁的大夫吓得一哆嗦,急忙跪倒在地,诚惶诚恐:
“回……回禀夫人,是……是的,你的确怀……怀孕了。”
颜婷眼眸里一抹疑惑,难道黑衣人给自己的药丸,能维持这么久?
倒是巧儿在一旁听了,一脸喜悦:
“颜夫人,你听到了吧!你是真的怀了龙嗣,所以,以后你就不要再疑神疑鬼,说什么没怀龙嗣的话了,这要让皇上听到,可如何是好?”
颜婷:“……”
本宫真的怀孕了吗?
“大夫,你能不能帮我家夫人看看,她怀的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
丫鬟巧儿见颜婷一直在发呆,便自主主张地向给颜婷看诊的大夫,多问了一句。
那个大夫听闻,凝神又给颜婷把了把脉,像是自言自语:
“男为阳,女为阴;左为阳,右为阴”。
一番宛如咒语般的话念完,那个大夫放开颜婷的手腕,起身行礼说道:
“夫人左脉比右脉跳得稳而有力,怀皇子的可能性大一些。”
“哇!颜夫人,你听到了吗?大夫说你怀的是皇子啊!皇上要是知道了,肯定更加宠你。”
巧儿仿佛比颜婷还兴奋。
颜婷的耳朵却嗡嗡的。
“难道自己不是假怀孕?是真的怀孕?”
想起黑衣人给她的药丸,颜婷心中存疑。
“朕要杀爱妃,早就杀了。岂能让爱妃活到现在?爱妃如今是朕心中的白月光,朕焉能舍得?”
就在此时,颜婷耳边想起了皇上厉正深暧昧的话,心中不由嘀咕:
“难道皇上完事之后,给我赐的鸡汤里,没有掺药?我是真的怀了龙嗣?”
如此想着,颜婷眉眼间终于有了一丝喜悦,但依旧有些担忧地询问:
“大夫,你确定本宫真的怀了龙嗣?”
“哎呦!这位夫人,你瞧瞧你自己的肚子,圆嘟嘟的,不用诊脉都知道,夫人怀了龙嗣,焉能有假?”
眼前的大夫进宫的时候,还有些忐忑不安,如今见颜婷没有杀他的意思,胆子也大了起来,想也没想指着颜婷的肚子,便说道。
颜婷心中那个美,果然老天待她不薄,她本以为自己是假怀孕,怕宫里太医看出来,所以便让巧儿从宫外请来一个大夫,却不想自己是真的怀孕。
颜婷此刻的心情,如同海盗船般,荡到了顶端,简直要多爽便有多爽。
“巧儿,重赏。”
颜婷绯唇轻启,大夫千恩万谢随着巧儿领赏去了。
颜婷望着自己柒染的火红指甲,正在想怎么告诉皇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自己肚子里怀的的是皇子。
“慢点,慢点,都悠着点,这可都是皇上对颜夫人的一番心意,别整坏了,弄脏了,要出一点差子,咱家饶不了你们……”
就在颜婷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传来刘公公尖细嗓音。
颜婷抬眸,只见刘公公领着一队小太监走了进来。
他们每人手里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首饰,珠宝,夜明珠,还有一些华衣锦服。
“这……”
颜婷一脸茫然。
刘公公上前行礼,尖锐嗓音说道:
“恭喜颜夫人,贺喜颜夫人,这些啊!都是皇上赏赐你的。
皇上说,颜夫人蕙质兰心,深得皇上心。
他还让奴才传话给颜夫人,今晚皇上会过来用膳,希望颜夫人好好准备。”
颜婷:“……”
她兴奋的想放声尖叫,什么叫开挂的人生,她的人生就像开挂。
想要母凭子贵,结果孩子便来了。
正想着怎么跟皇上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子,结果皇上就来了。
颜婷眼眸弯弯,用手摸了摸自己圆嘟嘟的肚子,心中暗道:
“看来是时候为自己谋划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接下来一段时间,颜玉每日奔走与“爱心之家”、王府、书房,三点一线。
而厉正南则每天到皇宫的“藏书阁,”寻找以前的一些蛛丝马迹,却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关于先帝的任何东西,都毁灭的干干净净,哪怕是一本用过的书,都没有。
“御书房”里。
厉正南向皇上厉正深质问,为何要毁了先帝的诊断资料,还有一应物品时,厉正深一脸伤心欲绝的表情:
“阿南啊!你不知道,当年父皇突然驾崩,朕很难过。
所以才会在父皇死了之后,让人焚烧了他的所有物件,以免触景伤情。”
“为什么臣不知道此事?臣也是父皇的儿子,皇上要焚烧父皇的东西,难道不该知会臣一声吗?”
厉正南质问着。
厉正深如此不声不响便将先皇的东西,全都处理的如此干净,难免让人起疑。
“咳!”
厉正深却深深叹了一口气:
“当年父皇多么宠你,想着,你应该还记得。他带你划船,给你请最好的教习师傅,如同普通父子一样,带你逛集市。
阿南,不是朕想隐瞒你,朕实在也是怕你触景伤情啊!
当年你的“血魔之毒”何其惊险,你又不是不知道。
太医们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朕,不得让你受任何刺激。
要说焚烧父皇的东西,是为了朕不触景伤情,其实朕更多的是为了你啊!
父皇死的那年,你双眸赤红,一人挑了厉正坤的千军万马,所有人都说你英勇神武。
可朕却胆战心惊,生怕你六亲不认,杀了我们自己的人。
阿南,朕真的很无奈啊!要不是怕你看到父皇的东西发病,朕真的想留下一些物件,以做悼念啊……”
厉正深完全一副为厉正南着想的样子,还不时用锦帕擦拭仿佛不经意流出的泪水,竟然让厉正南无话可说。
待厉正南走后,厉正深眼眸恢复了以往的阴蛰。
“皇上,颜夫人求见,她说有重要的事,找你。”
门外刘公公尖细嗓音响起,厉正深脸色恢复了以往的沉稳。
低沉的声音喝了一句:
“让她进来。”
“是。”
刘公公答应一声。
随着“铛铛铛”女人高跟鞋踏击地板的声音响起,走进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裹着绫罗绸缎的衣衫,挺着一个足有四五个月的大肚子。
颜婷其实自己也挺奇怪的,按理来说,她明明只怀了三个月身孕,可这肚子却一天天在变大。
尽管怀疑,可颜婷却自以为是的认为,是她吃的好,营养跟的上,所以孩子大了些。
“臣妾参见皇上。”
颜婷刚打算给厉正深行礼,却被其体贴制止:
“爱妃怀着孕,身体不适,便不用行礼。”
说完,一指刘公公:
“给颜夫人看坐。”
“臣妾谢皇上。”
颜婷用手摸了自己圆嘟嘟的肚子,绯唇轻启,一脸得意。
“爱妃找朕,何事?”
厉正深见颜婷坐定,沉声喝问了一句。
颜婷:“臣妾在敬宣王府的眼线说,我姐姐颜玉每天都往返于“爱心之家”,还有王爷书房。”
厉正深抬头:
“那又怎样?“爱心之家”不是你姐姐颜王妃收养的一些孤儿吗?她去看他们,也没什么不妥吧!”
基于“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厉正深对颜玉也做了一番调查。
颜玉这个女人,若抛弃她是“古医族”遗孤,以及厉正南的女人,这俩个头衔,她可谓是一个十足的好人,就连厉正深对其也是充满欣赏。
纵观颜玉走过的地方,可以说,没有人不说她好的。
收留孤儿,救死扶伤,施粥布施,可以说哪里有需要,哪里便有颜玉那个女人。
“爱心之家”厉正深也是知道的,虽然他与厉正南勾心斗角多年,有些腹黑,有些阴蛰,可他毕竟还是一个皇帝。
有人做善事,他这个皇帝自然不能阻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搭理。
如今听颜婷提起,厉正深有些诧异。
“皇上,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想啊!姐姐天天去,这就有问题了。
那“爱心之家”有什么值得姐姐惦记的?不就一些老孺病残吗?
又不是王爷在那里,她至于每天都去探望吗?
还有,王爷的书房,也有问题。
王爷每天天不亮便出门了,很晚才回府。姐姐她为何还要每天去书房?皇上觉得不奇怪吗?”
经颜婷如此一说,厉正深眼眸眯了眯,貌是还真是这么个理。
如此想着,厉正深低沉的声音询问:
“爱妃觉得这俩个地方,会有什么可疑的?”
颜婷站起身,向厉正深走了俩步,压低声音说道:
“皇上,臣妾在敬宣王府的眼线说,王妃每次去“爱心之家”亦或是王爷书房的时候,都拿着药箱的,臣妾猜测这俩个地方,应该都有人受伤,或者生病。
至于谁受了伤,生了病,这个臣妾便不得而知了。
臣妾在敬宣王府的眼线,几次想进入王爷书房查探,都被侍卫拦了下来,所以无法确定里面到底是谁。
但他们藏着、掖着,总是很可疑的。”
厉正深听闻,眼中一闪而过的异色,拉过颜婷的手,拍了拍,有些鼓励般说道:
“有劳爱妃了,接下来就交给朕好了。”
“既然如此,臣妾便告退了。”
颜婷要说的,说完,俯身行礼告退。
厉正深挥了挥手,见颜婷走了出去,他沉声喝了一句:
“刘公公。”
“奴才在。”
刘公公听闻,快步走了进来。
厉正深冷沉的声音询问:
“朕让你派去看守敏妃娘娘坟墓的人,可有消息传来?”
刘公公毕恭毕敬:
“回禀皇上,一切如常。敏妃娘娘确实死了。”
“死了?以朕看,未必。”
厉正深对敏妃娘娘的死,一直存疑。
毕竟厉正南除了当天伤心欲绝吐血外,其他时间并没有太过悲伤的样子。他依旧在追查先帝的死,想让厉正深不怀疑都难。
“什么?皇上怀疑敏妃娘娘的死?若如此,咱家让人起出敏妃棺木,看一眼,便知道真假了。”
“不可,在没有确定前,不可打草惊蛇,万一只是朕的猜测,无法同厉正南交代,更无法与朝臣交代,他们会说朕度量小,容不下自己兄弟对他心存怀疑,更容不下先皇的女人。连坟都不放过。”
厉正深犹豫片刻说道。
“那怎么办?不打开棺木,如何知道敏妃娘娘有没有死?毕竟敏妃娘娘的棺木,还埋在土里,没有被人挖掘的迹象。”
刘公公茫然询问。
“颜夫人说颜王妃每天往返“爱心之家”与王府书房,若敏妃没死,朕猜就在这俩个地方。
这样你派人去一趟“爱心之家”看一下。
朕便探一下王府书房,若敏妃娘娘没死,朕定治厉正南一个“欺君之罪”,看他将如何还能每天与朕作对。”
“皇上圣明!奴才这就去准备。”
刘公公毕恭毕敬额首,走出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