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颜婷从死牢里出来,一路小跑,因为跑的太急,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身后跟着几个下人,一脸茫然地望着颜婷的背影。
“这颜美人,怎么了?”
“姐姐她怎么会知道那枚戒指?莫不是我被怀疑了?”
颜婷心情忐忑,不停地绞着纤长的手指头。
当初她被关在敬宣王府的地牢里,那个面具男子告诉她,只要杀了四方诸侯,他不光可以将她从地牢里救出去,还可以助她成为“凤鸣九天”之人。
颜婷虽然嚣张跋扈,可毕竟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四方诸侯都是有功夫的,就算她有心也无力。
可那个面具男子却给了她一枚戒指,说只要转动戒指,便可以杀所有她想杀的人。
为了万无一失,面具男子还给了她一包毒药,让她见机行事。
颜婷不想死在敬宣王府的地牢,想做“凤命九天”之人,于是便接了那枚戒指与那包毒药。
在面具男子手下的帮衬下,先到达的东越侯府。
东越侯李元尊太热情了,他不断拉着颜婷的手道歉,说都是他不好,他不该与康仁等人争夺她,导致她坠崖,还说都是误会,不知道她是敬宣王的女人……
其实她知道,李元尊要道歉的对象,是她的姐姐颜玉。
从未杀过人的颜婷,有些害怕,没敢用戒指,而是将毒药抹在了手指甲上。
趁着给李元尊倒酒的机会,将长指甲放在了酒水里搅拌了一下。
因为愧疚,东越侯李元尊对颜婷毫无设防,他将颜婷倒的酒,一饮而尽,连饮三杯当是罚酒了。
颜婷与颜玉俩人长的太像了,李元尊到死也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其实并不是颜玉。
而颜婷也没有想到,黑衣人给的毒,那般好用,李元尊三杯下肚,连呼救都未来的及,便趴在桌子上,一名呜呼。
这也是为何阿浩就在门口,却什么动静也没有听到的原因。
杀了一个人,第二个人,颜婷便不那么害怕了,她甚至有些期待戒指杀人的威力。
她趁着南朝侯康明年给她递茶水的时候,转动戒指,戒指上飞出一根银针,直达康明年的心脏。
康明年瞬间向后倒去,因为怕他倒地的声音,引起外面下人注意,颜婷急忙扶住了他。
当时康明年还有意识,他张嘴打算唤人,颜婷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抽出一把匕首,又为其补了一刀,只不过因为有些害怕,手偏,让康明年有了一线生机。
他趁着意识模糊之前,用血写下了四个字:
“颜玉,报仇”。
本来他可以活着的,可最后却因自己夫人苗氏的妒忌心,最后死在自己夫人苗氏之手。
这事颜婷自然不知道。
杀北冰侯刘正一的时候,颜婷便显得驾轻就熟。
连杀三位诸侯,颜婷的下一个目标便是西昌候,可因为西昌候临时进京,颜婷在黑衣人的帮衬下,再次返回了京城。
面具男子帮颜婷出了一个主意,不用她亲自出手,她只需要在皇上厉正深耳边吹吹耳边风,便可。
就这样颜婷被安排进了皇宫,上了皇上厉正深的床榻,她让厉正深利用元正,最终杀死了西昌候盛怀玉。
四方诸侯死了,颜婷本应该将那枚蜘蛛戒指丢弃,可她却没有舍得,因为她从未发现,如此好用的戒指,简直杀人于无形,若用它来防身,她便什么也不用怕了。
想杀谁便杀谁,谁不顺眼,便杀谁,颜婷每日都要把那枚戒指拿出来偷偷看俩眼,只不过从不在人前拿出来。
“如今自己的姐姐颜玉,怎么会知道自己这枚戒指的?谁告诉她的?看来不能再保存了。”
就在颜婷胡思乱想的时候,下人们也追了上来。
“颜美人,颜美人,你没事吧!”
“这皇宫里有没有废弃的水井?”
颜婷幽冷的声音,询问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下人:“……”
他们相互看了看,有些不解,这颜美人找废弃水井干嘛?
“本宫问你们话呢!你们耳背吗?要不要本宫把你们耳朵都割下来?”
见下人们不说话,颜婷阴蛰蛰又喝了一句。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颜美人息怒,颜美人息怒……”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颜美人息怒……”
……
几个小太监小宫女一看颜婷生气,急忙跪地求饶,并颤巍巍给颜婷指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便是冷宫,那里有一口荒废许久的水井。
颜婷听闻,凤眸里一闪而过的异色,之后沉声喝道:
“你们都回去吧!本宫四处走走。”
“可……”
几个下人本想说点啥,可当接触到颜婷眼眸里阴冷寒光,带着**裸的警告之意,下人们最终什么也没敢说,最后只能额首称是。
因为他们这个主子颜婷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坏。
颜婷环顾四周,没见有什么可疑之人,便旁若无人般快步往冷宫的方向而去。
“既然姐姐问起,便说明有人怀疑了,我得将那枚戒指丢掉,不能让任何人看到那枚戒指,只要没有人账并获,便没有人敢把我怎么着,毕竟我现在的身份,不能同日而语。”
颜婷心里想着,快步向冷宫的那口水井而去。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背后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追随着她的影子。
就在颜婷想将戒指丢入井里的时候,一阵风扑面而来,接着一只厚实的大手,握住了她的纤细的手腕。
“颜夫人,不,颜美人别来无恙。”
熟悉而幽冷的声音窜入颜婷耳中,她抬眸望去,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尖叫声:
“啊……鬼……”
颜婷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太监装扮的人,俊美无双宛如工匠雕刻般的五官。一双幽黑冰冷宛如粹冰般的眼眸,不是厉正南又是谁?
与此同时,皇上厉正深的寝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外面围着一大堆的侍卫、宫女、太监,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厉正深仿佛疯了一般用剑挥舞着,嘴里不停的大叫:
“杀了你,杀了你们……”
“皇上疯了,我们夏邑国要完了……”
“看来皇上遗传了太后的疯病,我们夏邑国危矣!”
“你们说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疯了呢!”
“你没听太后说吗?这皇上……是吧!你们懂的。也许皇上现在这个样子,是报应……”
……
下人们窃窃私语,虽然说的隐晦,可大家都心知肚明。
听到众人们的议论声,厉正南锐利的眼眸望向皇上厉正深的寝殿。
“皇上,皇上,求求你别再这样了,你这个样子妾身害怕,呜呜……”
“皇上,皇上,你清醒一下,清醒一下,呜呜……”
……
门外皇后丁氏带着几个嫔妃,跪在寝殿外抽噎,谁都不敢进去,厉正南挑了挑眉:
“皇后娘娘,出了何事?”
听了厉正南之言,众人回眸,一瞬间全炸了锅:
“啊……鬼……”
今日乃是敬宣王厉正南百日祭,如今他好端端站在众人面前,恐任何人都会感到害怕。
“砰、砰、砰”
又几个胆小的小宫女,直接吓晕了过去。
“鬼?在哪里?鬼?在哪里?”
也许巨大的喊叫声,惊醒了房间里发疯的厉正深,他蓬头垢面的赤着足,提剑跑了出来。
这形象简直震惊了厉正南,这还是他离开的时候意气风发的他皇兄厉正深吗?
“厉……厉正南。”
皇上厉正深此时的脑子是清醒的,他哆嗦着唤了一声。
“是臣,臣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厉正南屈膝跪下,给皇上厉正深磕了一个头,众人瞬间瞪大双眸,可却不敢靠前。
“你……你还是不肯放过朕,朕今日给你多烧一些纸钱,你饶过朕好不好?
你不是朕杀的,是那个贱人杀的你,你要是真的觉得委屈,朕立刻着人杀了那个贱人,让她去阴曹地府,给你赔罪,好不好?
其实朕早就想杀她了,是你临死留的遗言,朕才让她苟活到现在……”
厉正深颤抖的手,指着厉正南,近乎哀求,他真的不想再被精神折磨了。
厉正南额头一群乌鸦飞过,尤其听到“贱人”俩字,是那般刺耳,他蹙了蹙眉:
“臣没死,臣只不过是秘密去查几位诸侯的死因去了……”
“你……你没死?”
厉正深瞳孔大睁,不敢相信地望了一眼四周,有几个胆大的奴才上前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一下厉正南的额头,惊喜大叫:
“皇上,敬宣王他有体温,他是活人,不是鬼魂……”
厉正深:“……”
阿南,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呜呜……
老泪纵横,没有人知道,厉正深之所以流泪,是因为不用再被精神折磨了,厉正南没死,意味着他不用再做噩梦。
不知道的人,只当厉正深是兄弟情深,激动的……
“皇上,到底出了何事?”
厉正南被厉正深扶起来之后,沉声询问着。
“阿南,朕看见元正了,他……他刚刚就站在朕的面前,如同你这般……”
厉正深谴退了众人,神秘兮兮地同厉正南说着。
厉正南:“元正不是死了吗?”
他记得追风给他的字条里提过,元正杀了西昌候之后,又进宫行刺,被斩杀。
“朕不知道,朕最近一直有幻觉,朕也不知道怎么了,朕……”
厉正深抱着头,再次恍惚,痛苦的呢喃着。
京城最大酒楼“栖仙阁”里,面具男子正等着宫里的信号。
一旦厉正深疯癫自杀,宫里便会发出信号,他便带着人,杀进皇宫,登基为帝。
如今皇宫里都是他的人,他让人给厉正深点了多日熏香,那熏香会让其产生幻觉,一旦厉正深心里承受不住,便会挥剑自刎。到时候不费一兵一卒。他便可以取而代之。
面具男子想到这里,勾了勾嘴角。
“报,公子,厉正南回来了。”
面具男子的随从阿布,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禀报着。
面具男子猛地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厉正南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