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越侯、北冰侯、南朝侯全都死于非命,这不得不让厉正南想到唯一还没有出事的西昌候盛怀玉。
于是便决定与颜玉一起到西域,一来防患敌人再对西昌候下毒手,二来更为了更快抓到凶手,为颜玉洗脱罪名。
只是厉正南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半路遇到西昌候。
“西昌候,别来无恙。”
厉正南与西昌候见了面,先与之打了一个招呼,因为有旁人在,称呼上也是公事公办,称之为西昌候。
“哼!托敬宣王的福,还没死。”
西昌候冷哼,一改先前的温润,深邃的眼眸带着一丝冷光,直射厉正南身后的颜玉。
厉正南听出盛怀玉语气不善,漆黑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俊脸有些冷沉:
“西昌候,不在西域镇守,跑到这里干嘛?擅离职守,难道不怕皇上怪罪?”
“本侯行的正,坐得直,有何可惧?
本侯正打算进京面圣,让皇上下令抓捕,杀害三位侯爷的凶手,既然今日在这里遇到,便请敬宣王将其凶手交出,让本侯杀了她,为我们的兄弟,三位侯爷报仇。”
西昌候盛怀玉阴蛰蛰的眸光,望着厉正南身后的颜玉,沉声说着。
他接连接到三位诸侯,被杀的消息,简直震惊了,他们四人曾经共同征战沙场,三位诸侯的实力都不是盖的。
是什么样的敌人有如此能耐,竟然能同时杀了他们三人,这让西昌候盛怀玉有些纳闷。
便让人打听三位诸侯的死因,可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三位诸侯,竟然全都死在一个人手上,那便是颜玉。
那个柔柔弱弱,温柔如水的女人,会杀人?着实让盛怀玉不敢相信,尤其想到西凌国来犯时,颜玉不怕死地带着四个小家伙,来到战场,帮士兵们包扎的情景,更让西昌候盛怀玉不敢相信。
在盛怀玉心中,颜玉无疑是善良的,所以在孩子事件上,盛怀玉做出了极大宽容,他没有说颜玉半句不是,即便她有着四个长相不一的孩子,可他依旧对颜玉礼遇有加。
颜玉从庆功宴逃离,盛怀玉也没有谴责,而是让其子盛天一,跟着厉正南他们前去找寻,甚至还一再强调,不要为难她,尊重她的选择。
直到东越侯李元尊与颜玉大婚,颜玉选择留在东越,其子盛天一将阿祥带回。
盛怀玉对阿祥也是呵护备至,从未在阿祥面前,说过颜玉一句坏话,还亲自教阿祥练剑,可谓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可这次三位诸侯惨死,不得不让盛怀玉疑神疑鬼,他觉得敌人下一个目标,便是他。
既然三方诸侯家眷,都说他们家主是死在颜玉之手,盛怀玉不得不未雨绸缪,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厉正南听到西昌候,让他交出颜玉,急忙伸手将颜玉挡在身后,低沉的声音说道:
“西昌候,以本王看,三位侯爷的死,另有隐情,玉儿她不可能杀人,她与三位侯爷,无冤无仇,怎么可能杀他们?
本王看,这是一场阴谋,是让我们相互残杀的阴谋,所以请西昌候相信本王,给本王时间,本王一定会将此事调查清楚。
三位侯爷的死,本王同样痛心,我们乃是拜把兄弟,他们全都是本王的兄长,本王不会让他们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所以请西昌候给本王时间,本王一定会让事情水落石出的。”
厉正南低沉的声音向西昌候说明并肯求着,可盛怀玉却是眉头紧蹙:
“玉儿?”
盛怀玉低语了一声,用手一指厉正南,沉声喝道:
“莫不是连你,也被这个妖女蛊惑?她不光爬上了我们四人床榻?现在又勾引于你?那她更该死。”
“西昌候请慎言,玉儿她乃是本王的女人,至于你们四个人的孩子,那是有人塞给她的,这是一个误会。”
厉正南说到这里,拉过颜玉的纤纤玉手,向盛怀玉接着说道:
“其实本王与玉儿也有过俩个孩子,只不过被人掉了包,换成了你们四人的,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对!我没有杀三位侯爷,请西昌候一定要相信我。三位侯爷的死,我也很痛心,请西昌候给我时间,我与王爷一定会将此事调查清楚。”
颜玉与厉正南百般解释,可西昌候盛怀玉就是油盐不进,他直指颜玉,乃是红颜祸水。
说厉正南是色迷心窍。
理由是,他曾经问过厉正南与颜玉,俩人是什么关系,当时俩人回答的完全一致,说厉正南只是四个小家伙的干爹,仅此而已。
如今厉正南改口说,颜玉是他的女人,俩人还曾有过孩子,这不管让任何人看,都是临时编排的谎言。
厉正南解释说,是因为俩人皆失忆,这更加让盛怀玉怀疑。
因为厉正南什么事,都没有忘记,什么人都没有忘记,独独忘记与颜玉拜堂之事,如此匪夷所思的事,对盛怀玉来说,厉正南简直说了一个笑话,他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更何况俩人还都失忆,这怎么听,都觉得不可能。
因为没有确凿证据,厉正南与颜玉都不想提起颜婷。眼下的事情已经够乱了,若让皇上下海捕公文,抓捕颜婷,到头来,却发现只是他们的猜测,这恐不太好。
更何况颜玉与颜婷乃是古医族遗孤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毕竟当年古医族族长颜刚,也就是颜玉的父亲,涉嫌害死了先帝,这更让厉正南有所顾虑。
因为此事……
厉正南想到古医族的事,他有些内疚地望了一眼身后的颜玉,那件事将是个秘密,他不能让颜玉知道,也不能让西昌候知道,否则……
什么事也说不清,亦解释不清,厉正南与西昌候盛怀玉俩人闹得不欢而散,最终决定进京,请皇上厉正深裁决。
一路上,颜玉黛眉紧蹙,雪白洁净的双手,不断绞着衣襟,不言不语,内心忐忑不安。
厉正南伸手将其揽在怀里,温润说着:
“玉儿别怕,一切有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嗯!”
颜玉感动的点了点头,眼眶红红,可最终没有让眼泪落下。
“王爷为何如此信我?难道不怕我是蛇蝎女人吗?”
抬起清丽脸庞,颜玉不解询问。
厉正南没有回答,他将颜玉的脑袋,往自己的心脏处按了按,磁性的声音说道:
“玉儿你听到了吗?这是我心跳的声音。我不是相信你,而是相信自己的心。
五年前,从第一次看到你,我的心便已经为你跳动。
可后来我忘记了一切,将颜婷那个女人,也就是你的妹妹,接进府里,我一度怀疑自己的眼光,不止一次问自己,为何要接她进府。
直到看到她没有胎记,我才知道,是自己搞了一个愚蠢的乌龙,她并不是你。
那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心会跳。
它在听到你的名字时候会跳,听到你的声音时,它会慌。看到你人的时候,会兴奋。
这是爱,是刻骨铭心的爱。过去六年,我没能保护好你,未来,我会用性命护你,因为有你,我才有心跳。”
颜玉:“……”
厉正南一番情意绵绵的话,让颜玉破涕为笑:
“真想不到,堂堂敬宣王,夏邑国战神王爷,竟然还会说情话。”
颜玉打趣,白皙的脸庞上立刻绽放开灿烂的白兰花,笑意写在脸上,溢着幸福的光芒。
“本王的情话,只对王妃一个人说。”
厉正南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一本正经地说着。
他喜欢这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讨厌,谁是你的王妃了?”
颜玉娇羞地捶打了一下厉正南胸口。
马车里厉正南与颜玉笑闹着,刚刚的沉闷气氛消失。
马车外,西昌候盛怀玉望着颜玉与厉正南的马车,一脸阴蛰,冷冽的长眸里透着点点骇人之色,双拳紧握,眉宇间柒染着郁痛:
“这个狐狸精,红颜祸水,贱人。”
厉正南等人的马车,刚入京城,便停了下来。
“墨云,怎么了?为何停下?”
墨云听闻,急忙来到厉正南马车前,低声说道:
“王爷,前面好像是刘公公,他手里拿着一个卷轴,貌是来宣旨的,而且带了很多人,看那架势,应是来着不善。”
“哦?”
厉正南眉头紧蹙,转头望了一眼身旁的颜玉,拍了拍她的手安抚:
“玉儿,别怕,本王下去看看。”
颜玉朱唇紧咬,点了点头。
三位诸侯被杀,震惊朝野,皇上厉正深自然也收到了消息,勃然大怒,听说厉正南与西昌候盛怀玉进了京城,立刻草拟了一份圣旨,让刘公公拿着圣旨,前来拦截住了厉正南等人的车驾。
一旁西昌候见是刘公公,也是急忙从马上跳下。
“刘公公来此,何事?”
厉正南凤眸里透着一丝凌厉,沉声喝问着。
“咱家,见过敬宣王与西昌候。”
一听厉正南询问,刘公公皮笑肉不笑地上前行礼,打了一个招呼。
后扬起尖锐嗓音,冲着马车喊了一声:
“车里坐的可是颜玉颜大夫?出来接旨。”
颜玉听闻,无奈只能下车,其他人也纷纷跪了下去,刘公公展开圣旨,尖着嗓音开始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今“善心堂”颜玉,心思歹毒,蛇蝎心肠,涉嫌杀害东、南、北三位诸侯,行径恶劣,不可饶恕,判斩立决,以儆效尤,钦此。”
颜玉:“……”
她瞳孔大睁,拼命摇头:
“不,不,三位侯爷,不是我杀的,这是有人蓄意陷害,请皇上明查,请皇上明查。”
“蓄意陷害?颜大夫,三位侯爷的家眷,都亲眼看到你杀人,难道都是陷害?你何德何能让这么多人,陷害于你?”
刘公公阴蛰蛰说完,一挥手:
“拿下。”
话音刚落,只听厉正南低沉的声音喝道:
“慢着。本王在此,谁敢抓本王的女人?”
“敬宣王想干什么?这个女人乃是杀害三位侯爷的杀人犯,莫不是敬宣王打算蓄意包庇?还是说,敬宣王胆大包天,胆敢违抗皇上圣旨?”
厉正南的一双凤眸里透着凌厉的神色,周身都是骇人的杀气,让刘公公浑身一颤,可依旧壮着胆子,喝问着。
角落里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冷冷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了妒恨:
“为什么?为什么?本夫人五年的时间,换不来你的真心?明明本夫人与她长的很像,不是吗?”